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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詭計多端 奸徒欺寡婦-《江湖三女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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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陵叫道:“唐師弟,唐師弟!”唐曉瀾也覺勁風撲面,急回頭時,什么也沒見著。門外忽然傳來銀鈴般清脆的笑聲,那少女揚手說道:“小伙子,多謝你了!”唐曉瀾再張望時,楊仲英那一伙人和那關東兩俠,全都走了!

    激戰過后,客店里的人才慌亂起來,紛紛打開房門探望。鄺練霞在臥室內叫道:“王師兄,唐師弟,快來!快來!”王陵和唐曉瀾進入內室,只見鄺練霞抱著馮瑛,坐在床上,面色驚惶。馮瑛舞著一雙小手,呀呀的哭了起來。王陵柔聲說道:“師妹,沒嚇著么?”鄺練霞指著桌面道:“你們看!”桌上一柄匕首,釘著一張字條,寫道:“速走回頭路,莫上太行山!”唐曉瀾道:“留字的人是番好意,若他想傷害我們,我們還有命嗎?嫂嫂不要擔心害怕!”鄺練霞道:“我的公公和丈夫全都死了,我還害怕什么,只是兩個女娃如此可愛,我怎樣也得把她們養大呀!”馮瑛十分乖巧,剛才外間激戰之時,母親把她緊緊抱著,她看著母親的臉色,動也不動,而今看見母親臉色難看,這才哭了起來。鄺練霞輕吻她的蘋果面頰,說道:“小寶貝,別哭,別哭,媽媽在這里呢!”馮瑛一對寶石般的小眼睛滴溜溜的瞧著她的母親,見母親笑了,她也??扌α?。唐曉瀾心念一動,走出外堂,只見墻壁上亮晶晶的也插著一柄匕首,鄺練霞抱著馮瑛跟了出來,問道:“唐師弟,什么事?”張眼見著那柄匕首,嚇了一跳,唐曉瀾將那柄匕首拔了下來,匕首尖也穿著一張字條,鄺練霞將那字條扯了下來,一樣的筆跡一樣的文字寫道:“速走回頭路,莫上太行山!”鄺練霞皺起眉頭,說道:“師弟,你看這是什么意思?”

    唐曉瀾年紀雖輕,閱歷卻是不少,沉思有頃,抬頭說道:“這想是前輩高人指點,我看,不上太行山也就罷了?!蓖趿赀@時也已走了出來,忽然陰惻惻地說道:“說要上山的是你,說不要上山的也是你,你啊,難道是當小孩子玩的嗎?”唐曉瀾強忍住氣,說道:“師兄,鄰居那老頭子是威震北五省的鐵掌神彈楊仲英。”王陵道:“是楊仲英又怎樣?”唐曉瀾道:“昨晚中秋,是北五省豪杰在太行山大會之時,以楊仲英這樣的人物,就算不是盟主也當參加,但他卻相反的從太行山那邊路來,想必是山上出了什么事了?!蓖趿甑溃骸澳氵€是胡猜亂想,而且楊仲英分明受了重傷,走動也艱難,他又哪能在片刻之間,在兩處留刀寄簡呀?”唐曉瀾道:“我又沒有說這字條是楊仲英留的。但是他朋友或家人留的,也是一樣。再者前天碰見的那飛火彈孟建雄,也是從太行山那邊來,走的也是回頭路,將兩件事連在一起,前去可能真是兇多吉少!”王陵搓著雙手,忽然冷笑。

    鄺練霞有點不快,問道:“師兄,你笑什么?”王陵道:“唐師弟原來如此膽小,早知如此,早聽愚兄之計,前往京師,不是免走這么多冤枉路么?”鄺練霞方寸已亂,嘆道:“到處都是敵人,莫不成真個寸步難行?”唐曉瀾悚然心動,想道:“若然不上太行,那么必然要隨王陵去京師了。王陵心術如何,不得而知,我不打緊,只恐師嫂上他圈套。”又想道:“師嫂所說也是不差,到處都是敵人,避得東來避不了西,五省豪杰集會,又是在崇山峻嶺之中,就算有數萬官兵,也奈何他們不得。

