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鐵馬金戈 將軍擅征戰-《江湖三女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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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回到西山僧舍,白泰官出來開門,笑道:“怎么你們現在才回來,七哥幾乎要和關東四俠入宮去找你們呢。”冷禪喜道:“關東四俠來了?”飛奔入內,只聽得玄風高聲叫道:“祝大哥,我們找你晦氣來了!”冷禪笑道:“我已披上袈裟,你還要找我晦氣!”
呂四娘和唐曉瀾等依次和關東四俠見過,朗月禪師道:“我們四兄弟這次折得好慘,折在一個女孩子和一個江湖郎中手里。”冷禪驚道:“怎么?你們和誰動手來了?”四俠中的陳元霸卷起衣袖,臂上露出一道刀痕,道:“你瞧那小丫頭多毒,若非玄風大哥懂得醫藥,我這條胳膊算是賣給她了!”
柳先開道:“我們這次來京,在經過河南滎陽之時,玄風大哥有事,叫我們三人先走一程,我們方到虎牢關,就碰到那個小丫頭和一個少年同在一道。”唐曉瀾道:“哪個小丫頭呀?”陳元霸恨恨說道:“就是允禎收養的那個小丫頭呀,我們以前大鬧四皇府之時,和她對過“盤子”(見過面)。這次在路上碰見,我見她生得可愛,走上去問她,哪料她一抖手便是三柄飛刀,距離太近,逃避不及,我仗著一身橫練功夫,伸臂擋它。不料這女孩子武功居然頗有根柢,其中一柄飛刀竟將我的手臂劃穿了一道口子,皮肉登時瘀黑,原來她使用的竟然是喂過毒藥的飛刀!”唐曉瀾叫道:“唔,那一定是馮琳無疑了!”呂四娘卻道:“和他一道的那個少年是不是長身玉立,手使寶劍,劍法十分怪異的人?”柳先開道:“正是。”呂四娘道:“那么這女孩子不是馮琳,而是天山易老前輩的關門徒弟了。”唐曉瀾道:“馮瑛出手不會這樣歹毒,而且她也不會用喂毒飛刀。我在天山時,常常見她,這個孩子純良得很。”呂四娘大為疑惑,問道:“聽說你這兩個侄女乃是孿生姐妹,那么一定相似得很了?”唐曉瀾道:“連我也分辨不出來。”呂四娘道:“是了,一定是李治把妹妹當作姐姐了。”柳先開道:“誰是李治?”呂四娘道:“天山七劍中武瓊瑤的兒子。”柳先開“啊呀”一聲叫了起來,道:“這怎么好?我和他在虎牢關交手,我中了他一劍,他也中了我一記鋼環。武老前輩若知,豈不怪責?”唐曉瀾道:“武老前輩晚年,修養已到爐火純青之境,想來不會為你們的無心之錯而生氣。”呂四娘道:“柳大俠,你們先把故事說完,然后我再告訴你這女孩子的來歷。”
柳先開道:“四弟中了那小丫頭的喂毒飛刀之后,我和那少年動手,各自受傷,那丫頭還想追來,幸我輕功較好,才能把四弟救走。以后的事,讓玄風大哥說吧。”
玄風道:“我讓他們先走一程,哪料就出了這樣的亂子。他們在回程上碰到了我,是我一時氣憤,非得找著那丫頭不可。我想那少年既然受傷,一定不會去遠。我替三弟四弟裹好傷口,就在虎牢關的附近山頭遍找,直到黃昏才發現那個少年,可是那小丫頭已不見了。卻來了個陰陽怪氣的江湖郎中,真真意料不到!”冷禪心里暗笑:以關東四俠的威名,折在個女孩子的手里,怪不得玄風氣憤。可是碰到我的師父,還要逞能,那卻是怨誰不得。先不說穿,微笑說道:“玄風道長,怎么意想不到呢?”
玄風續道:“那少年見到我們,向那江湖郎中低聲說了幾句,想來定是告訴他:我們便是傷他的人。那江湖郎中好大火氣,不等我們開口,提起虎撐便打,哎,后來呢,打了一陣,我們便走了!”
