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是不是我處置得不妥當？”賀湛不確定道。

    賀融沉吟道：“張韜一死，朝廷肯定會調(diào)人去接任鎮(zhèn)守甘州之職，此地與靈州一樣，同屬邊關(guān)重鎮(zhèn)，非同小可，但二哥如今身在甘州，寸功未立，肯定不會甘心就這樣走人，更不希望從天而降一尊大佛壓在他頭頂。”

    賀湛嘆道：“二哥離京之前，好不容易稍稍平靜一下，可別因為此事，又與大哥生了罅隙才好。而且，我怕陛下會懾于突厥之勢，答應(yīng)他們的和親要求，不管派宗室女，還是隨便封一個公主出塞，都有礙朝廷臉面。”

    賀融：“我們離得太遠了，想管也管不了，先將這邊的事情做好吧。”

    坐得久了，小腿的疼痛感消退許多，他站起身，活動活動筋骨。

    “回去吧，桑扎他們還在等我們，桑林兄妹倆也來了。”

    賀湛頓時拉下臉：“你成心的吧？”

    賀融揚眉：“什么叫我成心的？桑扎優(yōu)柔寡斷，做事遲疑不決，將來的嶺南經(jīng)略副使，他也坐不了多久。”

    賀湛聞弦歌而知雅意：“所以你看好桑林？”

    賀融：“桑林年紀尚輕，沒有其父的搖擺，倒有幾分歸義夫人的果決，要治理嶺南，單靠譚今他們是行不通的，還得有一個南夷人在，這就是我向朝廷提議設(shè)立正副使的緣由。桑林知道南夷人想要什么，我會將他帶在身邊兩年，再放回嶺南去。”

    賀湛笑道：“你倒是不擔心他變成白眼狼。”

    賀融：“一個見識過中原廣闊山河的人，是不肯再回到原來那口井里去觀天的。”

    賀湛輕哼一聲：“那桑云又是怎么回事？你總不至于也想把她帶在身邊吧？”

    賀融：“人家小娘子是沖你來的，她還不知道你的身份，一心一意想要嫁給清安呢。”

    賀湛聽出三哥話語里的調(diào)侃，沒好氣道：“說白了是某人想要看笑話吧！”

    賀融無辜道：“看誰的笑話？桑云天真漂亮，又是桑寨主的女兒，若兩情相悅，不失為一樁金玉良緣，我這當哥哥的容易嗎，簡直把當?shù)男亩疾俦M了。”

    賀湛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不可思議道：“三哥，你是怎么面不改色說出這種話的？”

    賀融若無其事：“我臉皮厚。”

    ……

    賀秀覺得自己這輩子最大的遺憾，除了當初在宮廷政變中未能及時救下妻兒之外，就是竹山被圍時，他與賀穆出城去求援，沒有參與守城之戰(zhàn)。

    后來雖然論功行賞，他同樣也有一份功勞，卻因此沒能親身上戰(zhàn)場，旁人提起紀王賀秀，也就少了一份“驍勇善戰(zhàn)”的認知。

    實際上，人的機緣是一件很玄妙的事情，有些人拼了命卻求之不得的東西，有些人卻陰差陽錯就得到了，譬如五郎賀湛，當初他并不是特意想要留下來守城，跟隨賀融出使西突厥時，也沒想過自己能夠拿下伽羅，一舉成名。

    而與他同母所出的賀秀，曾手把手教賀湛防身功夫，帶著賀湛上山打獵，賀秀自己卻至今沒有真正上過陣，殺過敵，這讓賀秀內(nèi)心深處時常引以為憾。

    今日他終于等來這個機會。

    只是機會來得過于兇險，突厥人想必早已盯上張掖，趁著張韜病故，交接出現(xiàn)缺口，甘州守備薄弱之時忽然發(fā)動夜襲，所有人猝不及防，很快被突厥人窺見空隙，紛紛攀爬上城樓。

    賀秀與張逸趕到時，一場血雨腥風的廝殺正在城樓上展開。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