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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白日飛頭 同門增敵愾-《江湖三女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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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瑛的心意其實并不是想將路民瞻置于死地,她只是恨他們無故欺負,所以想懲戒一下他們。楊仲英一急,把最后三粒鐵彈打出,馮瑛緩了一緩,山崖下突然竄上一人,路民瞻叫道:“一瓢大師救我!”那和尚一拳搗出,驀然大叫一聲,飛掠丈許,馮瑛也叫了一聲,像斷線風箏飄下山谷。

    原來一瓢和尚與江南七俠乃是至交,聽得路民瞻叫聲,趕著救人,又見馮瑛只是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未防敵,先救友,一招“排山運掌”,突推出去,掌力雖然雄勁,但中防門戶大開,馮瑛劍法通玄,劍尖一顫,已刺到他咽喉下的“愈氣穴”,還幸在馮瑛并不蓄意傷人,見一瓢閃身退避,劍尖趁勢一偏,在一瓢肩頭刺了一劍,但自己也給敵人掌力震得立足不穩(wěn),飄下山谷。

    一瓢和尚武功精湛,呂四娘見他受傷,甚為詫異,問楊仲英道:“是什么強敵來了?”路民瞻恨恨說道:“就是在杭州遇到的那個野丫頭,這丫頭好不狠毒。”李源也道:“我所中的毒刀,也是這丫頭放的。我與她素不相識,她竟然下此毒手,小小年紀,就這樣邪惡,長大了定是武林一患,八妹,咱們趁她羽毛未豐,把她除了吧。”李源一到邙山,就與眾同門合斗了因,所以未有暇說及受傷之事。呂四娘聽了,頗為驚詫,心想:馮琳的武功雖然不錯,但要說她傷得了一瓢大師,實難令人置信。在杭州見她距今不過一年,難道她的武功就精進至此?正想說話,一瓢和尚已站了起來,微笑說道:“這女孩子并不狠毒,路兄李兄怪錯人了!”

    此言一出,眾人無不驚奇:怎么一瓢自己受了劍傷,還替敵人辯解。甘鳳池也道:“依一瓢大師的傷勢來看,這女孩子確非狠毒之人。”李源詫道:“此話怎說?”一瓢解開外衣,露出肩上傷痕,只見在琵琶骨邊有一道淺淺的傷痕,劍尖所及,在“通海穴”上留下釘頭大的一個紅點,“通海穴”是上身血脈樞紐之一,所以被劍尖一點,氣血不能流暢,要甘鳳池替他推血過宮。

    李源道:“出手便刺穴道要害,還不是狠毒么?”一瓢道。“這女孩子劍法之妙,老衲生平僅見。想是她劍與心合,所以隨意所之,都是穴道要害,并不是她有意要將老衲置之死地。試想她的劍尖已刺到琵琶骨上,只要稍為用力,老衲的琵琶骨還不被她挑斷?哈,那老衲可變成了廢人,再不能練武啦!”路民瞻一想:以那女孩子的劍法,果然可以把一瓢大師的琵琶骨挑斷。而且不但如此,事后細想,她對自己也似乎手下留情,要不然有好幾次她都可以把自己刺傷。不禁大惑不解。

    呂四娘笑道:“不管她是否邪惡,我們都不能除她。”李源道:“怎么八妹認得她嗎?她是誰?”呂四娘道:“可能是天山易老前輩的傳人,也可能是雙魔的徒弟。”路民瞻奇道:“這怎么說?”呂四娘正想把唐曉瀾對她所講的故事說出,看了一瓢一眼,忽又停住。

    路民瞻道:“八妹怎么不說下去?”呂四娘笑道:“這故事太長,一瓢大師遠來,必有要事,咱們先聽一瓢大師說吧。”一瓢道:“也沒有什么要事,在寬見你久不回來,叫我攜書找你。”呂四娘道:“那么只留他一人在仙霞嶺嗎?”一瓢道:“在寬進境真快,現(xiàn)在非但已能行走自如,而且內(nèi)功也有了點根柢了。他已經(jīng)不用別人照顧啦!”呂四娘道:“他未下過山吧?”呂四娘知道在寬性情,他若無特別事情,必不至請一瓢來找自己,因此懷疑他曾下山見過什么人物。

    一瓢從懷中摸出書信,遞給呂四娘,邊道:“他未下過山,只上個月你的一位堂侄叫做呂元的曾找過他。”呂四娘本來面有笑容,拆信一看,登時轉(zhuǎn)為慘白。原來信中報告的是:新皇帝即位之后,立即派兵將呂留良的族人全捉了去,只逃出了一個呂元。而且除了把呂留良的著作毀版焚書之外,又將呂留良呂葆中的墳墓挖了,掘出尸體,戳尸梟示。呂元間關(guān)逃上仙霞,不見呂四娘,只好對沈在寬說知此事。沈在寬知道一瓢和尚古道熱腸,若然給他知道此事,必然不顧性命,闖牢劫獄,非唯無助,而且有害,思之再三,決定瞞著一瓢,只請他帶信給呂四娘。

    一瓢見呂四娘面色灰白,問道:“在寬說些什么?”呂四娘把信給他,拔出寶劍,一劍將身旁一塊大石,劈為兩半,含淚怒道:“不報此仇,誓不為人。”甘鳳池等把在寬的信傳觀看了,道:“既然如此,咱們都同去吧!”

