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 三女屠龍 終須消大恨-《江湖三女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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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雍正武功曾得少林三老真傳,做了皇帝之后,也還勤修苦練,就在這變生不測、性命俄頃之間,使出羅漢拳的救命神招,手肘向后一撞,霍地一個“鳳點頭”避了開去,雍正氣力較大,變招迅速,那少女擒拿不穩,反被他拖得向前沖了兩步,雍正大喝一聲,左拳打出,疾若神雷,少林神拳非同小可,莫說被他打中,武功稍低的被拳風激蕩,也會震傷。
卻不料拳風起處,倩影無蹤。那少女的輕功竟已到了爐火純青之境,她就趁著拳風激蕩之際,飄身飛起,人在半空,劍已出匣,就在半空中挽了一朵劍花,凌空下刺。雍正大叫道:“哈布陀快來救駕!”施展神拳招數,邊打邊退,霎眼之間,避了三招,那少女劍法非常厲害,雖然在幾招之內,未能得手,但劍光飄瞥,恍如天女散花,水銀瀉地,把雍正的退路,完全封了。
這秀女正是馮瑛,她和馮琳、呂四娘都冒充秀女,進宮來了。原來當上次大鬧皇宮之后,馮琳聽得甘鳳池談起那投水自盡的宮女,心中一動,想出妙計。秀女三年挑選一次,今年正是挑選之期,有女人家,不論貧富,都紛紛設法逃避,或立即覓婿遣嫁,或賄賂州縣,冒名頂替。呂四娘等三人自愿頂替貧苦人家的女兒,聽候挑選,以她們的姿色,自然一選就被選上。
她們除了用易容術(早期的化裝術),力求變化面貌之外,到了宮中,又故意賄賂畫工,請畫工不要把她們畫得太過與原來的相貌相似。而且,更有趣的是,別的秀女都要求畫工畫得美些,只有她們三人,卻賄賂畫工不要畫得那樣美。她們入宮之后,恰值雍正提心吊膽,防備刺客,無暇尋歡,所以一連三月,她們都沒有碰見過皇帝。卻不料今晚神差鬼使,雍正自己投到翠華宮來,和馮瑛遇上了。
哈布陀在宮墻外聽得雍正呼喚,這一驚非同小可,急急飛上墻頭,奔來救駕,忽見花樹叢中,人影一晃,一名宮娥現出身來,身法輕靈之極,哈布陀心中一動,流星錘正待拋出,忽聽得嗚嗚之聲,那宮娥雙手一揚,兩道烏金光芒,劈空射到,這正是馮琳的獨門暗器奪命神刀,見血封喉,厲害無比。
哈布陀是宮中侍衛的總管,武功卓絕非凡,身形一閃,雙錘一個盤旋,兩柄飛刀,都給他反擊得飛上半空,斷成四截。但雖然如此,他已經被阻了一阻。馮琳身手何等快捷,立即拔劍進招,刺他咽喉。哈布陀一個旋風急舞,雙錘環擊,卻不料馮琳身法刁鉆異常,但見她劍隨身轉,臂隨劍揚,一個矮身,就從雙錘交擊之下,鉆了過去,刷刷兩劍,扎腰刺腹,狠辣之極。哈布陀大吃一驚,料不到馮琳武功精進如斯,急把左錘盤空一舞,使個“雪花蓋頂”,右錘匝地一繞,使個“枯樹盤根”,護著全身。馮琳劍法雖然精進,功力卻還比不上敵人,被哈布陀雙錘一迫,近不了身。
但哈布陀被她所阻,急切之間卻也闖不過去。只聽得雍正連聲呼叫,金刃劈風之聲,且已隱約可聞。哈布陀大急,雙錘一舞,突然把左錘拋出,呼的一聲,當胸擊去,馮琳知道厲害,閃身急退,哈布陀雙錘交于一手,取出兩個黑忽忽的圓球,擲上半空,發出怪嘯,馮琳知道這是召喚血滴子的信號,心中一動,料知姐姐必然已碰上皇帝,要不然哈布陀不會著急如斯,于是不待哈布陀再上,便尋聲覓跡,向雍正呼叫的地方掠去。