    王陵見唐曉瀾低頭默想,嗤聲笑道:“怎么樣?不上太行山了吧?”唐曉瀾突然昂頭說道:“就是龍潭虎穴,也要闖他一闖,明天就上山去!”鄺練霞和王陵雖是從小在一個村子里長大,但經了這場大變,同行數日,反似覺得唐曉瀾更有摯性真情,見唐曉瀾如此一說,立刻贊同,點頭說道:“行到此處,太行山已經在望,我看也是上山的好。但愿在太行山上,能遇見公公或周大俠的好友?!?

    第二日,一行三人離開修武,走了五六十里,中午時分,已到山腳。沿途行人稀少,進入山區,更是杳不見人。唐曉瀾心里暗暗嘀咕,想道:“五省豪杰的大集會,何以不見有人在山口接待?”太行山山高林密,郁郁蒼蒼,群巒起伏,云霧迷漫,三人斬棘披荊,攀藤附葛,走了半天,兀是空山響寂,但見鳥飛,不聞人語。唐曉瀾怵然止步,鄺練霞也是滿腹疑慮,剛說得句:“唐師弟,你看還上不上去?”忽聽得一聲胡哨,十余丈外茅草獵獵作響,唐曉瀾忙拉著鄺練霞伏低,荊棘蔓草之中,刷刷響處,忽地竄出幾個人來!唐曉瀾一看大駭,為首的手持龍頭拐杖,竟然是龍木公!

    王陵動了一動,唐曉瀾五指一搭他的肩頭,輕聲說道:“師兄不要亂動!”他所捏之處,正是肩頭琵琶軟骨,王陵嚇出一身冷汗,面色變道:“師弟,別開玩笑!”唐曉瀾道:“你躺下來!你想給敵人看見嗎?”王陵和身臥在亂草中,果然動也不敢一動。唐曉瀾偷偷張望,只見龍木公睜開獨眼,游目四顧,對同伴說道:“我似乎聽得人聲,怎么又不見了!”同來的人一律青衣短打,手提樸刀,腰懸兩個鐵球,顯然是血滴子。內中一人發話道:“喂,朋友!是盤道的?是插樁的?趕快亮萬!”“盤道”意即探路,“插樁”意即參加集會,“亮萬”意即露出面來。這幾句話乃是江湖“唇典”(黑話),鄺練霞一概不懂,唐曉瀾可是暗暗心驚,只道蹤跡已經敗露,屏氣凝神,仍然動也不動。這個人發完話,稍微一沉,跟著又一個沙聲的喝道:“喂,朋友,你們若還是緊自悶條子不亮鋼,我們可要用暗青子招呼了!”

    唐曉瀾藏在亂草之中,身邊又有巖石起伏錯落,心想:賊人這樣亂喊,準是不知道自己藏身之所,且莫理他。剛才那個人說的黑話是:你們若還是不開口(悶條子),不答話(不亮鋼),我們可要用暗器打了。說完之后,見仍沒有答腔的,和同伴交換了一個眼色,低聲說道:“五省豪杰全給打得死的死,傷的傷,而今已過兩天,除了自己人,還有誰敢上山!龍大哥怕走了眼吧!”龍木公龍頭拐杖擊石作響,獨眼圓睜,大聲罵道:“我一只眼睛比你們十幾雙眼睛還亮堂,我明明聽得人聲,你們是聾的嗎?”龍木公五天之前和周青惡戰帶傷,但除瞎了一眼之外,其余的傷卻非內傷,服藥之后,仗著功力深厚,和雷海音一路追趕唐曉瀾,沿途查問。唐曉瀾等一行三人,兩男一女,鄺練霞是一個美艷少婦,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嬰,更是令人矚目,龍木公沿途查問,跟著他們蹤跡,追上太行山來。而且在上山之時,因為所走山路不同,還給他們趕過了頭,先到山上。到了山上,四皇子派來的人尚未撤走,他們先拜見了兩個魔頭,雷海音給留著辦事,龍木公卻另外領了七八名血滴子滿山亂搜。龍木公此時傷勢已愈,狂妄故態,又復發作,血滴子都不敢作聲,龍木公鐵拐頓地,大聲叫道:“你們作什么的,動手搜呀!”

