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那是盤很豐富的食物,沈浪吃了個干凈,他需要補(bǔ)充體力,那么等到機(jī)會來時,他才能應(yīng)付。 白飛飛也不說話,只是一口口地喂他。 沈浪吃完了,白飛飛就站起來,目光凝注著沈浪,道:“現(xiàn)在你還需要什么?” 沈浪道:“沒有了。” 白飛飛笑道:“你縱有需要,也不敢說的。” 于是她輕盈地走了出去。 沈浪目送著她的背影,等她走出了門,沈浪還是在思索著她的一切——這的確是個十分奇怪的女子。 屋子里又靜得像墳?zāi)梗办o寂”正是“寂寞”最好的朋友,寂寞……該死的寂寞,可怕的寂寞。 世上又有誰真的能忍受寂寞? 沈浪喃喃道:“我當(dāng)真沒有需要了么?我為何不說……” 忽然,他覺得身子里有了種奇異的感覺,一種奇異的熱力,漸漸在他身體里發(fā)散了開來。 他覺得自己像是要爆裂。 但他既不能運(yùn)功抵抗,身子也不能動。 他只有忍受著——這在他來說,實(shí)在是一種新奇的痛苦,他的嘴漸漸干得發(fā)裂,但身上卻被汗透。 就在這痛苦的煎熬中,也不知過了多久。 他忽然發(fā)現(xiàn)白飛飛又站在他床頭。 她手里拿著杯水,笑道:“你渴了么?” 沈浪啞聲道:“渴……渴極了。” 白飛飛嫣然道:“這句話我知道你是敢說的。” 她扶起沈浪,一口口喂他喝水,沈浪身子雖不能動,但身體里每一個組織都在劇烈地顫抖著。 那香氣……那柔軟的手……那溫暖的胴體。 白飛飛凝目瞧著他,一字字輕聲道:“現(xiàn)在,你還需要什么?” 沈浪望著她起伏的胸膛,道:“我……我……” 白飛飛柔聲道:“你若有需要,只管說呀。” 沈浪嘶聲道:“你為何要如此折磨我?” 白飛飛輕笑道:“我?guī)讜r在折磨你?只要你說有什么需要,我都可以滿足你,但是你不敢說,這是你自己在折磨自己。” 沈浪滿頭大汗涔涔而落,道:“我……我沒有。” 他不知花了多少力氣,才掙扎說出“沒有”這兩個字。 白飛飛大笑道:“我知道你不敢說的。” 她笑聲中充滿譏嘲之意,她又走了過去。 輕紗的長袍,終于飄落在地上。 燈光朦朧,她瑩白的胴體在燭光下發(fā)著光,她潔白的胸膛在輕輕顫抖,她的腿,圓潤而修長。 她俯身就向沈浪。 她夢囈地低語道:“我知道你需要的是什么……” 現(xiàn)在,沈浪的穴道已被解開了。 但他卻還是軟綿綿地躺在床上,不能動。 這倒并不是因為興奮后的疲憊,而是因為那迷藥的余力,他目光空虛地望著帳頂淺紫色的流蘇…… 白飛飛就伏在他胸膛上,等著喘息平息。 然后,她輕輕搔了搔他的耳朵,柔聲道:“你在想什么?” 沈浪并沒有立刻回答她的話,對這句最簡單的話,他竟似也不知該如何回答。過了許久,他才嘆了口氣道:“我本該想許多事,但現(xiàn)在,我什么也沒有想。” 白飛飛嬌笑道:“方才我假如走了,你是不是要發(fā)狂?” 沈浪道:“我只是想不出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白飛飛道:“你真的想不出……你難道不知道我一直在愛著你?我一生都是空虛的,我需要你的生命來充實(shí)我。” 她嫣然一笑,輕輕接道:“還有,我一心想為你生個孩子。” 沈浪失聲道:“你……你說什么?” 白飛飛笑道:“生兒育女,這不是很普通的事么?你為什么要吃驚?” 沈浪道:“但我們……我們……” 白飛飛道:“不錯,我們不能結(jié)合,因為你已快要死了,但是……生孩子卻是另外一回事,你說是不是?” 沈浪苦笑道:“我無法了解你的思想。” 白飛飛闔起眼簾,悠悠道:“我一心想瞧瞧,我們生下來的孩子,是怎么樣的一個人,我真是想得要發(fā)瘋,想得要死……” 她吃吃地笑了起來道:“天下最正直、最俠義、智慧最高的男人,和一個天下最邪惡、最毒辣、智慧也最高的女人,他們生下來的孩子,又會是怎么樣一個人?” 她笑得更開心,手支著腮,接著道:“連我都不敢想象,這孩子會是怎么樣的一個人。他無疑會比天下任何人都聰明,但他是正直的呢,還是邪惡的呢?