冷禪微微一笑,知道關東四俠之中,玄風年紀最長,本領最高,卻也最為好勝。便道:“玄風道長不必氣惱,折在那位江湖郎中手里,算不了什么一回事。”玄風怒道:“你還說呢,我看他的手法與你頗為相似,想來必是和你同一門戶的了。”冷禪笑道:“豈只同一門戶,他是我的業師,天山武老前輩就是他的姐姐,他老人家得罪你們,只好由我這做徒弟的向你們賠罪了。”玄風大吃一驚,做聲不得。冷禪道:“他老人家三十年來未到中原,所以認不得你們四位,玄風道長休要生氣。”玄風哈哈笑道:“是他老人家,那我們折了還有何話可說。”朗月禪師道:“令師年紀似乎比你大不了多少。”冷禪道:“我是中年之后才投師的。”甘鳳池卻道:“可惜那小丫頭又不見了,你們和武老前輩動手,她一直沒有出現嗎?”玄風道:“沒有。”
原來馮琳被年羹堯放走之后,一心想學正宗內功,晚上裝神弄鬼,偷偷把李治引走,李治見她,自然高興。馮琳道:“你的舅舅有事先上邙山,叫我和你趕去。”武瓊瑤托弟弟照顧兒子,原是暗中照料,所以直到杭州惡斗了因之前,武成化都未曾露面。馮琳亂說一通,恰好撞個正著。李治心想:必然是母親和舅舅要我多在江湖歷練,所以舅舅不愿和我同行。又想道:馮瑛和我舅舅很熟,一定不會騙我。因此便心安理得和馮琳離開杭州。
一路上馮琳想盡辦法,問他內功竅要,李治只當是馮瑛,毫無戒備,把自己所知都告訴了她。馮琳對李治既無好感,亦無惡感,與他同行,唯一目的不過是騙他傳授內功心法,目的一達,心里就暗暗籌劃怎樣把他撇開。
無巧不巧,他們將到邙山之先,在虎牢關碰到了關東四俠中的柳先開和陳元霸,馮琳用喂毒飛刀傷了陳元霸,李治也刺了柳先開一劍,可是柳先開輕功俊極,李治猝不及防,也中了他一記鋼環,打中要害穴道,登時受了重傷。馮琳將他扶到密林深處,留下一包解藥,便悄悄走了。
幸好武成化隨后趕來,經過林邊,聽得李治呻吟呼喚,進去一看,見他受了重傷,又拿起解藥一看,見竟是極其珍貴的珍珠末治傷解毒散,立刻替他敷上,問起情由,十分奇怪。道:“天山靈藥雖多,易老前輩可沒有這種藥散。”殊不知這卻是馮琳在四皇府中帶出來的大內圣藥。李治也起了疑心,兩舅甥還未談論清楚,關東四俠已一齊來到。
本來關東四俠各有獨門武功,若以四敵一,武成化縱不落敗,也討不了便宜。可是關東四俠中柳先開和陳元霸都受了傷,而李治敷了大內圣藥珍珠解毒散后,手臂已能揮動自如,舅甥聯手,把關東四俠殺得大敗而逃,還幸是武成化顧在李治受傷,才沒有追趕。
關東四俠說完后,呂四娘也把李治和馮琳的來歷說出。眾人一陣嗟嘆。唐曉瀾道:“我發誓要把侄女尋回,既知她的蹤跡,我到河南走一趟吧。”甘鳳池想了一陣,說道:“你先回到允禵軍中。我料允禎登極之后,必不許允禵久留京城,若他再統兵西征,河南是必經之地。你到軍中,看有無可乘之機,讓他們兄弟大打一場。縱不成也可籠絡軍中一些有血性的漢族男兒。”頓了一頓,又道:“本來我們應聚集義民,自舉義旗。不過,你既然費了許多心血,才取得允禵信任,放棄這一機會,也未免可惜。”呂四娘眼珠一轉,正想說話,甘鳳池已笑著續道:“八妹想是怕唐賢弟單身陷在軍中,這個雖然不無危險,但就是在允禵軍中,我也還有些幫會兄弟。而且,我們打聽得允禵何日出發之后,我們也可分批趕往河南。”呂四娘想了一想,道:“也好,我們也該上邙山祭掃師父的墓了,掃墓之后,我再回仙霞嶺吧。”
允禎心思被甘鳳池料個正著,他果然不愿允禵久留京師。那日允禵待允禎登位之后,滿腔氣憤,連夜趕回軍中,想不到年羹堯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削弱了他的兵權。原來年羹堯一到,便將允禵的二十八個營的帶兵軍官召集了來,宣布允禎即位,要他們效忠。這些帶兵將領雖然都是允禵的心腹,熱望允禵能夠登極,可是一聽到允禎已坐上寶座,過半數的軍官都變了心,但求能保自己功名利祿,已是萬幸,哪還敢萌反叛之心。到了黃昏時分,允禎登位改元“雍正”的大詔已正式頒布,連允禵最可靠的飛龍軍中的十二個營的統兵官也動搖了!