    唐曉瀾不敢亮劍,手里暗暗握著一把飛芒,只待血滴子來,就和他硬拚。血滴子周圍亂搜,眼看搜到,龍木公鐵拐忽然向東一指,喝道:“敵人來了!”血滴子們紛紛回身,唐曉瀾吐了口氣,倚著巖石,探頭一望,只見山坳那邊兩個黑點,倏忽轉大,轉瞬到了這邊,現出全身,為首的是個黑衣道士,左手鐵拐右手長劍,睥睨作態,意氣甚豪,跟在后面的是個胖和尚,兩手空空全無兵器,腰間卻懸著一個大葫蘆。

    龍木公喝道:“你們是什么人?是四皇子差來的,還是楊仲英老兒邀來的?”黑衣道士笑了一笑,說道:“聽你說,你們是四皇子差來的?哈,我正要找你們!”鐵拐一揮,長劍刷的刺出。龍木公橫拐一封,退后幾步。黑衣道士笑道:“唔,你還不錯!”口中說話,劍招絲毫不緩,刷刷幾劍,兩名血滴子血流滿面,四只耳朵全給割落,給他卷進袖中。這幾下快得驚人,龍木公竟是生平未見,急揮手道:“放暗器!”霎時間滿空怪嘯,五六個鐵球呼呼飛來,黑衣道士長笑一聲,叫道:“小孩子的玩具,也拿來現世!”一個鐵球飛到頭上,黑衣道士鐵拐迎頭一點,鐵球倒飛回去,撞在另一個血滴子上,登時裂開,里面飛刀紛紛射出,黑衣道士鐵拐橫掃直擊,把五六個鐵球全都擊碎,長劍飛舞,滿天刀雨,給他掃蕩得四處激射,撞在巖石之上,飛出一溜溜的火花,武士們紛紛逃避。

    龍木公面色大變,飛身躍起,黑衣道士喝道:“哪里走!”身形一弓,飛箭般疾射而來,左手鐵拐“暴龍擾?!保L卷到,龍木公橫拐一封,只覺一股大力,猶如巨雷擊頂,岱岳飛來,龍木公功力本非尋常,吃這一擊,龍頭拐杖竟脫手飛去,這支拐杖是他過洛陽時連夜鑄造的(原來那支已給周青拗斷),分量較輕,鋼質不純,受這一震之力,在半空中裂為數段!黑衣道士拐劍齊發,右手長劍一招“倒瀉天河”,劍花如浪飛灑下來,龍木公運獨門輕功“飛花卷雨”,以碎步騰挪的身法步法,在劍光縫中鉆出。饒是他輕功超卓,也覺耳際一涼,背后只聽得黑衣道士哈哈笑道:“你能避我半招,也算不錯,由你去吧!”原來黑衣道士那一招,原想把他兩只耳朵齊都削落,但龍木公身法甚快,結果黑衣道士一招七式,瞬息之間,使了出來,也只能削掉他的右耳。黑衣道士劍法獨步北方,平生以此自負,能在他劍下逃出的,他例不追趕。

    其他的七八名血滴子在失掉血滴子后,也紛紛轉身奔逃。那胖和尚身法快極,雙腳一點,身形飛起,那班血滴子眼前一黑,似覺一片黑云,從頭頂飛過,睜開眼時,胖和尚在他們面前笑嘻嘻地站住,手里捧著一個大葫蘆,搖頭擺腦地說道:“別這么快走呀,貧僧請你們喝酒!”

