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可即便準備周全,他也承受極大的壓力,隨著烏篷船載著他,逐漸駛入黑海深處,那由難以計數的亡魂組成的海水涌動著,此起彼伏,翻涌之間,似要觸及天穹。 與之相比,那艘看似尋常漁民討生活的烏篷船實在是太渺小了,似乎隨時都會傾覆在這亡靈魂海中。 不過,在如山似岳的巨浪打下,烏篷船沒有沉沒,其中蘊含一種極為奇特的力量,不但使它無法沉入亡魂之海中,而且還讓那億億萬萬,難以計數的亡魂感受不到船中還有一名活人的存在。 “馬上就到了!” 灰袍劍修的神情保持平靜,烏篷船掠過一座又一座白骨島嶼,這些島嶼屹立在在黑海中,其中的亡魂雖然洶涌肆意,可是卻沒有一頭亡魂踏足白骨之地,涇渭分明。 但灰袍劍修對這些島嶼無動于衷,絲毫沒有登臨其上的意思,哪怕其中不少島嶼上隱約有建筑存在,更有驚人異象顯露。 “……喇,嘛……咪……” 若有若無的佛音響起,那是一座古廟,可它卻坐落在一座白骨山上,神圣祥和的氣息彌漫,恢宏的金光沖出島嶼,映照黑海之上,原本滿是暴虐的兇惡亡魂,也露出了安寧祥和之色。 灰袍劍修依舊視若無睹,他知道那座古廟中必然蘊含著極為驚人的佛法傳承,但是那不是他的道。 而等烏篷船越過那座島嶼沒多久,又有一座古殿出現,其虛浮魂海之上,其中傳出陣陣如禪唱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吟誦大道經文,數不清的古字,密密麻麻,烙印在虛空,吞吐無量陰氣,化作滿天神華。 灰袍劍修,盤膝而做,靜心凝神,不為所動,那依舊不是他的目標,雖然與他的道有一定的吻合,但對他而言,并不是最好。 “到了!” 終于,也不知過了多久,略過多少先賢在此兇地中布置留下的傳承,灰袍劍修終于找到了他父親念念不忘的機緣。 那是七座彼此相連,卻有隱隱獨立的白骨山,山巔之上各有一座大殿,不過其風格,倒是與這骨山魂海分外相符,因為那大殿也是以白骨堆砌而成的。 谷濺 “玄陰七殺劍!” 灰袍青年眼中浮現波瀾,他是第一次抵達此處,之所以如此有目的性,則是因為他的祖父,還有他父親,都曾經進來過,但是他們全都失敗了。 他的祖父,在兩個甲子前,進入九天十地,殺入魂海,參悟先賢留下的道法傳承,在時間即將結束前,才發現這處極為適合劍修的傳法地。 那位如今已然成為一方大能的老劍修,在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內,走遍七座白骨山,發現每一座山上都孕養一把骨劍。 最妙的是,這七把骨劍互有聯系,但也因此提高了獲得的難度,即便是他的祖父天縱奇才,在最后的時間,也只是研究清楚了如何能夠獲得這七把殺劍。 于是,那位老劍修都帶著莫大的遺憾,離開了九天十地,將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兒子身上,因此在一個甲子前,他的父親進入九天十地,尊崇其父囑托登島。 然后,他的父親無可避免的失敗了,不然也輪不到他前來此處,而他父親失敗的最重要的因素就是——劍道天賦不夠。 這是他父親自我總結的失敗原因,他將所有的時間全都用來參悟玄陰七殺劍上銘刻的殺戮劍圖,雖然從其中悟出一部劍經,但是卻并沒有得到七殺劍的承認。 青年帶著兩代人的希望與寄托,抵達此處,就是要將這七把殺劍帶回去,以滿足父親的遺憾與父親的執念。 而他這一次前來,也是做足了準備,甚至這七把殺劍的來歷,都調查清楚了。 從浩如煙海的典籍中翻找出的只言片語,可以推測出這玄陰七殺劍源自上古,乃是一位上古極為有名的鑄劍師,鴻冶子所出之劍。 而這位鑄劍師也是上古時期一位頗具傳奇色彩的人物,他本來是一位鑄器師,不論何種類型的法寶都能夠鑄造。 但,他愛上了一位女劍仙,鐘情一人,余生只為鑄劍,而受到那位女劍仙特殊經歷的影響,這一位半路轉業的鑄劍師,變成了喜愛以神魔妖神之骨鑄劍的兇徒。 當然,這些與他無關,他只需要知道這七把殺劍傳承上古就足夠了,這七把劍曾經在人族拓土戰爭中折斷受損過,所以被先賢養于此處,作為留給后人的機緣。 青年離開烏篷船,登上白骨島,隨手脫下身上用于遮蔽氣息的灰袍,露出了更為簡陋古樸的布衣芒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