    第二日群雄同下邙山,呂四娘悲痛稍減,才把唐曉瀾的故事說了,李源道:“如此說來,馮瑛馮琳乃是相貌極為相似的孿生姐妹,那么我所碰到的也不知是姐姐還是妹妹了?”呂四娘道:“連唐曉瀾都分辨不出她們,更不要說我們了。”甘鳳池道:“要分辨他們,只有一法,姐姐的武功較高。”一瓢道:“假如妹妹的武功也精進了呢?”甘鳳池道:“那就無法辨認了。”一瓢道:“唐曉瀾呢?”呂四娘道:“他和十二指神偷陳德泰在雪魂谷養(yǎng)傷。”

    一瓢又道:“允禎這廝真狠,他登位不過數(shù)月,就興大獄,而且還一把火把少林寺燒了!”甘鳳池問道:“你從嵩山經(jīng)過嗎?”一瓢道:“我在路上見年羹堯的大軍開往嵩山,只好繞道避過,不久就見嵩山火起,少林五百寺僧,個個身懷絕技,若然被他們一網(wǎng)打盡,這就真是武林曠古未有的浩劫了!”甘鳳池想起當年護送印宏上嵩山,曾聽無住禪師預料到少林將有大劫的話,道:“無住禪師高瞻遠矚,但愿他能逃過這場浩劫。”群雄遙看三百里外的嵩山,火勢未滅,都不禁唏噓嘆息。

    按下呂四娘等人不表,且說馮瑛逃出邙山之后,思前想后,覺得下山以來,種種經(jīng)歷,都非常奇怪。路上無端碰到一些人要追她,年羹堯又把她當成另一個女子,而今在邙山碰到的那個手揮腰帶的少年,又硬說自己曾用毒刀傷他,真不知是何道理!

    馮瑛想來想去,心道:“莫非這世上有一個相貌和我極為相似的人?”走過小河,臨流照影,絕世豐姿,連她自己也看得呆了,喃喃說道:“我不信世間上還有一個這樣的人!”心中狐疑已極,突然轉(zhuǎn)了念頭,徑向陳留行去,想再到年家,務必探個水落石出。

    “莫非世間上有一個相貌和我極為相似的人?”“我不信世間上還有一個這樣的人!”馮琳這時,也是如此呆呆的想。

    她那晚從年羹堯臥室中的復壁暗門逃出之后,偷了一騎馬,連夜跑出陳留,

    想起李治把她當成易蘭珠的徒弟,口口聲聲叫她“瑛妹”,年羹堯一回來就問她有否出過園子,還說在路上見她和雙魔打架。如此看來,一定有一個人極似自己了。馮琳也不自覺地臨流照影,顧影自憐,叫起來道:“我便是我,世間只應有一個我,哪能有兩個馮琳!”她本來也想再回年家探個下落,但為了懼怕了因,只好茫然的向前亂走。

    一日馮琳正在路上行走,忽見前面一騎白馬,馬上坐著一個女子,披著大紅斗篷,白馬紅裳,十分搶眼,看她腰懸佩劍,還有暗器皮囊,想必也是練武的人。馮琳心道:我出道以來,還未碰過幾個會武藝的女子,不知此女武功如何?好奇心起,放馬奔馳,跟在她的后面。那女子聽得背后有得得蹄聲,回過頭來,盯了馮琳一眼,馮琳見她眉如彎月,眼若晨星,口唇微微翹起,美是美了,但卻帶著一副傲岸的神情,像是有刺的玫瑰叢中放著一顆水密桃,美艷之中卻又似有不調(diào)和、和令人不舒服的感覺。馮琳討厭她這一種神情,見她睜大眼睛盯著自己,也橫了她一眼。那女子忽然“啐”了一口,作了個鄙屑的神情,雙膝一夾,刷的一鞭,把馬兒打得放開四蹄,絕塵而去。

    馮琳自小在皇府長大,眾人把她捧得像鳳凰似的,幾曾受過這樣閑氣?不覺心中慍怒,暗道:這女子好沒禮貌,好,我偏要跟著她走,氣她一氣。馮琳忘記自己身上穿的乃是男子服裝,那女子見她緊跟后面,以為她意存輕薄,所以發(fā)怒。