    血滴子紛紛沖上,胖和尚忽然張口一噴,酒香四溢,“酒浪”迎面噴來,那班血滴子只覺眼前白濛濛一片,眼睛辣痛,倏忽天昏地暗,耳際聽得胖和尚哈哈大笑之聲,驚魂欲絕,再也顧不得眼睛疼痛,巖石嶙峋,七八個血滴子同一心思,和身一滾,從山上直滾下去。胖和尚也不迫趕,哈哈笑道:“道兄,得手沒有?”黑衣道士應道:“只得了一半,你呢?”胖和尚道:“我也未竟全功,只噴瞎了十三只狗眼?!痹瓉戆藗€血滴子中,有五人雙眼全瞎,但有三人只瞎了一只眼睛。王陵心魄震裂,僥幸自己剛才給唐曉瀾按住,并未亂動。

    唐曉瀾也自看得驚心動魄,見了這一僧一道的獨特武功,忽然想了起來:原來在這兩日間,接連碰見的這四個異人,就是關東四俠,為首的叫做玄風道長,就是那黑衣道人。他左手使拐,右手使劍,他的劍法名為“亂披風”,尤其是武林一絕,和周青的“追風劍法”異曲同工,每一招都是藏著許多變化,比“追風劍法”還更狠辣。周青和玄風神交已久,二十多年前,方始得在楊仲英家里相會,互相研究劍法,結為知交。周青除了師父凌未風外,最佩服的就是玄風。其他三俠,周青雖未見過,但也曾聽玄風提及。周青把從玄風口中聽來的說給唐曉瀾知道,是以關東四俠的形貌武功,早已深印他的腦海。

    關東四俠,第二個就是那胖和尚,名叫朗月禪師,生性滑稽,人稱笑彌勒,最喜飲酒,他的獨門武功,就是以美酒作為暗器,專門射人雙目,厲害無比,噴出的酒珠就如鉛彈一樣,也是武林一絕!第三個則是唐曉瀾在客店中碰到的那個高個子,名叫柳先開,輕功卓絕,客店中留刀寄簡,就是他的把戲。他又善于以指上鋼環打穴,若不用作暗器之時,那十指上的鋼環也是一種兵器。第四個則是在客店中遇到的那個矮子,名叫陳元霸,外家功夫登峰造極,力大無窮,他的獨門武功是“大摔碑手”和“分筋錯骨手”,等閑的人給他抓著,就如抓到一根稻草一般。周青和玄風締交之時,柳先開與陳元霸年紀還輕,功夫雖高,尚未“立萬”,所以那時還未有“關東四俠”之名。后來柳先開陳元霸在江湖上闖出名頭,四人又常聚在一起,這才被合稱為“關東四俠”。

    唐曉瀾見了那和尚的絕技,想起這四人定是關東四俠無疑,心中狂喜,正想出去招呼,忽聽得那黑衣道士說道:“二弟,那兩個老怪尚未現身,三弟四弟與我們相約今日上山,也未遇到,只怕他們先碰著那兩個老怪,可要吃虧,你在山南,我在山北,去找他們,等下再在此地相會。”胖和尚嘻嘻笑道:“就是這樣!”兩人身形一晃,倏忽不見。

    王陵噓了口氣,說道:“好厲害!”鄺練霞也是滿面汗珠,以袖揩抹。喘息略定,唐曉瀾剛說得句:“那黑衣道人是周伯伯的好友,”忽聽得遠處又是兩聲怪嘯,其聲尖銳刺耳,唐曉瀾急忙拉著王陵又伏下來。聲到人到,唐曉瀾張目偷窺,只見剛才打斗的場所,又出現了兩人。形貌都是面色焦黃的干瘦老頭,穿著一身黃麻衣裳,面目木然毫無表情。兩人手中都提著一個大皮囊,一個左腳微跛,一個右腳微跛,太陽穴墳起,顯見內功極為深湛。唐曉瀾暗暗奇異:這兩人各跛一足,行動卻如此迅捷!

