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蘇櫻笑道:“只因有病的吃了這藥,病勢立刻加重十倍;沒有病的吃了這藥,也立刻百病俱生,而且全身都疼得要命……” 江玉郎嘶聲道:“姑娘……在下與姑娘無冤無仇,姑娘為何要如此害我?” 蘇櫻笑道:“你不是說已病入膏肓了么?我不愿將你當(dāng)成個專門說謊的無恥之徒,所以好心給你吃下這藥,你真的生了病,就不算說謊了……而且,我還怕你病得太慢,所以又好心替你揉肚子,幫藥力發(fā)散。” 她嘆了口氣,悠然接道:“你看,我對你這么好,你還不謝謝我。” 江玉郎又驚又怕又疼,頭上汗如雨落,顫聲道:“蘇姑娘……蘇前輩,我……小人現(xiàn)在才知道你的厲害了,求求你瞧在白山君夫妻的面上,饒了我吧。” 蘇櫻道:“哎喲,我倒忘了你是白山君夫婦的朋友。” 江玉郎道:“姑……姑娘千萬忘不得的。” 蘇櫻嘆道:“不錯,你既是他們的朋友,我就不能眼見你病死在這里了,我好歹也得救救你……只可惜這藥并非毒藥,所以也沒有解藥,你又吃了下去……這怎么辦呢?” 江玉郎道:“求求姑娘,姑娘一定有法子的。” 蘇櫻拍掌道:“有了!我想起個法子來了。” 江玉郎大喜道:“什么法子?” 蘇櫻道:“我只有剖開你肚子,將那藥丸拿出來。” 江玉郎大駭?shù)溃骸捌书_我肚子?” 蘇櫻柔聲道:“但你放心,我一定會輕輕地割,輕輕地將那藥丸拿出來,你一定連絲毫痛苦都沒有。” 江玉郎忍不住苦著臉道:“肚子剖開,人已死了,還會覺得疼么?” 蘇櫻撫掌笑道:“你真是個聰明人。” 她咯咯笑道:“這就是我們家祖?zhèn)鞯闹固勖胤剑痔鄹钍郑_疼割腳,頭疼切腦袋,肚疼剖肚子,擔(dān)保你著手成春,藥到‘命’除。” 她一面說,一面又走了開去,喃喃道:“刀呢……刀呢……” 江玉郎大駭喊道:“姑娘……姑娘千萬莫要……” 蘇櫻道:“你不要我替你治病了么?” 江玉郎嗄聲道:“不要了,不要了。” 蘇櫻嘆了口氣,道:“你既不要,我也沒法子,但這可是你自己的主意,不能怪我不救你,對不對?” 江玉郎道:“對對對,對極了。” 蘇櫻道:“現(xiàn)在你可知道,誰是天下第一大傻蛋么?” 江玉郎苦著臉道:“是我,我就是天下第一大傻蛋、大混賬、大……” 他竟忍不住放聲痛哭了起來。 蘇櫻笑道:“沒出息,這么大個男人還哭,真叫我見了難受……” 她的手又在那椅子的扶手里輕輕一按。 那張床竟忽然彈了起來,將江玉郎整個人都彈起,床后卻露出個地洞,江玉郎驚呼一聲,人已落在洞里,像坐滑梯般滑了下去。 蘇櫻微微笑道:“一個哭,一個笑,這兩人倒是天生一對,就讓你們?nèi)プ鲎霭榘伞闭Z聲中床又落下,地洞也合起。 只聽遠(yuǎn)處那人又大叫道:“一個人喝酒沒意思,姓蘇的丫頭,你還不過來陪陪我。” 蘇櫻嘆了口氣,苦笑道:“他才真是我命中的魔星,我為什么看見他就沒了主意……” 這敞軒后繁花似錦,小山上佳木蔥蘢,山坡下有個山洞,里面燈光亮如白晝,布置得比大戶人家的少女閨房還要舒服。 但洞口卻有道鐵柵,鐵枝比小孩的手臂還粗。 此刻山洞里正有個人坐在桌子旁,一杯杯地喝著酒,只見他蓬著頭,赤著腳,身上穿著件又寬又大的白袍子,看來滑稽得很。他臉沖著里面,也瞧不清他的面目,只聽他不住大喊道:“姓蘇的丫頭,你還不來?我就……” 蘇櫻柔聲道:“我這不是來了么?也沒見過你這么性急的人。” 那人一拍桌子,大吼道:“你嫌我性子火急了么?我天生就是這樣的脾氣,你看不慣最好就不要看!” 蘇櫻垂下了頭,眼淚都似要掉了下來。 那人卻忽又一笑,道:“但我若不想你,又怎會急著要你來?別人常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但我簡直片刻也不能不見你。” 蘇櫻忍不住破涕為笑,咬著嘴唇笑道:“我知道我這條命,遲早總是要被你氣死的。” 那人大笑道:“千萬死不得,你死了,還有誰來陪我喝酒?” 他大笑著回過頭來,燈光照上了他的臉。 只見他臉上斑斑駁駁,也不知有多少刀疤,驟看像是丑得很怕人,但仔細(xì)一看,他臉上卻像是連一條刀疤也沒有了,只覺他眼睛又大又亮,鼻子又直又挺,薄薄的嘴唇,懶洋洋的笑意…… 這人不是那令人割不斷、拋不下、朝思暮想、又愛又恨的小魚兒是誰? 蘇櫻瞧見小魚兒轉(zhuǎn)過身,她眼睛里也發(fā)著光,柔聲笑道:“你既然要我來陪你喝酒,為什么不把酒杯拿來?” 小魚兒眨著眼睛,笑嘻嘻道:“你既然要來陪我喝酒,為什么不進(jìn)來?” 蘇櫻卻搖了搖頭,笑道:“我在外面陪你喝,還不是一樣么?” 小魚兒正色道:“那怎么會一樣?你一定得坐在我旁邊,陪我說話,我的酒才喝得下去,我方才不是說過,我有多么想你。” 蘇櫻眼波流動,面上微微現(xiàn)出一抹紅暈,垂頭笑道:“反正我在外面,你一樣還是能看得到我的。” 小魚兒忽然跳起來大罵道:“你這臭丫頭,死丫頭,誰要你來陪我喝酒,你快滾吧。”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