    若然這女子是普通的女子也還罷了,這女子卻正是以驕縱著名江湖,時時鬧小姐脾氣的楊柳青。江湖上的朋友,因為尊敬她的父親——北五省的武林領(lǐng)袖“鐵掌神彈”楊仲英,所以個個讓她幾分。她卻以為是自己技藝出眾,儼然以“女俠”自居,就益發(fā)驕縱,任性而行。這次她父親和唐曉瀾遠赴京華,本來叫她留守家中,臨行還鄭重吩咐,不準她出門亂闖。她等了幾月,不見父親回來,又思念唐曉瀾得緊——唐曉瀾雖和她訂了婚,

    但卻遲遲不肯結(jié)婚,令她頗為不滿,但這種事情,女孩兒家,卻又不便說出口來。——竟然不理父親吩咐,單人匹馬,獨上京華。

    馮琳卻是小孩心性,見楊柳青神情傲岸,屢屢在馬背上回眸盯她,越發(fā)要跟著她走。楊柳青快時,她也快馬加鞭,楊柳青慢時,她也放松韁繩,不即不離,總保持在三十步距離之內(nèi)。馮琳在皇府長大,不知騎過多少名馬,騎術(shù)比楊柳青高明得多。楊柳青給她逼得怒從心起,七竅生煙,看著已走到林邊荒僻之地,驀然勒馬橫鞭,摘下彈弓,回眸叱道:“你這小子是干什么的?”

    馮琳“哧”的一笑,道:“大姑娘,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你管我干什么?”楊柳青柳眉倒豎,叱道:“好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是哪條線上的?膽敢跟起你的姑奶奶來啦!”馮琳伸出手指在臉上一刮,笑道:“又不是和你對親家,好個大姑娘,你查根問底做什么?這條路可又不是你的。你能走我不能走?”

    楊柳青嘿嘿冷笑,高聲說道:“你知道我是誰?”馮琳接口答道:“知道你是出來找漢子的大姑娘!”楊柳青杏臉漲紅,怒喝道:“好小子,年紀輕輕,口舌輕薄,饒你不得!”一拉彈弓,流星般打出三粒鐵彈,馮琳一個“鐙里藏身”避過第一粒,雙指一伸挾著了第二粒,輕輕一彈,雙彈對撞,將楊柳青的第三粒鐵彈打落了。一翻身坐上馬背,笑道:“哈,沒打著!”

    楊柳青大怒,彈弓再曳,弓如滿月,彈似流星,冰雹般飛射過去,馮琳叫道:“哎呀,不好!”突然一個倒栽蔥跌下馬背,但卻并不跌倒地上,而是纖足輕勾馬背,倒掛起來,那匹馬斜刺里沖出十余丈外,楊柳青的彈子嗖嗖的在馬背上飛過,仍然沒打著她!

    馮琳抖露了這一手絕妙的騎術(shù),楊柳青不禁暗暗驚心。說時遲,那時快,馮琳陡然又翻身上馬,叫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接刀!”拍馬一沖,兩柄飛刀電射而出!馮琳的飛刀之技,得過鐘萬堂的真?zhèn)鳎值眠^韓重山的指點,確是非同小可。楊柳青覷準來勢,柳腰一扭,待閃過她第一把飛刀然后再把第二把飛刀打落,哪料馮琳的第二把飛刀后發(fā)先至,楊柳青剛向左邊一閃,一道寒光已經(jīng)疾飛到面前,楊柳青慌忙把彈弓一擋,只聽得“咔嚓”一聲,彈弓竟自當中斷了。頸邊一陣冰涼,第一口飛刀又貼肉飛過。這還只是馮琳意存戲耍,并不立心傷她性命,要不然這一柄飛刀早已穿喉而過。

    楊柳青又驚又怒,抽出佩劍,拍馬上前,要和馮琳拚個死活,忽聽得背后又傳來了馬蹄之聲,馮琳眼利,已隱隱瞧見,二三里外,來了數(shù)騎,馬上的人似是“公差”。心道:若是允禎派來的人那可不好。且放過這潑婆娘吧。左手一拍馬頸,那匹馬是年羹堯所養(yǎng)的戰(zhàn)馬,給她一拍,驀地長嘶。楊柳青忽見馮琳的馬疾風般飛馳過來,眼神一亂,將劍朝馬背上馮琳的身影疾刺兩劍,哪刺得著,忽覺頭頂給人輕輕一拍,風聲呼呼,那匹馬已從身邊飛過,楊柳青一摸頭頂,頭上所插的兩根玉簪已被馮琳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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