    兩人默默無語,走了一個圓圈,察看那被踐踏得倒伏凌亂的山茅野草。過了一陣,左面那個老頭說道:“唔,準是關東那四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來了!”右面那個老頭說道:“咱們要不要去找他?”左面那個老頭道:“不必!”突然撮唇怪嘯,這番距離更近,唐曉瀾等三人從未聽過這種刺耳的聲音,只覺心臟欲裂,難過之極。馮瑛張口欲喊,鄺練霞手快,趕忙撕下衣襟,團成一團,塞進她的小口,馮瑛小手亂舞,鄺練霞輕輕撫拍,幸在那兩個魔頭專心察看,好似并未察覺十余丈外巖石背后,就藏著這么多人。

    左面那老人道:“關東這四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既然沖著咱們而來,聽得嘯聲,自會尋到。”兩人站在巖石上遠望,過了不久,忽然見有兩條人影,從山腰那邊跑來。

    唐曉瀾以為必是關東四俠無疑,屏息呼吸,等待靜看一場惡斗。過了一陣,來人上到山頭,卻非關東四俠。一人發紅如火,一人鼻如鷹隼,紅發的這個正是四皇子府中“四霸”之一的雷海音。

    那兩個魔頭也似頗感意外,同聲問道:“雷海音,叫你鎮守營寨,你來這里做甚?”雷海音以袖揩汗,喘氣說道:“大寨給人挑了!”那兩個老頭驀地怒吼,動作如一,跳起來道:“什么,給人挑了!是關東四俠摸來了么?”雷海音道:“我不知道是不是關東四俠,來的兩人一高一矮,高的那個十指戴著鋼環,迅如飄風,屈起十指,逢人便鑿;矮的那個更是厲害,我們的人一個個給他抓著后心,扔下山谷!”右足跛的那老頭點點頭道:“唔,這是四俠中的老三老四,萬里追風柳先開和單掌開碑陳元霸!”雷海音繼續說道:“我們舍命沖出去,哪料又來了兩個敵人,比先頭那兩個還要厲害,一個是瘦道士,一個是胖和尚,那道士左手使鐵拐,右手使長劍,亂刺亂斫,我接了一招,兵器就給削掉,和身滾了下來,僥幸那道士沒有刺第二劍!”左足跛的那老頭點點頭道:“唔,那你定是帶了花!哦,不錯,你右邊的耳朵沒有了!還好,你只給那惡道削了一只耳朵!”雷海音滿面通紅,說道:“那惡道削了我一只耳朵,就在背后叫道:‘你也算一條漢子,可惜!可惜!好好保著左面那只耳朵吧!’”兩個老頭又氣又惱,說道:“關東四俠的臭規矩真叫人氣?!被仡櫮曲棻堑臐h子道:“你呢?你的左眼是不是給胖和尚用酒噴瞎的?”那鷹鼻漢子左眼血流未止,正撕下衣襟沾藥敷傷,顫聲說道:“師父,我,我不中用,是給那胖和尚用酒噴瞎的!”兩個老頭默不作聲,忽然又各自怪嘯三聲,躲在巖后的三人相顧失色。鄺練霞懷中的馮瑛喉頭作響,眼中滴淚,手舞足蹈,在媽媽懷中掙扎,鄺練霞心頭作痛,但又不敢把她口中的布團取出來。

    左面那老頭道:“看來關東四俠的功夫果是不弱!”右面的老頭“哼”了一聲道:“大哥,憑我們神魔雙老之名,算他是關東八俠又有何懼?”唐曉瀾聽得分明,這一震驚非同小可。周青以前提過神魔雙老之名,據說這兩人本是孿生兄弟,哥哥名叫薩天剌,弟弟名叫薩天都。兩兄弟不知從哪里學來一身武功,哥哥是內外兼修,弟弟學的卻是西藏魔教中的小諸天大金剛手。哥哥被稱為“八臂神魔”,弟弟被稱為“大力神魔”。兩人住在旅順口外一個叫“貓鷹島”的海島上,和鄰居“蛇島”上的一位異人毒龍尊者又合稱遼東三怪。旅順口外的“蛇島”和“貓鷹島”,是渤海外兩個最神秘的島嶼,千百年來,從沒人敢到島上探險,漁人打魚,固然要遠遠繞過,就是武林豪俠,也不敢一履斯土!