哈布陀的輕功卻比不上馮琳,百忙中飛出兩個血滴子,馮琳頭也不回,反手兩柄飛刀,就把血滴子打落。正在得意,忽聞得哈哈怪笑,一條龐大的人影,突然從連接宮墻外的柏樹上飛了入來,但見一個番僧,披著大紅袈裟,宛如一朵火云,掠空而降,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額音和布,但見他聲到人到,拂塵一展,就把馮琳迫退三步。哈布陀大喜,叫道:“這是皇上所要的人,千萬不要放過。”他知道以額音和布的武功,馮琳絕不能逃出他掌握,便徑自去救雍正。
卻不料馮琳的武功雖然遠不及額音和布,但卻通曉各種邪派武功,而且她又知道額音和布命門要穴所在,額音和布連進三招,都被她運用貓鷹撲擊之技避過,寶劍連環疾刺,上指“離火”,下指“坎水”,額音和布頗有顧忌,一時之間,竟自奈何不得。可是馮琳武功到底與他相去甚遠,雖然通曉西藏紅教刺穴之法,也是欺不近身。
翠華宮內,馮瑛劍似銀蛇,把雍正困在一隅,一劍緊似一劍,看看就要把雍正釘在墻上。哈布陀飛奔趕到,錘似流星,叮當一聲,與馮瑛的寶劍碰個正著,發出一蓬火花。哈布陀的銅錘被劈成兩半,但馮瑛也給震退三步。哈布陀奮不顧身,揮錘疾進,若論馮瑛這時的武功與哈布陀已不相上下,輕功尤在哈布陀之上,可是她志在雍正,無暇與哈布陀糾纏,劍鋒一轉,虛進一招,突然飛身掠起,哈布陀一錘擊到,但見她身子懸空,弓鞋一踏銅錘,輕如柳絮,竟借著銅錘反擊之力,飄在半空,呼的一聲,劍光如練,刺到了雍正頭上。
雍正機警萬分,就地一滾,一個“燕青十八翻”避開。馮瑛飛身一掠,刷刷兩劍,跟蹤追刺。可是雍正武功,亦非弱者,避開了馮瑛凌空下擊之勢,立刻揮拳反擊,哈布陀也大喝一聲,舞錘急上,反封住了馮瑛的去路。馮瑛以一敵二,施展不開,鋒芒大減,雍正哈哈大笑,正待乘機竄出,馮瑛冷笑道:“你還想逃嗎?你看是誰來了。”雍正豎耳一聽,宮墻外人聲嘈雜,自遠而近,人聲中夾著長嘯,那是天葉散人的嘯聲,雍正大笑道:“是朕的衛士來了,你棄劍歸順,朕還可饒你一死,說不定還可封你做貴人。”馮瑛又冷笑道:“你真是死到臨頭,還不自知,你看這是誰人,是你的衛士嗎?”繁枝密葉之中,忽地一聲長嘯,一個白衣少女,衣帶飄飄,儼若御風而下,雍正一見,亡魂失魄,竟然是呂四娘來了。呂四娘輕功已到出神入化之境,在場諸人,除了馮瑛之外,其他的人,連哈布陀那樣武功高明的人在內,也都聽不到她的聲息。
呂四娘拔劍出鞘,攔住了雍正的去路,仰天笑道:“爹爹,你陰靈不遠,女兒今日替你報仇了!”笑聲凄厲,雍正毛發皆豎,哈布陀也嚇得軟了。呂四娘持劍在手,一步一步迫近,哈布陀手提銅錘,立在雍正身邊,身軀顫抖,雍正呆若木雞,盤算不出脫身之計,呂四娘輕功比他高明得多,他若冒險逃命,空門四露,死得更快。
呂四娘持劍一步步迫近,馮瑛也提劍凝神,幫呂四娘封住了雍正后路。這“內苑屠龍”的一幕看看就要上演,忽聽得額音和布喝道:“呂四娘且慢動手,你看這是誰人?”馮瑛驚叫一聲,但見額音和布已把馮琳擒在手中,馮琳雙手低垂,頭擱在敵人肩上,雙目緊閉,似乎是已給額音和布點了穴道。
呂四娘一聲長嘆,這數月來,她含羞忍辱,冒充宮娥在宮中執役,有如婢女,好不容易才等到這大好機會,眼看就可以報國恨家仇,卻料不到功虧一簣,被額音和布制著了機先,把自己的人擒為人質。
雍正膽氣頓壯,冷冷笑道:“呂四娘你意欲如何?是不是還要與朕見個高下?”呂四娘劍尖下指,憤然說道:“把我們的人還來,饒你不死。”雍正道:“好,額音和布,你把她們送出宮去。哈哈,呂四娘呵,朕少陪了!”向哈布陀打了個眼色,衣袖一擺,就要邁步動身,馮瑛忽道:“且慢!”
雍正瞥她一眼,笑道:“你還待如何?朕已知道你們是姐妹了,你不要你妹妹的性命了嗎?”馮瑛道:“你們詭計多端,我信不過,我先要看我的妹妹是否已遭毒手,呂姐姐,你看著這狗皇帝。”雍正道:“好,你去看吧。”馮瑛向額音和布的方向一步步走近,額音和布大笑道:“你是天山易老乞婆的弟子,難道連點穴也看不出么?你看她好端端的幾曾有半點傷痕?”提起馮琳在馮瑛面前晃了兩晃,馮瑛突然叱咤一聲,劍掌齊出!