他心中是充滿了自父親處遺傳來的仁愛,還是充滿了自母親處得來的仇恨?” 沈浪整個人都已愕然,訥訥道:“這……這……” 這句話卻叫他該如何回答。 白飛飛輕笑道:“我想無論這孩子會是個怎么樣的人,他必定都是個十分杰出的人,他若是女的,必定能令天下的男人都為她神魂顛倒,拜倒在她的足下;他若是男的,那么這世界就必將因他而改變,你說是么?” 沈浪嘆了口氣,這件事,實(shí)在令他不敢想象。 白飛飛道:“有了這樣的孩子,你開不開心?” 沈浪嘆道:“你叫我該說什么?” 白飛飛柔聲道:“你知道你將會有一個這樣的孩子,你死也該瞑目了。而我呢……我有了他,你死了后也就不會寂寞……” 她又闔起眼簾,悠悠接道:“我想起你的時候,只要瞧見他,也會覺得十分安慰了。” 沈浪苦笑道:“聽你這話,好像要我死的人并不是你……一個人既要懷念我、想我,卻又要?dú)⑺牢遥@道理我實(shí)在想不通。” 白飛飛嬌笑道:“將來懷念你,我現(xiàn)在殺死你,這完全是兩回事。” 沈浪嘆道:“世上除了你之外,只怕誰也不會認(rèn)為這是兩回事的。” 白飛飛笑道:“你不是早已說過,我和別人不同么?” 沈浪道:“不錯,我的確早已說過,你的確和別人不同。” 白飛飛柔聲道:“你也和別人不同,你是我這一生中最最不能忘懷的男人,過兩天,你參加我婚禮的時候,我說不定也會望你笑一笑。” 她常在說前兩句話時,總是溫柔得令人心神皆醉,但等她后面一句話出來,卻又總是令人哭不出,笑更笑不得。 沈浪失聲道:“婚禮?……你還是要和快活王結(jié)婚?” 白飛飛道:“當(dāng)然。” 沈浪大聲道:“當(dāng)然?……天下最荒謬、最不合情理的事,你卻認(rèn)為理所當(dāng)然?” 白飛飛道:“你認(rèn)為不對?” 沈浪道:“你……你將你的身子給了我,又要為我生個孩子,但你……你……你卻要嫁給別人,這難道還沒有什么不對?” 白飛飛嬌笑道:“生孩子和嫁人,更是兩回事了。” 沈浪道:“但你莫忘了,你是他的女兒。” 白飛飛一字字道:“我若不是他的女兒,我又怎會嫁給他……” 沈浪道:“這……這……這算是什么理由,我簡直不懂你心里究竟在想著什么,我見過的瘋子也有不少,但卻沒有一個比你更瘋狂,更不可理喻的。” 白飛飛吃吃笑道:“沈浪終于生氣了,泰山崩于前而神色不變的沈浪,終于為我發(fā)了脾氣,我實(shí)在應(yīng)該覺得光榮得很。” 她輕撫著沈浪的胸膛,柔聲道:“但你也莫要生氣,無論如何,我總是愛你的,天下我只愛你一個人,我愛你愛得發(fā)狂……” 她癡癡地瞧著沈浪,溫柔地敘說著……也就在同時,她輕撫著沈浪的手,已點(diǎn)了沈浪七處穴道。 沈浪又完全不能動了。 白飛飛附在他耳旁,低語道:“你還有什么話要對我說?” 沈浪長嘆道:“我還有什么話說?……一個女孩子能一面躺在我懷里,說她愛我,一面卻又下手點(diǎn)我的穴道……” 他瞧著白飛飛,苦笑道:“我遇見了這樣的女孩子,我還有什么話好說的。” 白飛飛嬌笑道:“但這樣的女孩子,也不是人人都能遇得到的,你說是么……你本該覺得幸運(yùn)才是,是么……” 她嬌笑著下了床,就站在床頭,緩緩穿起了衣裳,她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沈浪,輕輕道:“你好生睡一覺吧,我要走了。” 沈浪苦笑道:“謝謝你的關(guān)心,我會睡的。” 白飛飛笑道:“到了現(xiàn)在這種時候,還能像你這樣說話的男人,天下除了你外,只怕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了,也難怪我比誰都愛你。” 她突然俯下身,親了親沈浪的面頰,柔聲道:“我真的愛你,將來我殺死你的時候,會非常非常溫柔的。” 朱七七、王憐花、熊貓兒他們的處境卻沒有沈浪那么浪漫、那么舒服了——自然,也沒有沈浪那么痛苦。 他們?nèi)齻€人被囚禁在一間石室里。 頭一天,他們不想說話。 第二天,他們想說,卻不知該說什么。 然后,白飛飛來了。 