第91章-《人魚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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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波在水中的速度極快,幾分鐘內就從水下接近了虎鯨群,十幾頭虎鯨正兇猛地攻擊一艘人類商船,碩大的頭顱撞得船只搖搖欲墜。
虎鯨感覺到了王的氣息靠近,紛紛平靜下來,給王退開了一個位置。
蘭波在這些巨大的動物面前看起來十分纖細渺小,但兇猛的虎鯨卻整齊地排開,頭向下低,魚尾上下擺動,以示對王的尊敬。
“nali?(發生了什么/怎么了)”蘭波問。
虎鯨群的領頭回答,船上有奇特的氣味,他們很好奇,見船上沒有武器,就想弄下來嘗嘗。
蘭波嗅了嗅融入海水中的絲縷氣味,氣味很熟悉,似乎是白蘭地酒的味道,但又和運送酒的貨船氣味不同,里面摻和著血腥味。
蘭波放電吸附在貨船外壁,像蜥蜴般貼伏在鐵殼上飛速向上爬行,趁著甲板上的船員注意力都集中在襲擊船只的虎鯨群上時,蘭波繞到他們背后,無聲地潛入貨艙察看情況。
貨艙中溫度計顯示房間只有4攝氏度,和一個大型冷藏室差不多,其中堆放著標有序號的藍色集裝箱,集裝箱四周都是完全封閉的。
蘭波把耳朵貼在集裝箱的鐵質外壁上,里面似乎有呼吸聲。
他的耳朵逐漸變尖,耳骨變形,生長成藍色耳鰭,讓聽力更加集中。
隔著一層鐵板,蘭波聽到了里面微弱的求救聲。嗓音很熟悉,蘭波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小心翼翼地將身體貼在集裝箱附近,黑藍色的利爪伸出指尖,卡在集裝箱的封箱螺絲上輕輕扭動,但螺絲擰得很緊,他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卸下了一面鐵板的三道楞。
蘭波用尾巴纏住鐵板的一端,用力拖著向外卷,鐵板被卷開,血水嘩地涌了出來,把地板淹沒,接著,伴著融化的碎冰塊,一具又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滾到地上。
堆積如山的尸體中艱難地探出一只傷痕累累的手,alpha頂著一張血跡玷污的臉被壓在尸堆中,他還有呼吸,憑著求生的本能向外爬。
蘭波瞪大眼睛盯著他,緩緩癱坐在地上,指尖微微發抖。
“救我。”年輕alpha的視線已經十分模糊,看不出面前的生物長有一條魚尾,只顧著循著蘭波身上這股溫柔的信息素爬過去,痛苦地向他伸出手,“救我……”
蘭波抬手想要牽住他,但卻在指尖相碰的一瞬,年輕alpha失去了最后一絲力氣,頭朝下栽倒在地上。
“no,no。”蘭波抓住了他,把他拽到懷里緊緊抱著安撫,“randi?wei?”
但毫無作用,他的整條脊柱被手術切開后縫合,傷口化膿嚴重,因感染而潰爛的傷口隱約露出森森白骨。
死在他懷里的alpha長著和白楚年一模一樣的臉,同樣的黑發和同樣的黑眸,眼角翹起來,像一瓣桃花。
貨船在熱帶洋流中漂浮,蘭波卻感到一股寒意從脊背冒了出來,他緩緩抬頭,仰望面前的尸山——每一具尸體都穿著同樣的一次性實驗服,雪白的皮膚毫無血色,黑發被污血黏合打綹,身體布滿縫合傷口,幾乎每個人都嚴重感染,大部分已經死了,還有幾個昏迷的也不過在茍延殘喘。他們共同擁有一副同樣的面貌,他們都和白楚年一模一樣。
蘭波有些慌張,把alpha放在地上,爬到第二個集裝箱邊,擰開螺絲,里面同樣是死于反復縫合感染的尸體,無論身型還是長相都與白楚年別無差異。
蘭波呆呆坐在地上,看著兩手上沾染的血不知所措,他伸出舌頭舔了舔,血液里淺淡的白蘭地酒味讓他突然失去了思考能力。
貨艙中的動靜引來了外邊的水手,水手進來察看,忽然抬頭,卻見一位人魚坐在集裝箱最高處,魚尾藍光乍現。
蘭波空洞的藍眼中匯聚出一條細線,像毒蛇冰冷地俯視著他。
他突然俯沖下來,手爪按住水手的脖頸,嗓音低沉蠱惑:“你們在運送什么?”
