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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纖手燃戰火-《古龍文集·武林外史(全3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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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姑娘眼波轉來轉去,在他兩人面上打轉,冷冷地聽他兩人一搭一檔,將話說完,突然嬌笑道:“好,這樣才像條漢子……”

    徐若愚大喜,忖道:“金兄果然妙計?!笨谥械溃骸澳慵戎绱?,從今而后,便該莫再目中無人才是?!彼靥烹m然挺得更高,但語氣卻不知不覺有些軟了。

    七姑娘笑道:“我從今以后,可再也不敢小瞧兩位了?!?

    徐若愚忍不住喜動顏色,展顏笑道:“好說好說?!?

    七姑娘嬌笑道:“兩位商量商量,見我一個弱女子帶著個小孩,怎會是兩位的對手,于是軟的不行就來硬的,要給我些顏色瞧瞧,這樣能軟能硬,見機行事的大英雄大豪杰,江湖上倒也少見得很,我怎敢小瞧兩位。”她愈說笑容愈甜,徐若愚卻愈聽愈不是滋味,臉漲得血紅,呆呆地怔在那里,方才的得意高興,早已跑到九霄云外。

    金不換冷冷道:“一個婦道人家,說話如此尖刻,行事如此狂傲,也難為你家大人是如何教導出來的?!?

    七姑娘道:“你可是要教訓教訓我?”

    金不換道:“不錯,你瞧徐兄少年英俊,謙恭有禮,就當他好欺負了?哼哼!徐兄對人雖然謙恭,但最最瞧不慣的,便是你這種人物。徐兄,你說是么?”

    徐若愚道:“嗯嗯……咳咳……”

    七姑娘伸出纖手,攏了攏鬢角,微微笑道:“如此說來,就請動手呀?!?

    火孩兒一手拉著那落拓少年衣角,一面大聲道:“就憑這吃耳光的小子,哪用姑娘你來動手?!?

    金不換道:“你兩人一起上也沒關系,反正……”

    一張臉始終是陰陽怪氣,不動神色的斷虹子突然冷笑,截口道:“金不換,你可要貧道指點指點你?”

    金不換干笑道:“在下求之不得?!?

    斷虹子道:“‘活財神’家資億萬,富甲天下,但數十年來,卻沒有任何一個黑道朋友敢動他家一兩銀子,這為的什么,你可知道?”

    金不換笑道:“莫非黑道朋友都嫌他家銀子已放得發了霉不成?”愈說愈覺得意,方待放聲大笑,但一眼瞧見斷虹子鐵青的面色,笑聲在喉嚨里滾了滾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斷虹子寒著臉道:“你不是不愿聽么?哼哼,你不愿聽,貧道還是要說的,這只因昔日武林中有不少高人,有的為了避仇,有的為了避禍,都逃到‘活財神’那里,‘活財神’雖然視錢如命,但對這些人卻是百依百順,數十年來,活財神家實已成了臥虎藏龍之地。不說別人,就說今日隨著朱姑娘來的這位小朋友,就不是好惹的人物,你要教訓別人,莫要反被別人教訓了。”

    金不換指著火孩兒道:“道長說的就是她?”

    斷虹子道:“除她以外,這廳中還有誰是小朋友。”

    金不換忍不住放聲大笑道:“道長說的就是她?也未免太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就憑這小怪物,縱然一生出來就練武功,難道還能強過中原武林七大高手不成?”

    斷虹子冷冷道:“你若不信,只管試試?!?

    金不換道:“自然要試試的?!睌]起衣袖,便要動手。

    “雄獅”喬五突也一卷衣袖,但袖子才卷起,便被花四姑輕輕拉住,悄悄道:“五哥你要作啥?”

    喬五道:“你瞧這廝竟真要與小孩兒動手?哼哼,別人雖然不聞不問,但我喬五卻實在看不上眼了?!?

    花四姑微笑道:“別人不聞不問,還可說是因那位七姑娘太狂傲,是以存心要瞧熱鬧,瞧她到底有多大本事。但是李老前輩亦是心安理得,袖手旁觀,你可知道為了什么?難道他老人家也想瞧熱鬧不成?”

    喬五皺眉道:“是呀,在下本也有些奇怪……”

    花四姑悄聲道:“只因李老前輩,已經對那穿著紅衣裳的小朋友起了疑心,是以遲遲未曾出聲攔阻?!?

    喬五大奇道:“她小小年紀,有何可疑之處?”

    花四姑道:“我一時也說不清,總之這位小朋友,必定有許多古怪之處,說不定還是……唉!你等著瞧就知道了?!?