她看來容光煥發(fā),似乎比往昔更美麗。 朱七七立刻閉起了眼睛,不去瞧她。 白飛飛卻偏偏要走到她面前,嬌笑道:“朱姑娘,朱小姐,你好么?” 朱七七大聲道:“白宮主,白王妃,我不好,一點(diǎn)也不好。” 白飛飛道:“你為什么不開心?” 朱七七冷笑道:“你難道就開心么?” 白飛飛笑道:“我自然開心得很,我平生都沒有這么樣開心過,只因我現(xiàn)在已有了樣?xùn)|西,你卻沒有。” 朱七七道:“你那狠毒的心腸,我的確沒有。” 白飛飛也不理她,悠悠接道:“這樣?xùn)|西,你雖然想得要死,但卻是一輩子也休想得到了。” 朱七七大聲道:“你無論有什么,我都不稀罕。” 白飛飛笑道:“你若知道了那是什么,只怕羨慕得眼淚都要流下來。” 朱七七終于忍不住道:“是什么?你說是什么?” 白飛飛咯咯笑道:“現(xiàn)在我還不能告訴你。” 朱七七真恨不得跳起來咬她一口,瞪著她瞧了半晌,突又大聲道:“沈浪呢?” 白飛飛笑道:“他很好……我現(xiàn)在正是要來告訴你,他也開心得很。” 朱七七嘶聲道:“為什么?……為什么?” 白飛飛眼波流轉(zhuǎn),道:“只因我有的這件東西,正是和他共有的。” 朱七七瞧著她發(fā)亮的眼睛,瞧著她那蒼白中已透出嫣紅的面頰,身子突然顫抖了起來,道:“你和他……有……有了什么?” 白飛飛嬌笑道:“好妹子,你仔細(xì)去想想吧,但愿你莫要想出來,否則……”她擰了擰朱七七的臉,嬌笑著走了出去。 朱七七呆在那,良久良久,突然痛哭起來。 熊貓兒道:“七七,莫哭,你若哭,她就更得意了。” 朱七七道:“但她……她和沈浪,莫非……莫非……” 熊貓兒道:“她和沈浪會怎樣,你難道還不相信沈浪?” 朱七七痛哭道:“但她……這惡毒的女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 熊貓兒柔聲道:“傻孩子,她這樣說,只不過是故意要來氣你的,你怎可真的相信……” 王憐花冷冷道:“但說不定也是真的。” 朱七七嘶聲道:“不是真的……不會是真的。” 王憐花道:“你若認(rèn)為不會是真的,為何要哭?” 熊貓兒大喝道:“王憐花,你為何要這樣說?你為何要令她傷心?” 王憐花悠悠道:“我只不過是在說真話而已。” 熊貓兒怒道:“你們兄妹兩人都是一樣,時時刻刻,都希望別人傷心痛苦……你們只有瞧見別人痛苦,自己才會覺得快活。” 王憐花道:“不錯,我和她的確有許多相同之處,只除了一點(diǎn)。” 熊貓兒道:“哪一點(diǎn)?” 王憐花冷冷道:“她愛沈浪,而我卻不。” 熊貓兒瞧了瞧仍在流淚的朱七七一眼,大聲道:“放屁,她若愛沈浪,又為何要?dú)⑺俊? 王憐花道:“只因她不得不殺。” 熊貓兒道:“為什么?” 王憐花道:“這有兩點(diǎn)原因,第一,是為了快活王,她想復(fù)仇,就只有嫁給快活王,她嫁給快活王就不能嫁給沈浪……” 他一笑接道:“我和她這樣的人,若是得不到那件東西,就只有毀了它……她不能嫁給沈浪,就只有殺了他。” 熊貓兒冷笑道:“這簡直不是人的脾氣。” 王憐花道:“何況,就算她不嫁給快活王也復(fù)了仇,她還是得不到沈浪,只因她知道沈浪想娶的是朱七七,不是她。” 朱七七嘶聲道:“那么她為何不殺了……只要沈浪能活著,我死了也沒關(guān)系。” 王憐花冷笑道:“好偉大的愛情,當(dāng)真令人可欽可羨,但偉大的朱姑娘,她就算先殺了你,也還是要?dú)⑸蚶恕!? 朱七七道:“為什么?” 王憐花道:“她殺了你后,就算能嫁給沈浪,但沈浪必定會更想你……沈浪愈想你,自然也就會愈恨她。” 熊貓兒道:“這倒不錯。” 王憐花接道:“她就算得到了沈浪的人,還是得不到沈浪的心,她若得不到沈浪的心,最好只有殺死他。” 他嘆了口氣,接道:“所以,說來說去,她都是非殺死沈浪不可,這是老天安排得太不湊巧了,她根本別無選擇。” 朱七七流淚道:“老天為什么要這樣安排?……為什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