水手受了驚嚇,驚恐地連話都說不清,他說西班牙語:“我們只負責送貨,雇主讓我們把貨物運到海中央然后扔掉……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雇主,是誰?”蘭波強硬地抓緊他的脖子,讓他難以呼吸。
“一位……金斯頓商人……”
那水手趁蘭波走神消化自己說出的情報時,悄悄從后腰的槍袋中摸出了電擊槍,突然發力一腳踹開蘭波,隨即對著他的心口扣下了扳機。
蘭波冷不防被踹開兩米遠,扶著肚子摔在地上。
兩個通有高壓電的電擊彈快速彈射而出,重擊在蘭波纏繞繃帶的胸前。但水手沒想到,足以致人昏迷的電擊彈僅僅在蘭波胸前閃動了兩下就熄滅了。
水手愣住,手僵硬地舉著電擊槍,毛骨悚然地向后退,想去按兩米外的警報器。
蘭波的眼睛突然亮起藍光,一股超高壓電順著電擊彈的螺旋線逆流,白光帶著熾熱的電火花沖向水手,無視電擊槍的一層絕緣套直接將水手碳化成灰,
他爬出貨艙,吸附在貨船外壁,四處爬行探聽情況。
水手們集中在甲板上用魚叉驅趕虎鯨群,虎鯨們像逗弄傻子一樣用尾巴朝他們拍水。
不過兩分鐘后,虎鯨們好像感應到了什么,全部躍入水中游走了。
蘭波安靜爬在貨船外壁等待著,屬于掠食者的尾巴危險地搖來搖去。
突然,一只足有四人合抱粗細的觸手突然探出水面,纏繞在貨船船身上,那是一只布滿斑點的章魚足,有力的吸盤將貨船鋼鐵的外殼吸得扭曲變形,輕而易舉地將貨船扯進了深海。
蘭波松手躍回海水中,他還沒有看清那只怪物的全貌,那艘貨船便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他在附近海域搜了一圈,沒有找到任何痕跡,于是飛快朝人魚巢穴游了回去。
白楚年來時乘坐的那艘船在人魚們的幫助下駛離了人魚島,脫離迷霧后,船上的人們才逐漸醒過來。
哈瓦那小伙揉著裂痛的腦袋爬起來,坐在地上揉了揉脖子:“兄弟,我們居然還活著。我真的見到人魚了,我還記得,是活的人魚!”
白楚年沒有搭話。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監測屏幕,其實在走神發呆。
他把蘭波贈予的耳環摘下來拿在手里,食指和拇指夾著它上下兩端,對著光線看。魚骨雪白輕脆,但那顆黑色礦石很沉重,蘭波說,這是他親手割下來的心臟的一角。
明明那么怕疼的一條魚,老是做點傻事。
說什么王后,還以為他在開玩笑,可蘭波每一次表情都那么認真,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白楚年把耳環輕輕握在手心,冰涼的礦石在手心里隱約跳動。
他一直以為蘭波和他同病相憐,都是死里逃生的孤兒,相互依偎取暖,可蘭波有他的家族和使命,甚至活在與他截然不同的世界,原來只有自己既不屬于人,也不屬于海,卡在幾個物種之間不上不下,無法融入任何一個種族。
有點煩。
晴朗的天空忽然烏云密布,伴著一道劈下云層的閃電,一道藍光從貨船上方劃出迅疾的弧線,藍光消失后,白楚年也跟著沒了蹤影。
蘭波叼著白楚年的衣領,尾尖將他捆在身上,帶著他順著貨船外壁快速爬進水中,充滿氧氣的氣泡將他們包裹起來。
白楚年輕輕拍拍蘭波的脊背:“別鬧,我忙著呢。”
“不去。”蘭波松開叼著他脖領的嘴,像看管幼崽的猛獸那樣,在他身邊緩緩爬行,低聲嚴厲說,“危險。”
“有什么危險的。”白楚年笑笑,“怕什么,一個成熟期實驗體,能把我怎么樣。我就是去給它采個血,取一點細胞組織。”
蘭波想向他解釋剛剛所看到的情況,但事情的復雜度超出了他的表達能力,他用人魚語都無法將這件事情說得很明白,更何況要用白楚年能夠聽懂的中文去表達。
“跟我回去。”蘭波弓起脊背,魚尾背部的鰭豎起尖刺,作出捕獵的威脅姿態。
白楚年耐心哄他:“任務沒做完呢。”
“做完了,就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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