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怎敵他晚來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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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元年,大陳開國高祖崩后的頭一個新年,元月十七,朝廷下頒招賢令,宣布今年的招賢會照例先后舉行三場。首場安排在三日后,由長公主代幼帝坐鎮招賢臺。屆時,誰若能答上朝廷事前布告天下的一道考問,便有機會得賞。
三日后一早,薛瓔乘儀車出長樂宮,過安門大街,一路往坐落于北宮以西的招賢臺而去。
這是她掌政以來頭次公行,往年此時便愛湊熱鬧的百姓更慕名蜂擁而來,以至卯時不到,安門大街上就已是摩肩接踵的景象。人人翹首,希冀一睹這位傳言里年輕有為,才貌雙絕的長公主。
可惜事不遂人愿,卯時過半,便有大批羽林衛開場清路,命無關人等退避道旁。待到辰時,儀仗隊終以青幡為引緩緩行來,眾人又不得不頷首行默禮。
如此一來,想瞧一眼貴人便實在太難,唯有瞥瞥貴人的儀車過干癮。
儀車駟馬并驅,翠蓋擎天,上刻云紋,四角雕飾鸞鳥,蓋沿綴金鈴、懸珠珰,一路馳來,琳瑯作響。
如此架勢,都已是國喪期間從簡了的結果。
隊伍漸近,有人悄悄抬眼去瞄,卻見儀車四面垂下的碧油幢將里頭景致遮了個全,根本連絲想象中的朦朧倩影都見不著。
薛瓔正在車內翻閱簡牘,只覺自己是要被眾人的目光射穿了,便給一旁驂乘人打個手勢,示意她吩咐馭手快一些。
車行加快,冷風絲絲縷縷灌入,她緊了緊身上雪色狐氅,將注意力重新落回手中簡牘。
這捆看上去已有些陳舊的木簡,便是先帝所指,藏在龍床內的寶冊。
若單只為遵照帝命,其實她未必如此心急。但這寶冊對她而言,不僅是一道命令。
她是當真想得到它。
薛瓔研讀過這卷簡牘,發現其中上半所述,是指引大陳在前朝末期的亂世紛爭中決勝的策論,而下半開頭,則提及了王朝更替之后的社稷根脈,接著戛然而止。
她因此猜想,遺失的那部分,便是講大陳之主該如何振興一個嶄新的大一統王朝。
策論上半篇精妙絕倫,字字珠璣,正是阿爹一步步統一天下的準則,所以薛瓔不難理解他多年來苦苦執著于另一半的心情。她也一樣,很想看看論者針對亂世初定,百廢待興的大陳,究竟會有怎樣驚艷的言說。
所以,她決意再次出手。而那道三日前便布告天下的考題,便與這篇策論有關。
辰時過半,儀仗隊到達招賢臺。
一丈許的高臺巍峨聳峙,底下七尺皆為鏤空,遠望宛如蜃樓浮世。高臺方圓一里之內無一障物,是為免居心不良者埋伏四周,趁亂向高官暗下殺手。
臺下,數百名提前向朝廷請試的布衣已列隊恭候。
薛瓔下了儀車,踩著青階一級級往上走。及至腳踝的帽紗遮沒了她的容貌身形,直到頂上風大處,輕紗自下被吹開一角,下邊一些膽大的試題者才白斜著眼,瞥見半只小巧玲瓏的翹頭履。
只是很快,高臺四面細密厚重的竹簾便將她徹底藏沒。
一片寂靜里,薛瓔隔簾說了句“鳴鼓吧”。
鐘鼓喈喈作響,主事官講了番漂亮的場面話,宣布招賢會開始。有位粗麻缊褐的中年男子當即出列,向高臺長揖一禮,繼而自報家門:“在下長安謝秋,拜見長公主,能否答長公主問?”
主事官伸手示意“請”。他得了允許,便站在底下高聲自答布告所問。眾人聽罷紛紛點頭暗贊,薛瓔卻朝一旁侍從微一搖頭,示意不對。
侍從見狀晃一下鈴,主事官在簾外聞聲得令,宣布結果。
男子嘆口氣,再還高臺一禮,碎步退下。
很快又有數名試題者上前作答,薛瓔卻只是接連搖頭。如此整整兩個時辰過去,她漸生倦意,不再如起始那般耐心,再見眾人一個個“前仆后繼”,往往聽了個開頭便打個手勢,示意侍從晃鈴打斷。
幾次過后,主事官有所察覺,打簾繞到她身邊,低聲道:“殿下若是累了,不妨回宮歇息。微臣可命剩下的人將答案記于竹簡,過后再一并呈與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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