    據說旅順口外的“蛇島”,島上毒蛇遍布,噓氣成霧,而“貓鷹島”上則出產一種怪鳥,原屬海鷗的一種,鳴時有如貓叫,利爪又如貓爪,所以被名為“貓鷹”。貓鷹一出也必定一大群,常常和“蛇島”上的毒蛇惡斗,貓鷹低飛下來,常給毒蛇纏斃,或中毒氣跌落,但毒蛇也常給貓鷹突襲,一抓抓上半空。渤海漁民,一見貓鷹與毒蛇相斗,都遠遠避開,待惡斗過后,才打撈落到海面的貓鷹和給貓鷹抓裂的毒蛇。北方人不食蛇,據說某年有一個廣東名廚師到旅順作客,恰值貓鷹與毒蛇相斗,有漁民撈獲毒蛇回來,原擬浸制藥酒的,這位名廚師買了兩條,弄作蛇羹,據說蛇肉之美,遠在各地之上。這是題外之話,按下不表。

    周青聽說三十多年前,大力神魔薩天都在西藏,和西域三魔結為黨羽,西域三魔喪于凌未風之手,薩天都后來也給凌未風趕出了西域(“西域三魔”惡斗凌未風之事見拙著《七劍下天山》)。薩天都被逐出西域后,和漫游東北的哥哥薩天剌會合,在“貓鷹島”上結了巢穴。另一位“毒龍尊者”善治毒蛇,隱居在“蛇島”之上?!岸君堊鹫摺币簧≡谏邖u,從不外出,所以武功如何,無人知道。“八臂神魔”薩天剌和“大力神魔”薩天都則每隔兩年就出外一次,滋事生端,和許多武俠豪英,結了仇冤。十余年前,雙魔忽然銷聲匿跡,不再在江湖露面,有人說他們是碰到強敵,受了挫折,所以躲回“貓鷹島”去練獨門武功了,這事不知是真是假,武林中的俠士也不敢到“貓鷹島”上去找他們。不料這時卻忽然出現在太行山上。

    你道這兩個魔頭,如何會突然復出江湖。原來他們也是四皇子允禎卑辭重寶禮聘來的。四皇子派了一個武功高強的喇嘛,披戴全身盔甲,連眼睛也藏在玻璃鑲嵌的頭盔之內,復帶了大內專解蛇毒和預防給貓鷹抓傷的金創圣藥前往,先到“蛇島”謁見毒龍尊者,毒龍尊者無論如何不肯出山,再到“貓鷹島”上去見雙魔,雙魔獨門武功已經練好,靜極思動,心想:以四皇子的英明,將來必登大寶,自己若能助他奪位,將來可能身為國師,名揚天下。雙魔不愛重寶,卻愛名位,竟然接了四皇子允禎之聘,離開海島。

    四皇子允禎門下奇人異士最多,偵知北五省豪杰今年在太行山集會,竟思一網打盡,以取父皇寵愛,而為奪位之謀,于是派出三百名武士,其中有血滴子百余,追捕周青的只是其中一批。另外一大群武士則由雙魔率領,直撲太行山上,沿途已傷了許多參加集會的人,中秋之夕,更在太行山上和北五省數百豪杰大戰,楊仲英鐵掌神彈,連斃十余武士,卻被八臂神魔薩天剌毒抓抓傷。

    這一場大戰,北五省豪杰死傷過半,所以唐曉瀾等連日行來,沿途所見江湖人物,都是從太行山突圍出來的。其中的魯西大豪飛火彈孟建雄剛到太行山腳,就得人報警,連忙折回,得以毫發無傷。楊仲英中了毒抓,又給八臂神魔的唯一弟子董太清率眾圍攻,幾遭不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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