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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上道！”

    數(shù)百盞長明宮燈分列兩側(cè)，從鮫人身上中煉出來的油脂化作不滅燈焰的源泉，將這座龐大的宮殿照耀得亮如白晝。

    只是如此璀璨的光火，也無法驅(qū)散大乾皇帝臉上的陰霾，他的手中握著一枚質(zhì)地奇特的令牌，其中有神光倒映而出，顯化出一位駕六龍而巡視蒼穹的存在。

    而那位存在的面容，已經(jīng)有不知多少次出現(xiàn)在他的睡夢之中，化作他揮之不去的夢魘，常常令他從夜夢中驚醒，冷汗淋漓，難以自制。

    “風(fēng)秉文！”

    崇明帝咬牙切齒地喊出了這讓他分外厭惡的名字。

    他原先是對這位轉(zhuǎn)生到大乾境內(nèi)的圣賢持無所謂的態(tài)度，畢竟影響不到他。

    可直到他聽聞這位圣賢收走了一尊被大乾看守了三百年的仙鼎，他才感到了憤怒，這就像是自家的寶物，被人竊走的一種微妙的心理。

    哪怕那件寶物，從頭至尾都不曾真正屬于他。可是在那位圣賢出現(xiàn)之前，那尊仙鼎也不曾屬于任何人。

    如此倒也罷了，大乾也并沒有什么真正意義上的損失，可直到這圣賢拋出了幾份，有些可取之處，但是卻充滿了少年意氣與不真實(shí)美好的策論。

    這雖然也讓朝野發(fā)生了些許動蕩，但是當(dāng)那位圣賢沒有真正進(jìn)入朝堂之時(shí)，這些動蕩很快就平復(fù)了，甚至那位圣賢還消失了，并沒有做出什么。

    可是，那位圣賢的親屬，一人參加科舉，而另一人行商。參加科舉的老秀才，文采倒是足夠了，但是他那性子，如果不是他有一位好孫子，定然不可能名列一甲。

    如此倒也罷了，不過就是一個(gè)年過半百的老家伙，即便是身體健朗，但跟腳依舊是凡人，雖然性格耿直了一些，說話毫無顧忌，隔三差五的便會參他，或者是參朝中的大臣，但是也沒什么。

    真正讓皇帝感到恐懼的，還是那一位選擇從商的圣賢生父，原本他是不將這一位棄文從商的家伙放在眼里。

    可是他居然在北原獸蠻入侵之時(shí)，散盡家財(cái)，救助百姓，不管他是有意無意，但是此舉，已然讓他積累到了豐厚的民望。

    如果是尋常的商賈，不論有何關(guān)系，有何背景，只要做出類似的行為，他必然是命令大軍，抄沒家產(chǎn)，罰末全族，讓他知道何為天威，何為帝王之怒！

    但是這一位，他動不得，也不敢動，他已經(jīng)從青邙山那邊得到消息，那位圣賢要加入玄門十二道，而在皇帝的眼中，這更像是回歸。

    一位有如此背景的商人，即便他是一朝之君，也不敢輕舉妄動，哪怕他做出了忤逆反叛無異的舉動。

    崇明帝很想問一問，那位叫風(fēng)子川的商人，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這位商人想當(dāng)皇帝，那么作為他兒子的轉(zhuǎn)世圣賢，是否會滿足他的愿望，將他這現(xiàn)任的皇帝推下去，扶植他的父親，當(dāng)一朝之君？

    這樣的可能很微弱，甚至稱得上是杞人憂天，但是確實(shí)存在這樣的可能。那位圣賢擁有這樣的實(shí)力。

    “陛下息怒！”

    ……

    “老爺，這就是你的家？”

    臥龍湖上方，被風(fēng)秉文帶到白玉京上空的一大一小，滿眼驚異地眺望著遠(yuǎn)方，依稀可見的小小村落。

    這樣的村落，不說遍地都是，但也相差無幾。太過平凡，難以置信，他們這一位能夠力壓道子的老爺，居然是出生在這樣的地方。

    “嗯，你們待在此處，不要亂走動，我去去便回！”

    風(fēng)秉文能夠看到一位正在河邊放鵝的老人，他的眼中流露出了身旁的追隨者從未見過的慕孺之情。

    “奶奶！”

    少年郎的身影出現(xiàn)在河邊，正在放鵝的老嫗聽到那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聲音，微微一怔，隨后便轉(zhuǎn)過身來。

    “小文兒！”

    老人的眼中流露出了由衷的驚喜，一把推開了在她的身旁，想要與她親密的大鵝，隨后行動矯健的向風(fēng)秉文走去。

    其腳步強(qiáng)健而有力，行走如風(fēng)，絲毫沒有這年齡段的老人應(yīng)有的柔弱與衰老，反倒是猶如一位風(fēng)華正茂的年輕姑娘。

    “你可算是回來了！”

    風(fēng)秉文匆忙迎上，老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已經(jīng)沒有了多少皺紋，甚至就連老繭也開始褪去的手掌上下?lián)崦坪跏菗?dān)心這位孫兒會離去一般。

    “奶奶，你別激動，我就在這里又不會跑。”

    “誰讓你往外一走就是走了，那么久，除了寄回來幾封，我根本看不懂的信之外，連個(gè)人影子都看不到。”

    老人絮絮叨叨的埋怨著，拉著風(fēng)秉文在湖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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