    喬五更是不解,喃喃道:“既是如此,我就等吧……”

    只見金不換擼了半天衣袖,卻未動手,反將徐若愚又拉到一旁,嘰嘰咕咕,也不知說的什么。再看李長青、斷虹子、天法大師幾人的目光,果都在瞬也不瞬地望著那火孩兒,目光神色,俱都十分奇怪。

    喬五瞧了那火孩兒兩眼,暗中也不覺動了疑心,忖道:“這孩子為何戴著如此奇特的面具,卻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瞧她最多不過十一二歲,為何說話卻這般老氣?”

    火孩兒只管拉著那落拓少年,落拓少年卻是愁眉苦臉,七姑娘冷眼瞧了瞧金不換,眼波立刻轉向落拓少年身上,再也沒有離開。

    金不換將徐若愚拉到一邊,恨聲道:“機會來了。”

    徐若愚道:“什么機會?”

    金不換道:“揚威露臉的機會,難道這你都不懂,快去將那小怪物在三五招之間擊倒,也好教那目中無人的丫頭瞧瞧你的厲害?!?

    徐若愚道:“但……但那只是個孩子,教我如何動手?”

    金不換冷笑道:“孩子又如何?你聽那鬼道人斷虹子將她說的那般厲害,你若將她擊倒,豈非大大露臉?”

    徐若愚沉吟半晌,嘴角突然露出一絲微笑,搖頭道:“金兄,這次小弟可不再上你的當了?!?

    金不換道:“此話怎講?”

    徐若愚道:“若與那孩子動手,勝了自是理所應該,萬一敗了卻是大大丟人,是以你不動手,卻來喚我。”

    金不換冷冷道:“你真的不愿動手?”

    徐若愚笑道:“這露臉的機會,還是讓給金兄吧?!?

    金不換目光凝注著他,一字字緩緩道:“你可莫要后悔?!?

    徐若愚道:“絕不后悔。”

    金不換嘆了口氣,冷笑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冷笑轉過身子,便要上陣了。

    徐若愚呆望著他,面上微笑也漸漸消失,轉目又瞧了那位七姑娘一眼,突然輕喚道:“金兄,且慢?!?

    金不換頭也不回,道:“什么事?”

    徐若愚道:“還……還是讓……讓小弟出手吧。”

    金不換道:“不行,你不是絕不后悔的么?”

    徐若愚滿面干笑,訥訥道:“這……這……金兄只要今天讓給小弟動手,來日小弟必定重重送上一份厚禮?!?

    金不換似是考慮許久,方自回轉身子,道:“去吧?!?

    徐若愚大喜道:“多謝金兄?!笨v身一掠而出。

    金不換望著他背影,輕輕冷笑道:“看來還像個角色,其實卻是個繡花枕頭,一肚子草包,敬酒不吃,吃罰酒,天生的賤骨頭。”

    徐若愚縱身掠到大廳中央大聲道:“徐某今日為了尊敬‘仁義莊’三位前輩,是以琴劍俱未帶來,但無論誰要來賜教,徐某一樣以空手奉陪?!?

    七姑娘這才自那落拓少年身上收回目光,搖頭笑道:“這小子看來又被姓金的說動了……”

    火孩兒將那落拓少年一直拉到七姑娘身前,道:“姑娘,你看著他,莫要放他走了,我去教訓教訓那廝?!?

    七姑娘撇了撇嘴冷笑道:“誰要看著他?讓他走好了。”說話間卻已悄悄伸出兩根手指,勾住了落拓少年的衣袖。

    落拓少年輕輕嘆道:“到處惹事,何苦來呢?”

    七姑娘道:“誰像你那臭脾氣,別人打你左臉,你便將右臉也送給別人去打,我可受不了別人這份閑氣。”

    落拓少年苦笑道:“是是,你厲害……嘿,你惹了禍后,莫要別人去替你收拾爛攤子,那就是真的厲害了?!?

    七姑娘嗔道:“不要你管,你放心,我死了也不要你管?!鞭D過頭不去睬他,但勾著他衣袖的兩根手指,仍是不肯放下。

    只見火孩兒大搖大擺,走到徐若愚面前,上上下下,瞧了徐若愚幾眼,嘻嘻一笑,道:“打呀,等什么?”