允禵回到軍中,連夜召集心腹將領會商,十二個飛龍軍的統兵官中有七個不贊成與年羹堯作對,允禵的副手博克圖也道:“四貝勒已登了大寶,年羹堯挾天子以令諸侯,我們若要除他,只恐軍心不附。”允禵默然不語,心想:最親信的將領都是如此說法,其他各營的統兵軍官更不便與他們商議了。又想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年羹堯再強也不過是我的副將,兵權總還在我的手中,我便暫時忍耐下來,將來出征西域,我大可以用借刀殺人之計,把年羹堯的軍隊派去打前鋒,讓敵人把他消滅。那時離京萬里,我縱不能爭奪大寶,也可擁兵自固,西域為王,省得受允禎那廝氣。主意打定,便道:“既然如此,就讓年羹堯這小子做他的什么副將軍吧,但咱們可得多防備他。”眾軍官散后,允禵再與博克圖商量,博克圖也贊成此議,第二日允禵便立刻上疏入奏,請求繼續西征。上了奏章,中軍中報唐曉瀾求見。允禵大喜,傳他進帳,說道:“患難見人心,你在我失勢之時,尚來歸我,我必定不虧待你。”又問唐曉瀾怎能逃脫,唐曉瀾道:“昨晚宮中大鬧刺客,我乘著混亂便逃出來了。”允禵猜想那些刺客是其他皇子所派的,那樣精明的人竟然不起什么疑心,便把唐曉瀾提升為近衛軍的副總兵官,和車辟邪方今明二人并列。
允禎接了允禵奏疏,正合心意,傳下圣旨,叫他過了新年,便立刻統兵西征。并由此而想到處置了因等人的辦法,把了因、薩天都、薩天剌、董巨川、甘天龍等五人,調到年羹堯軍中,叫他們幫助年羹堯西征,暗中卻傳見年羹堯,說道:“這五人中除了董巨川較為懂得大體外,其他四人都是野性難馴,到西征之后,若這四人未死,你就替朕除了他們吧。”年羹堯心中一凜,毛骨皆寒,但再一細想,又覺得這是允禎寵信自己的表示,又驚又喜,慌忙叩頭接旨。他卻絕未想到,在另一方面,允禎也吩咐這五個人,叫他們監視年羹堯。這正是允禎駕御功臣的手法。
轉眼過了新年,允禵以撫遠大將軍的名義,統兵西征,年羹堯則是副大將軍,平空升了三級,允禎又另調五萬精兵給年羹堯統率,所以年羹堯雖居副職,實際上和允禵分庭抗禮,彼此提防。
大軍開行,一月之后,已到河南朱仙鎮,離年羹堯的故鄉陳留,不過一日路程,年羹堯下令大軍在此歇息三日。這日,唐曉瀾和幾個近衛軍的中下軍官到鎮上喝酒,在酒樓上北望開封,南望許昌,形勢果然險要,想起這乃是岳武穆當年大破金兵的地方,感慨萬端,心想滿洲入關,暴虐更過于當年的金兵侵宋,又想起自己以“滿人”的身份,卻參與漢人復國之業,也真是意料不到。正在胡思亂想,忽聽得樓下亂哄哄鬧成一片。
唐曉瀾下樓去看,只見小販行人,紛紛走避。唐曉瀾拉著一個行人,問道:“什么事?”那人見唐曉瀾是軍官打扮,叫道:“大人饒恕,小的世代奉公守法,不是歹徒。”唐曉瀾道:“你說什么?”那人見唐曉瀾態度和善,稍稍放心,道:“鎮外來了一大隊官兵,聽說要捕拿人犯。”唐曉瀾松開了手,心道:這卻奇了,行軍之中,怎會捕拿人犯?若說是散兵到鎮上騷擾,則允禵和年羹堯都治軍極嚴,軍紀遠非其他官兵可比,而且大軍駐在鎮外,除了軍官之外,兵士不準入城,那么這隊官兵到底是從何來的?正在思疑,鎮外塵砂漫天,人潮越發洶涌,唐曉瀾身不由己,給人潮推著行了幾步,忽然被人重重碰一下,唐曉瀾練武多年,感覺靈敏,給人一碰,頓覺有異,一摸身上,銀包佩劍和康熙給他的那塊漢玉都不見了。銀包倒不打紊,那佩劍乃是允禵所送,卻非追回不可,雙臂一振,在人叢中沖出,只見前面一人賊忒忒的向自己瞪眼,自己的佩劍給他掛在腰旁,漢玉卻拿在手中搖搖擺擺。唐曉瀾大為生氣,拔步追去,那人好生奇怪,并不混進人堆之中,卻專揀人少處飛逃,唐曉瀾疑心大起,緊緊追蹤,過了片刻,追出鎮外。
