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裂痕-《他從凜冬來[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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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碎裂的聲響刺進(jìn)了童妍的耳膜,那是沈肆賜予對手最輕蔑的“問候”。
她看到了沈肆指骨上的血,心里針扎似的。
那得是多恨一個(gè)人,才能讓這個(gè)干干凈凈的少年變成個(gè)十足的破壞分子,暴力美人。
“金邊眼鏡”大概對這種情況習(xí)以為常了,只是皺眉推了推眼鏡,說:“如果不想再被取消比賽成績,我勸你冷靜一點(diǎn),霍總有幾句話問你。”
聽到“如果不想再被取消比賽成績”這一句,童妍心里一咯噔,什么都明白了。
看來車子里的人,就是斷了沈肆全國冠軍夢、讓他背負(fù)了幾個(gè)月罵名的罪魁禍?zhǔn)住?
難怪沈肆這么恨他。
陰沉沉的天,秋風(fēng)瑟瑟,少年狠狠地將磚砸在車身上,緊攥的拳頭青筋突起:“我手里沒有你要的東西!滾!”
車?yán)锏娜怂坪跽f了句什么,沈肆‘哈’地一聲笑了起來。
壓在喉嚨的笑,嘲弄、喑啞、瘋狂,聽得人格外揪心。
“是,你這么有本事,怎么不把我也一起弄死啊?”他看著車?yán)锏娜耍е勒f,“我這輩子就是躺地獄爛泥里了,你不弄死我,遲早我弄死你!”
沈肆的語氣,不像是在開玩笑。
他從不開玩笑。
“千萬別打架,千萬別打架!”
童妍緊緊地盯著沈肆瀕臨失控的背影,不斷在心里祈禱。
市體育館的記者還沒走,路上隨時(shí)有人來往,沈肆已經(jīng)砸了人家的車玻璃,要是再打架,是要被抓起來拘留的!
她知道車?yán)锏娜艘恢痹谔翎呎廴枭蛩粒隙ú皇鞘裁春萌耍溃蛩恋囊惠呑硬荒芫瓦@么毀了。
從臺階拐角后沖出去時(shí),她并沒有想太多,只是想拉那個(gè)孤獨(dú)暴戾的少年一把。
秋風(fēng)的涼意從指間穿梭而過,她從后握住了沈肆緊攥的拳頭,溫暖柔軟的指腹包裹著他鐵鑄般堅(jiān)硬的指骨。
沈肆渾身一僵,猛地扭過頭看她,拉滿血絲的眼中滿是震怒。
“沈同學(xué),你怎么跑這兒來了?”
童妍裝作偶遇的樣子,極力保持著聲線的平穩(wěn),扭頭說,“教練正有急事找你呢,趕緊的吧!”
她輕輕拽了拽,沒拽動。
沈肆盯著她,連瞳仁都在微微顫動,唇線壓成蒼白的一條線。
童妍還沒來得及分辨他的反常從何而來,就見砸了個(gè)窟窿的車窗里,伸出一只夾著煙的手來。
那只手瘦削修長,西裝襯衣袖扣,一絲不茍,手腕上戴著支頂級名表,露出的皮膚是一種冷而病態(tài)的蒼白。
沈肆眸色一寒,立刻將童妍拽到了身后,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她。
他力氣很大,攥得很緊,童妍有點(diǎn)疼,但忍著沒有吭聲。
她知道沈肆不怕車?yán)锏哪莻€(gè)人,他擋在自己面前,大概……是怕那人會傷害自己。
手的主人漫不經(jīng)心地彈了彈煙灰,連聲音也是蒼冷的,像是毒蛇吐信。
“交朋友了啊,小雜種?怎么也不給我介紹一下?”
車?yán)锏娜税l(fā)出一陣神經(jīng)質(zhì)的低笑,聽的人瘆得慌,不緊不慢地說,“要是你母親知道你這么受歡迎,一定會很高興吧?”
車?yán)锏哪腥丝桃鈮旱土恕澳赣H”兩個(gè)字,明顯故意刺激。
沈肆整個(gè)人抖了起來,像是一頭墮入絕境的困獸。
童妍只想快點(diǎn)拉著他離開這個(gè)鬼地方,聲音也沉了下去:“沈同學(xué),教練在催了,我們回去吧。”
她加大了力度,不管不顧地拉著沈肆離開。
她始終感覺一道陰涼的視線刺在背脊上。
童妍定了定神,步履越來越快,沒去管車?yán)锏娜耸鞘裁幢砬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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