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嘉百莉對世界內里的描述有些奇妙和玄乎,意識的體量竟然能和對時間的感知扯上關系,而且竟然還是一種反比關系。 就聽她說:“所以,對于舊世界意志來說,千百年真的是彈指一揮間。” “這豈不是說,意識體量過大反而會成為一種臃腫和負累?”尤涅佛問。 “也算不上是負累吧,”她說,“你要想想,如果不是這種情況,到底是什么樣的意志才能經得起那樣漫長時間的沖刷?” “這可不是一個人那樣短短的一生,而是千年、萬年、百萬年,連續幾十代、上百代這樣的日子。遭遇的挫折,歡喜,憤怒,若是這些事情和情感都毫無巨細地一一經歷,又不斷地重復,無論是誰,激情都會被磨損得一干二凈。” “最后,就會被篇一律的孤寂和無聊,一點一點地蠶食掉自己的心靈,然后徹底迷失——” “徹底迷失?那會怎樣?” “當然是會陷入混亂。”嘉百莉理所當然地說,“如果對一切都無所謂,那就肯定不會去費力氣努力維護,同時也不會被原來的一些既定原則所束縛,自然是不負責任地大干特干,順著本能的沖動行事。” “即使這種本能不是破壞性的,但最后也一定會呈現出破壞性的結果,你要知道,世界的運行其實是相當脆弱的。一旦某項規則不再成立,譬如說,重力不再是朝下,那現有的世界基本上就完蛋了。” “而在那之后,世界意志也會付出代價,陷入到熱寂之中,用簡單的話說,就是會重新分散為無數個小意識,然后重演地火風水。” 頓了頓,她說:“所以,時間上的快速飛行其實是一種保護,大部分時候,舊世界意志就是以一種類似于粗看的感覺來體驗歷史的發展。不過,這是在一般情況下。” “還有特殊情況?”尤涅佛問。 “自然是有的。”嘉百莉說,“想象一下吧,如果一概以這樣粗略的態度度過時間,那會發生什么事呢?即使是二戰那樣對人類來說極度殘酷的戰爭,也能被一句話所帶過,最多是記住死亡人數,但那也不過是一個數字而已。” “長期維持這種視角,那自然也會淡漠得不像話,最后則會陷入到冷寂之中。”她說。 “所謂冷寂,大概就是會變成一坨硬邦邦的完全不會變通的死物,所有的概率都會消失,世界會像機械一樣運行。” 尤涅佛說:“對于生物來說,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