    徐若愚沉聲道:“徐某本不愿與你交手,但……”

    火孩兒道:“打就打,哪用這許多啰唆?!蓖蝗豢v身而起,揚起小手一個耳光向徐若愚刮了過來。這一招毫無巧妙之處,但出手之快,卻是筆墨難敘。

    徐若愚幸好有了金不換前車之鑒,知道這孩子說打就打,是以早已暗中戒備,此刻方自擰身避開,否則不免又要挨上一掌。

    火孩兒嘻嘻笑道:“果然有些門道?!笨谥姓f話,手里卻未閑著,紅影閃動間,一雙小手,狂風般拍將出去,竟然全不講招式路數,直似童子無賴的打法一般的招式,招式之間,卻偏偏瞧不出有絲毫破綻,出手之迫急,更不給對方半點喘息的機會。

    徐若愚似已失卻先機,無法還手,但身形游走閃動于紅影之間,身法仍是從容瀟灑,教人瞧得心里很是舒服。

    “女諸葛”花四姑悄悄向喬五道:“你瞧這孩兒是否古怪?”

    喬五皺眉道:“這樣的打法,俺端的從未見過。”

    花四姑道:“這正是教人無法猜得出她的武功來歷?!?

    喬五奇道:“莫非說這孩子也大有來歷不成?”

    花四姑道:“沒有來歷的人,豈能將徐若愚逼在下風?!?

    喬五微微頷首,眉頭皺得更緊。過了半晌,花四姑又自嘆道:“這孩子縱不愿使出本門武功,但徐若愚如此打法,只怕也要落敗了。”

    喬五目光凝注,亦自頷首道:“徐若愚若非如此喜歡裝模作樣,武功只怕還可更進一層。”

    原來徐若愚自命風流,就連與人動手時,招式也務求瀟灑漂亮,難看的招式,他死了也不肯施出?;鸷喝婆膩?,左下方本有空門露出,花四姑與喬五俱都瞧在眼里,知道徐若愚此刻若是施出一招“鐵牛耕地”,至少亦能平反先機。

    哪知徐若愚卻嫌這一招“鐵牛耕地”身法不夠瀟灑花俏,竟然不肯使出,反而施出一招毫無用途的“風吹御柳”。

    金不換連連搖頭,冷笑道:“死要漂亮不要命……”但心中仍是極為放心,只因徐若愚縱難取勝看來也不致落敗。

    花四姑喃喃道:“不知李老前輩可曾瞧出她的真相?!?

    轉目望去,卻見冷三扶著個滿面病容的老人,不知何時已到了李長青身側,目光也正在隨著火孩兒身形打轉,又不時與李長青悄悄交換個眼色。

    李長青沉聲道:“大哥可瞧出來了么?”

    病老人齊智沉吟道:“看來有七成是了?!?

    “雄獅”喬五愈聽愈是糊涂,忍不住道:“到底是什么?”

    花四姑嘆了口氣,道:“你瞧這孩子打來雖無半點招式章法,但出手間卻極少露出破綻,若無數十年武功根基,怎敢如此打法?”

    喬五皺眉道:“但……但她最多也不過十來歲年紀……”

    花四姑截口道:“十來歲的孩子怎會有數十年武功根基,除非……她年紀本已不小,只是身子長得矮小而已,總是戴上個面具,別人便再也猜不出她究竟有多少年紀?!?

    喬五喃喃道:“數十年武功根基……身形長得如童子……”心念突然一動,終于想起個人來,脫口道:“是她?!?

    花四姑道:“看來有八成是了?!?

    喬五動容道:“難怪此人有多年未曾露面,不想她竟是躲在‘活財神’家里?!彼屏颂旆ù髱熞谎郏Z聲壓得更低,“不知天法大師可曾瞧出了她的來歷?若也瞧出來了,只怕……”

    花四姑道:“何止天法大師,就是柳玉茹、斷虹子,若是真都瞧出她的來歷,只怕也……”話聲戛然而頓。

    但見天法大師魁偉之身形,突然開始移動,沉肅的面容上,泛起一層紫氣,一步步往徐若愚與火孩兒動手處走了過去。

    七姑娘眼波四轉,此刻放聲喝道:“快?!?

    火孩兒方自凌空躍起,聽得這一聲“快”字,身形陡然一折,雙臂微張,凌空翻身,直撲徐若愚。這一招不但變化精微,內蘊后招,威力之猛,更是驚人。

    李長青悚然變色,失聲呼道:“飛龍式?!?