那人越跑越快,方向和駐軍之地相反,唐曉瀾精神陡振,施展起陸地飛騰的上乘輕功,電逐風馳,越追越遠。唐曉瀾施展了全副本領,始終追他不上,這一驚非同小可,要知唐曉瀾的輕功雖然未如呂四娘之登峰造極,但在江湖上已不可多見,這人輕功造詣在唐曉瀾之上,看來和“萬里追風”柳先開不相上下,顯然不是普通的小偷了。
唐曉瀾心中一動,故意放緩腳步,那人好像背后長著眼睛似的,腳步也跟著緩慢下來,唐曉瀾叫道:“前面這位朋友,咱們素昧平生,何故相戲?”那人回頭作了一個鬼臉,自言自語:“這把劍當爛銅爛鐵賣可值不了幾個錢,這塊玉倒可以賣三幾兩銀子!”唐曉瀾突然飛身掠起,一抓向他抓去,那人叫道:“哎喲,不好!”肩頭一動,沖出數丈以外,笑道:“還好,未曾失手!”唐曉瀾抓了幾塊碎石,用連珠彈手法向他發去。因為摸不清的來路,所以并不存心打他,只用了幾分力量,碎石也故意離他頭頂幾寸,目的不過是想嚇一嚇他,那人卻突然向上一縱,碎石剛好彈中他的后腦,卜卜有聲,彈了開去,那人抱頭叫道:“好厲害的捕快啊!我可真要逃了!”腳步一緊,跑得更快!
唐曉瀾越發驚奇,心想:這樣的高人,不能錯過。叫道:“前面這位英雄,俺甘拜下風,請停步相見!”那人理也不理,仍然飛跑。唐曉瀾氣道:哪有這樣不通情理的人?也加緊腳步,向前急追,追了一陣,追入了一座山中。
唐曉瀾計算腳程,離朱仙鎮大約也有二三十里了,心中一凜,想道:這人莫非是故意引我來此?那人腳步一緩,唐曉瀾眼睛倏亮,已進入一個山谷之中,谷中遍地積雪,銀光瀉地,谷中有一間茅屋,唐曉瀾停了下來,不敢冒進。那人回過頭來,把手一揚,一件東西劈面打到,唐曉瀾伸手接過,卻原來是自己的佩劍,那人又揚了兩揚,把唐曉瀾的銀包和漢玉都拋了過來,忽然長嘆一聲,搖頭擺腦地說道:“你這人對身外之事如此看重,對自己性命卻不愛惜,真真可嘆!你既然愛財如命,我就還給你吧,省得你像冤魂一樣來纏繞我。”唐曉瀾聽得話中有話,怔了一怔,道:“晚輩豈敢愛惜錢財,還望前輩指點迷津。”那人回頭一笑,道:“什么前輩晚輩,我最討厭這些俗禮虛文。我問你,你不愛錢財,我才不過拿了你三件東西,你就拼命來追我作甚?”唐曉瀾道:“晚輩不揣冒昧,但想結識高人。”那人哈哈大笑,道:“你口不對心,我在鎮上拿掉你的東西之時,你哪里知道我是什么‘高人’?”唐曉瀾當時果是把他當作普通小偷,啞然無語。那人道:“你明明舍不得這幾件東西嘛,是也不是?”唐曉瀾道:“這佩劍乃是一位朋友所送,我不想失掉,但……”正想說但追下去之后,就發現你是高人了,那人截著說道:“什么朋友?是你的上官送的,是也不是?”
唐曉瀾一愕,那人又笑道:“你是怕失了佩劍,允禵問起不好意思,也損了你近衛軍副總領的身份,對么?要不然這把劍也不是寶物,你的游龍劍尚自可失,這把劍為什么不能失掉?”唐曉瀾一聽,這人竟熟知自己底細,更是莫測高深。那人哈哈笑道:“送你這把佩劍的人,現在自身難保,哪還會追問你的佩劍?”唐曉瀾更是吃驚,那人道:“我救了你的性命,你還不知道嗎?”唐曉瀾嚇了一跳,莫明所以,那人道:“好,你不相信,我叫你見一個人!”撮唇一嘯,茅屋中走出一人,唐曉瀾一見,又是大吃一驚!
