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沈思思溫柔地按了按她的肩膀。 “今天才發(fā)現(xiàn),當(dāng)年的他別無選擇,只有我一個朋友,但現(xiàn)在不是…” 他可以選擇他想要的。 陸呦又點了幾份烤串,準(zhǔn)備化悲傷為食欲,好好吃一頓,沈思思也舍命陪君子,今天不減肥了,陪她放開了吃。 沒多久,秦美珍給陸呦打電話,詢問弟弟演出情況的事情。 陸呦來到僻靜處接了媽媽的電話:“演出很成功,看了視頻,贏了滿堂彩,這會兒我跟思思帶他吃串慶祝呢。” “慶祝是可以,你倆可少吃點垃圾食品,不衛(wèi)生。” “知道了媽,掛了啊,晚點回來。” “行,注意安全。” ….. 陸呦放下了手機,轉(zhuǎn)身卻在巷子深處看到一對情侶擁抱的身影。 即便此刻夜深了,小巷光線昏暗,只有遠(yuǎn)處一盞暗黃的路燈,有氣無力地亮著,但陸呦還是一眼便認(rèn)出了他。 她對蔣鐸的身形已經(jīng)是刻入靈魂的熟悉了。 同樣,蔣鐸對她也是如此。 他偏過頭,視線懶散地掃了她一眼,路燈下,眼角殷紅的淚痣越發(fā)撩人。 楊黛汐身形修長窈窕,穿著露臍吊帶,纖腰是非常標(biāo)準(zhǔn)的a4,她抱著蔣鐸,將側(cè)臉放在了他胸口處。 蔣鐸一只手垂著,指尖拎著煙頭,另一只手緩緩落到了女孩纖纖細(xì)腰上,輕輕捧著。 女孩貼著他,身形微微顫栗,抱得更緊了。 而他的視線,從始至終都落在遠(yuǎn)處僵硬麻木的陸呦身上,肆無忌憚地和她對視著,眼神帶了幾分輕薄和挑釁的意味。 那一刻,陸呦感覺到這個世界漸漸從她的感官中剝離了。 喧囂嘈雜的夜市背景音也遠(yuǎn)去了,她無助又孤獨地站在原地。 心疼得快要麻木了。 過去的種種,飛速在她腦海中閃過,他拿著惡龍的玩偶對她說,最后的結(jié)局不是騎士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而是惡龍為了公主,甘心臣服。 他給了她一個夢幻而幸福的粉紅色童年,但是陸呦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其實蔣鐸的童年,從來都是黑白灰的單色調(diào)。 公主救不了惡龍,又有什么資格要求惡龍甘心臣服。 陸呦擦掉了眼角滑過的那滴眼淚,轉(zhuǎn)身離開了。 她走開之后,蔣鐸放開了楊黛汐,冷冷淡淡說了聲:“謝了。” 楊黛汐似乎意猶未盡,雙手?jǐn)堉念i子,嬌聲道:“心甘情愿當(dāng)你的工具人,陪你在這兒演虐戀情深偶像劇,就換一句謝謝,那我太虧了吧。” 蔣鐸摸出了錢包,遞給她。 楊黛汐不客氣地抽走了他的錢夾,錢夾很舊,有些粗糙,而里面同樣夾著一張更加陳舊的照片,是陸呦初中畢業(yè)的證件照。 證件照上的小姑娘,笑靨如花,看著她的笑,便能讓人感覺到溫暖。 楊黛汐從里面抽出了五百塊錢,然后又將照片抽了出來,照片卻立刻被蔣鐸奪走了。 ”錢可以都拿去。” 說完,他將那張照片小心翼翼地放進(jìn)了上衣內(nèi)底的口袋里,轉(zhuǎn)身離開。 …… 自那之后,陸呦時常能看到蔣鐸身邊都有楊黛汐的身影。 而她則把全部的心思都收了回來,用在學(xué)習(xí)上,讓自己的心一點點變得麻木,迎接高三的來臨。 對于蔣鐸,她絕口不提,沈思思和陸寧也非常有眼色地不再提及此事。 夜深人靜的時候,陸呦也會時常把那封信拿出來看看。 她仍舊覺得這封未來的信,只是一場惡作劇。 陸呦感覺到深深的無力。 “對不起,可能要讓你失望了,不是我要放開他,而是他…推開了我。” 眼淚流淌了下來,又被她用袖子倔強地擦掉了。 從小就愛哭,尤其是在蔣鐸面前,她簡直就是個小哭包,可是后來在蔣鐸身上,她發(fā)現(xiàn)眼淚是最沒有用的東西,因為那些眼淚時時刻刻提醒她,她是一個軟弱的人。 