    呼聲未了,徐若愚已自驚呼一聲,仆倒在地。但他成名畢非幸致,身手端的矯健,此刻雖敗不亂,“燕青十八翻”,身形方落地面,接連幾個翻身,已滾出數丈開外,接著一躍而起,身上并無傷損,只是癡癡地望著火孩兒,目中滿是驚駭之色。

    七姑娘嬌喝道:“走!”一手拉著那落拓少年,一手拉起火孩兒,正待沖將出去,突聽一聲佛號:“阿彌陀佛!”聲如洪鐘,震人耳鼓,洪亮的佛號聲中,天法大師威猛的身形已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他身形宛如山岳般峙立,滿身袈裟,無風自動,看來當真是寶象莊嚴,不怒自威,教人難越雷池一步。

    七姑娘話也不說,身形一轉竟又待自窗口掠出,但人影閃動間,冷三、斷虹子、柳玉茹、徐若愚、金不換,五人竟都展動身形,將他三人去路完全擋住,五人俱是面色凝重,隱現怒容。

    落拓少年輕嘆一聲,悄然道:“你膽子也未免太大了吧?明知別人必將瞧出她的來歷,還要將她帶來這里。”

    七姑娘幽幽瞧了他一眼,恨聲道:“還不都是為了你,為了要找你,我什么苦都吃過,什么事都敢做?!?

    兩句話工夫,天法大師、冷三等六人已展開身形,將七姑娘、落拓少年、火孩兒三人團團圍在中央。

    七姑娘面上突又泛起嬌笑,道:“各位這是做什么?”

    天法大師沉聲道:“姑娘明知,何苦再問?!?

    七姑娘回首道:“李二叔,瞧你的客人不放我走啦,在你老人家家里有人欺負我,你老人家不也丟人么?”

    李長青瞧了齊智一眼,自己不敢答話,齊智目光閃動,一時間竟也未開口,事態顯見已是十分嚴重。

    群豪亦都屏息靜氣,等待著這江湖第一智者回答,只因人人都知道這老人一字千金,說出的話更是永無更改。過了半晌,只聽齊智沉聲道:“敝莊建立之基金,多蒙令尊慨捐,朱姑娘要來要去,誰也不得攔阻?!?

    七姑娘暗中松了口氣,天法大師等人卻不禁悚然變色。哪知齊智語聲微頓,瞬即緩緩接道:“但與朱姑娘同來之人,卻勢必要留在此間,誰也不能帶走?!?

    七姑娘眨了眨眼睛,故意指著那落拓少年,笑道:“你老人家說的可是他么?他可并未得罪過什么人呀!”

    齊智道:“不是。”

    七姑娘道:“若不是他,便只有這小孩子了,她只是我貼身的小丫頭,你老人家要留她下來侍候誰呀?”

    齊智面色一沉,道:“事已至此,姑娘還要玩笑。”

    七姑娘道:“你老人家說的話,我不懂?!?

    齊智冷笑道:“不懂?……冷三,去將那張告示揭下,讓她瞧瞧?!闭Z聲未了,冷三已自飛身而出。

    七姑娘拉著落拓少年的手掌,已微微有些顫抖,但面上卻仍然帶著微笑,似是滿不在乎。瞬息間冷三便又縱身而入,手里多了張紙,正與那落拓少年方才揭下的一模一樣,只是更為殘破陳舊。齊智伸手接了過來,仰首苦笑道:“這張告示在此間已貼了七年,不想今日終能將它揭下?!?

    七姑娘又自眨了眨眼睛,道:“這是什么?”

    齊智道:“無論你是否真的不知,都不妨拿去瞧瞧?!狈词忠褜⒛菑埣垝佋谄吖媚镒阆?。

    七姑娘目光回轉一眼,拾起了它,道:“你兩人也跟著瞧瞧吧。”蹲下身子,將落拓少年與火孩兒俱都拉在一處,湊起了頭。

    只見告示上寫的是:

    花蕊仙,人稱“上天入地”掌中天魔,乃昔日武林“十三天魔”之一。自衡山一役后,十三天魔所存唯此一人而已。只因此人遠在衡山會前,便已銷聲滅跡,江湖中無人知其下落。此人年約五十至六十之間,身形卻如髫齡童子,喜著紅衣,武功來歷不詳,似得六十年前五大魔宮主人之真傳,平生不使兵刃,亦不施暗器,但輕功絕高,掌力之陰毒,武林中可名列第六,五臺玉龍大師、華山柳飛仙、江南大俠譚鐵掌等江湖一流高手,俱都喪生此人掌下。

    十余年前,武林中便風傳此人已死于黃河渡口,唯此一年來,凡與此人昔日有仇之人,俱都在夤夜被人尋仇身遭慘死,全家老少無一活口,致死之傷,正是此人獨門掌法,至今已有一百四十余人之多,只因此人含眥必報,縱是仇怨極小,她上天入地,亦不肯放過,“仁義莊”主人本不知兇手是她,曾親身檢視死者傷口,證實無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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