這人竟是允禵軍中二寶中之一的方今明,唐曉瀾以前打擂炫技之后,就是由他引進允禵軍中的。只聽得方今明道:“唐兄,你受驚了!”唐曉瀾道:“方兄,你怎么會在這里?”方今明道:“你進來吧,我慢慢告訴你。”
進了茅屋,唐曉瀾先問那人姓名,那人哈哈一笑,雙手齊伸,唐曉瀾不解其意,細看之時,才發現此人兩手,均與常人不同,常人每手有五只手指,而他卻是左右手都生多了一只駢指,雙手共是十二只手指,忽然醒悟,叫道:“你是十二指妙手神偷陳德泰陳大哥!”那人點了點頭,笑道:“正是。你現在該知,我不是你的什么前輩了吧?”
唐曉瀾瞪大眼睛,越發疑惑,今日一切,均如做夢一般。
你道唐曉瀾何以疑惑,原來這十二指神偷陳德泰乃是甘鳳池的大舅,在江湖上也頗有名頭。唐曉瀾心想:方今明和車辟邪二人,乃是允禵心腹中的心腹,何以方今明卻會和甘鳳池的大舅在一起,而且還如老朋友一般?方今明黯然說道:“主公今日恐怕難逃大難了!”唐曉瀾又是心中一凜,方今明既然還稱允禵為“主公”,那么他和甘鳳池顯然并非一路,何以又會如此?方今明又道:“你若不是陳大哥引來,只恐性命難保!”陳德泰在旁笑道:“如何?我可沒有夸大騙你,故意稱功吧?”唐曉瀾拜下去道:“多謝陳大哥救命之恩,還望明白告知,釋我疑團。”陳德泰道:“你還該多謝這位方大哥,若不是他,我也不知你在鎮上喝酒。”
方今明道:“你知道你的游龍劍現在哪里?”唐曉瀾道:“我的劍給了因搜去,想必在了因手中。”方今明道:“你可知道了因在哪里?”唐曉瀾道:“不是在宮中嗎?”了因等五人在年羹堯帳下,年羹堯的軍隊另成系統,所以唐曉瀾不知。方今明道:“非但了因不在宮中,你的劍現在也不在了因手中了。年羹堯今日舉事,劫奪主帥,你那把寶劍也助了他一臂之力。”唐曉瀾越聽越奇,陳德泰笑道:“了因正在年羹堯帳中,而你的游龍劍也已到車辟邪的手上了。”
原來這方今明原是江南一個龍頭幫主,允禵招賢納士,十年前就延攬了他。在他未入允禵幕中之時,和甘鳳池雖非知交,卻是相識,所以和陳德泰也曾有數面之緣。
方今明先把自己的來歷,向唐曉瀾說了,然后說道:“我們主公手握兵權,允禎這廝自然放他不過,可是在京中之時,怕激起眾皇子公憤,所以不敢在京中下手。卻等年羹堯篡奪了兵權之后,才叫年羹堯下手。”這原是唐曉瀾意料中事,卻問道:“你怎么知道?”方今明道:“車辟邪最愛寶劍,了因將你的劍送了給他,又誘之以功名利祿,叫他背叛主公。車辟邪答應了,年羹堯又叫他來說我。我不愿背叛主公,但和車辟邪又有十載交情,也不想立即告發,因此我用緩兵之計,請他寬限一兩日再答復他,這是今早的事。你們出市鎮后,我本想去提醒主公,哪料他已經去赴年羹堯之宴,我知事情不妙,過了一會,就有人飛報給我,說是年羹堯那邊已經動手。”陳德泰微笑插口道:“年羹堯的軍隊中,也有我們的弟兄。所以方大哥趕忙跑來,把消息告我。”
原來方今明此人武功雖高,對于立身處世之道卻是糊涂,看重私情,忽于大義。允禵用小恩小惠籠絡他,他就愿以國士報之。但他對甘鳳池的俠義也是甚為敬重,所以一旦大難來時,甘鳳池的人叫他逃走,并告訴他陳德泰恰巧在此,他也就跑來了。唐曉瀾聽了,顫聲問道:“甘大俠知道此事么?”
陳德泰道:“甘七哥恐怕要過兩天才來,但關東四俠卻已到了。”原來甘鳳池怕人多不便,是以分成三批動身。第一批是關東四俠,第二批是楊仲英路民瞻和他,第三批則是呂四娘和白泰官及魚娘。甘鳳池雖然沒來,但他交游遍天下,年羹堯軍中也有他的耳目,所以唐曉瀾暗中得人照顧,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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