曾經(jīng)無比渴盼的長大,而現(xiàn)在她終于長大了,仍舊還是什么都改變不了。 陸呦從床上坐了起來,重新坐到書桌邊,打開了臺燈,拿出筆記本開始奮筆疾書。 …… 次日下午放學(xué)之后,陸呦辭別了沈思思一起回家的邀約,獨自一人來到了職高后街的一家小酒吧里。 酒吧烏煙瘴氣,男男女女在里面搖頭晃腦地喝酒跳舞,穿著校服的陸呦,在里面顯得格格不入。 很快,她看到了楊黛汐。 楊黛汐和幾個化著濃妝的女孩,坐在卡座里打牌,談笑風(fēng)生。 楊黛汐也看到了陸呦,畫著煙熏妝的眼尾挑了挑,沖她吹了聲口哨。 陸呦朝她走了過去,也沒有別的話,取下書包,從里面拿出了好幾冊的各科筆記遞給她:“想拜托你一件事,請你把這個給蔣鐸。” 楊黛汐掃了眼筆記,接過之后,隨意地將它們?nèi)釉诹俗郎希f道:“怎么,還沒死心啊?” ”如果我還不死心,就不會來找你了。”陸呦低頭看著筆記,說道:“你現(xiàn)在是他的女朋友,我想你的話,他大概會聽,就要高考了,你讓他多看看書,他很聰明,自學(xué)完全沒問題。” 話音未落,楊黛汐便不耐煩地打斷了她:“他學(xué)不學(xué)關(guān)你什么事,你是他媽啊?管這么多。” 陸呦猛然抬頭,望向了楊黛汐,壓著嗓音道:“蔣鐸沒有媽媽。” 楊黛汐怔了一下,一時語塞。 “他沒有媽媽,沒有人管他,只能靠自己,或許現(xiàn)在覺得怎樣都沒關(guān)系,但是以后呢…他沒有任何可以用來賭輸?shù)幕I碼。” 陸呦顫抖的手拿起了筆記本,極力壓住翻涌的心酸,說道:“他身后就是懸崖,別無選擇,只能向前走,這些書,這寫筆記,就是他唯一的希望。” 楊黛汐臉上嘲諷的笑意淡了些,卻仍舊冷眼看著陸呦,沒有接她手里的筆記,而是轉(zhuǎn)身從桌邊拿了一瓶啤酒,放到了陸呦的面前,言簡意賅地說:“行啊,把它喝了,喝了我就幫你。” 陸呦看著面前的啤酒瓶,摸出手機,低頭給陸寧發(fā)了一個地址,然后毫不猶豫地拿起酒瓶仰頭喝了。 楊黛汐其實是半開玩笑的口吻,卻沒想到這姑娘竟這樣頭鐵,一口喝了大半。 “……” 這要是讓蔣鐸知道,后果不堪設(shè)想。 陸呦喝完了全部的啤酒,將酒瓶重重的放在桌上:“喝、喝了!” 她表情很難看,似乎很不習(xí)慣酒精的味道,但是眼神卻很堅定。 楊黛汐看著面前的小姑娘,忽然感覺…其實這一切,毫無意義。 蔣鐸愛她,都愛到不敢愛了。 其他人,這個世界,一切的一切,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他只是將這個姑娘宛如水晶球一般…藏在了內(nèi)心最深處,留著將來在一個人的孤獨長夜里…拿出來捧著看。 楊黛汐意興全無地說:“我后悔了,我不會幫你送的。” 陸呦聽到這話,怒氣一下子涌了上來,揪住了她的衣領(lǐng)。 楊黛汐看著她,嘴角勾起了笑意:“沒想到你這小白兔也有急紅了眼的時候。” 說完,她扯開陸呦的手,將筆記本推到了她面前,說道:“這個,你親自給他吧,我跟他可沒那么熟。” “你們不是已經(jīng)…” “演偶像劇會不會,姐以后可是要進(jìn)軍娛樂圈呢。”楊黛汐垂著眼瞼,沉吟了片刻,拎著陸呦的筆記本,認(rèn)真對她說道—— “而且,他唯一的希望,根本不是這些東西,而是……你。” * 二十多分鐘后,陸寧趕到了酒吧,將已經(jīng)有些暈暈乎乎的陸呦背走了。 陸寧發(fā)育得非常快,現(xiàn)在已經(jīng)初具少年的體格,肩背挺闊結(jié)實,背著陸呦也完全不吃力。 “怎么回事啊,姐,高考壓力大,也不至于放學(xué)跑到酒吧買醉吧!” “這要是讓爸媽知道,你就完了!” “你該不會是為情所傷吧。” 陸呦半醉半醒間,捏著陸寧的耳朵:“誰為情所傷了,人小鬼大,少管閑事。” 陸寧雖然不知道陸呦經(jīng)歷了什么,但他能感覺到陸呦語調(diào)里的輕松。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