這一下大出眾人意料之外,呂四娘想飛身攔截也來不及。但見額音和布提起馮琳,往前一擋,一縷青光從馮琳頸項旁邊穿過,接著是“啪”的一掌擊在馮琳身上,呂四娘失聲驚叫,忽聽得額音和布大吼一聲,馮琳的身子如箭離弦,飛上半空,馮瑛刷的一劍,穿過了額音和布的咽喉,頓時血花四濺。額音和布那龐大的身軀在地上滾了幾滾,撲通跌下荷塘。
原來馮琳通曉西藏紅教的點穴刺穴拂穴等手法,為了對付額音和布,兩姐妹早經練習,所以馮瑛一眼望去,就知道馮琳上三路的七個軟麻穴都已給額音和布所封,解穴不難,可是要從額音和布這樣武功高強的人手中,將所封的穴道一一解開,卻是談何容易。馮瑛本來不敢冒險,但一想到國恨家仇,一想到呂四娘等人多年來處心積慮,好不容易才等到這大好的機會,若然就此被他挾制,豈非盡付東流?天山劍訣之中,有一招叫做“七星聚會”,能在彈指之間,連刺七處穴道,那是須要有最上乘的內功,能把內家真力,透過劍尖,恰到好處,方能辦到。馮瑛這兩年來在天山苦學,這一招也只不過有七成火候。但在極險之中,已無暇考慮,立即把劍尖刺穴攻擊敵人的手法化為指戳解穴的急救之法,劍招則仍是用追風劍法中的迅捷招數,出其不意,劍掌齊施。額音和布萬萬料不到馮瑛敢這樣冒險,百忙中提起馮琳一擋,卻正著了馮瑛的道兒,馮瑛一劍疾似追風,在間不容發之際,貼著馮琳的頸項穿過,直取額音和布面上雙睛,額音和布武功也真高強,在這劇變倉卒之間,居然一個低頭,雙指搭著劍身一引,就把馮瑛的寶劍黏出外門;可是為了應付馮瑛的突襲,額音和布的眼神已被引開,馮瑛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解開了馮琳的穴道。馮琳穴道一解,武功恢復。她本來是被額音和布搭在肩頭的,雙手下垂,指尖所觸,正是額音和布的“坎水”“離火”之穴,立刻乘機一點,破了額音和布的氣功,脫身飛起。馮瑛再補上一劍,就此把這西藏紅教中的第二名高手,送進陰間。
雍正見馮瑛突施猛襲,呂四娘失聲驚叫,注意轉移,立刻乘機飛身逃走。卻不料馮琳脫身飛出,正巧落在雍正前面,趁勢雙掌一撲,疾用無極掌法中的“五龍撲面”招數,猝擊雍正面門。雍正沉肩縮肘,一個“盤龍繞步”閃到馮琳側面,雍正在拳腳上的功夫,實在要比馮琳高強,馮琳第二招還未出手,他已趁勢一扭,扭著了馮琳的胳膊,正想效法額音和布將馮琳擒為人質,突然聽到一聲慘叫,想是哈布陀已斃在呂四娘劍下。雍正心顫身抖,只覺寒風颯然,面前銀光疾閃,呂四娘一下子到了面前,雍正放開馮琳的手,尚待出招迎擊,哪里還來得及?呂四娘出手如電,一下扣著他的脈門,令他動彈不得,正在此時,翠華宮外的衛士已潮水般涌進,為首的乃是天葉散人。
呂四娘執著皇帝,大聲喝道:“這個暴虐昏君也值得你們為他賣命嗎?年羹堯是何等下場?他的心腹衛士又有幾人不是死于非命?這些,難道你們還不知道嗎?他在生之日,你們或者還要求他、懼他,如今,他就要頸血濺地,一瞑不視,再也不能為福為禍,你們何必還要為他送死?”
呂四娘的聲音并不宏亮,但用的是“傳音入密”的上乘內功,每字每句,都如金玉鏘鳴,刺到每人心里。呂四娘侃侃而談,話一說完,接著一聲凄笑,仰天叫道:“爺爺,爹爹,所有被這昏君殘害的志士仁人,俺呂瑩今日為你們報仇了!”劍光一繞,把雍正的頭顱割了下來,提在手中,橫劍四顧,神色凜然。天葉散人發一聲喊,尚待上前,呂四娘厲聲斥道:“誰要為這昏君陪喪,請試劍鋒!呸,天葉散人,你也是一派宗主,卻貪圖富貴,效命昏君,不知羞么?念你平生,尚無大惡,快快回山,饒你不死。你若還要動手,請問你的武功比起額音和布與哈布陀如何!”
天葉散人一窒,有十多名血滴子,不知死活,拋出暗器,十幾個黑忽忽的圓球,帶著嗚嗚怪響,橫空密集飛來,馮琳叫聲:“好耍呵!”雙手一揚,連發十二柄飛刀,把飛來的血滴子全都撞落。每個血滴子里藏有十二柄匕首,機關打開,飛刀紛紛射出,宛如散下滿天刀雨。呂四娘一聲冷笑,飛身掠起,穿入滿天刀雨之中,就在瞬息之間,連捉了十幾柄匕首,閃電般的疾射回去,就在她飛身掠起至落下地來的片刻之間,已連發了十幾口飛刀,剛好把那些敢于施放暗器的血滴子全都殺掉。衛士們發一聲喊,紛紛躍出宮墻,至于天葉散人則早已逃了。呂四娘一聲長笑,與馮瑛馮琳跳上了琉璃瓦面,如飛奔出宮外,這時已是晨雞唱曉,天將大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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