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軒轅三光只得搖頭苦笑道:“格老子,要想拒絕江小魚求你的事,真他媽的不容易。” 小魚兒一面走,一面將自己這段經(jīng)過說了出來。 花無缺自然聽得滿心驚奇,連他也弄不懂這位“銅先生”究竟在搞什么鬼了,他也不禁漸漸開始懷疑銅先生的來歷。等他說出自己經(jīng)過的事,小魚兒也覺得奇怪得很,忍不住道:“燕大俠既然要等到找著我時才肯放你,那么現(xiàn)在又怎會只有你一個人呢?他到哪里去了?” 花無缺道:“這兩天也不知怎地,我忽然變得心神不定起來,好像有什么災(zāi)難要降臨似的,我一生中從來也沒有這種情形發(fā)生。” 小魚兒笑道:“這兩天有災(zāi)難的是我,你怎會心神不定起來,這倒也奇怪得很。” 花無缺道:“燕大俠想必也發(fā)現(xiàn)我神情有異,就問我想干什么,我就說想出來走走……我本以為燕大俠不會答應(yīng)我的,誰知他竟答應(yīng)了。” 小魚兒失聲道:“你要走,他就讓你走了么?” 花無缺道:“不錯。” 小魚兒嘆道:“燕南天到底是燕南天,到底和那銅先生不同。老實說,你遇見他這樣的人,實是你的運氣。” 花無缺默然無語,他心里佩服一個人時,嘴里本就不會說出,何況他佩服的,竟是移花宮的對頭呢! 小魚兒忽又笑道:“但你也不愧是個君子,他才會放心你,他遇著的若是我,只怕也不會這么容易放我走了。” 花無缺一笑,道:“你為何要認(rèn)為你自己不是君子呢?” 小魚兒默然半晌,緩緩道:“這也許是因為我從小就沒見過一個君子,我根本就不知道君子是什么樣子的,等我見著一兩個君子時,他們又總是要令我失望……” 花無缺笑了笑,道:“燕大俠還在等著我,你……” 小魚兒忽然接口道:“你見著他時,就說并未見到我,好嗎?” 花無缺奇道:“為什么?你難道不跟我去見他?” 小魚兒道:“我……我想到龜山去,但他卻一定不會讓我去的。” 花無缺更奇怪,道:“你要去龜山?為什么?” 小魚兒道:“我要去救人。” 花無缺訝然道:“莫非是十大惡人中的……但他們……” 小魚兒苦笑道:“他們雖不是好人,但我卻是被他們養(yǎng)大的,我若不知道這事也就罷了,現(xiàn)在既已知道,就不能不管。何況……我還想順路去找找那鐵萍姑,她武功雖不錯,但簡直沒出過門,根本不知道世情之險惡,隨時隨地,都會上人家當(dāng)?shù)模热痪攘宋乙淮危液么跻惨人淮巍? 他做了個鬼臉,笑道:“你要知道,欠女人的賬,那滋味可不是好受的。” 鐵萍姑也不知是否被那一陣陣油香菜香引過來的,總之,她已走入了這小鎮(zhèn),而且她也已發(fā)覺自己肚子餓得發(fā)慌。她在那山洞里,雖然也吃了些東西,但一個人在餓了兩三天之后,食欲又豈是那么容易就能滿足的?小酒鋪的桌子,在燈光下發(fā)著油光,十幾只綠頭蒼蠅,圍著那裝滿鹵菜的大盤子飛來飛去。 這種地方,在平時用八人大轎來抬,鐵萍姑都不會走進(jìn)去的,但現(xiàn)在,她就算爬,也要爬進(jìn)去。 鐵萍姑現(xiàn)在的樣子,的確不像是個好客人。 她臉上又是灰,又是汗,頭發(fā)亂得像是麻雀窩,衣服更是又臟又破,看來就算不像個剛從監(jiān)獄里逃出來的女犯,也像是個大戶人家的逃妾。只可惜她也和世上大多數(shù)的人一樣,只看得見別人身上臟,卻看不見自己。 小店里只有三個客人,都瞪大了眼睛瞧著她,鐵萍姑卻再也想不到這些人是為什么在瞧自己。 店伙終于走過去,勉強(qiáng)笑著道:“姑娘來碗面好嗎?小店的陽春面,一碗足足有半斤。” 鐵萍姑深深吸了口氣,道:“面,我吃不慣,你給我來一只栗子燒雞、一碟熘魚片、一碟炸響鈴,半只火腿去皮蒸一蒸,加點冰糖,一碗筍頭燉冬菇湯……哦,對了,把那邊盤子里的鹵菜,給我切上幾樣來。” 這些菜,在她眼中看來,實在平常得很,她已覺得很委屈自己了,以她現(xiàn)在旺盛的食欲,她簡直可以吃得下一匹馬。 但旁邊三個客人聽她說了一大串,都忍不住笑出聲來,那店伙更是瞪大眼睛,直摸腦袋。 鐵萍姑瞪眼道:“怎么,你們這店,難道連這幾樣菜都沒有么?” 那店伙慢吞吞道:“菜是有的,但小店卻還有個規(guī)矩。” 鐵萍姑道:“什么規(guī)矩?” “小店本輕利微,經(jīng)不得賒欠,所以來照顧的客人,都得先付賬。” 鐵萍姑怔住了。她身上怎么會帶著銀子?她只知道銀子又臟又重,她簡直沒有想到銀子會這么有用。 那店伙皮笑肉不笑,道:“吃飯是要付賬的,這規(guī)矩姑娘難道都不懂么?” 旁邊那三個客人哈哈大笑,其中一人笑道:“姑娘不如到這邊桌子上來,一起吃吧,這里雖沒有栗子燒雞,但鴨頭卻還有半個,將就些也可以下酒了。” 鐵萍姑只希望自己根本沒有生出來,沒有走進(jìn)這鬼鋪子。她只覺坐在這里固然難受,這樣走出去卻更丟人,簡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江玉郎就在這時走了進(jìn)來,這時候當(dāng)真選得再妙沒有。 他走到鐵萍姑面前,恭恭敬敬行了個禮,雙手捧上了十幾個黃澄澄的金錠子,賠笑道:“姑丈知道表姐出來得匆忙,也許未及帶銀子,所以先令小弟送些零用來。” 那店伙立刻怔住了,旁邊三個客人也怔住了。 最發(fā)怔的,自然還是鐵萍姑。她自然認(rèn)得江玉郎就是小魚兒嘴里的小壞蛋,卻想不通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只好眼瞧著江玉郎在她身旁坐下來——慕容九就好像是個傀儡,癡癡地笑著,癡癡地隨著他坐下。 那店伙卻變得可愛極了,彎著腰,賠著笑,送菜送酒,不到片刻,鹵菜就擺滿了一桌子。 江玉郎用熱茶將鐵萍姑的筷子洗得干干凈凈,賠笑道:“這鹵菜倒還新鮮,表姐你就將就吃些吧。” 鐵萍姑突然來了個這么樣的“表弟”,當(dāng)真也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但江玉郎卻實在太懂得女孩子的心理了,他在鐵萍姑最窘的時候,替她做了面子,鐵萍姑怎能不感激? 飯吃完了,鐵萍姑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付了賬,心里也不免開心起來,但剩下來的金子,她卻又不好意思拿了。 她始終沒有和江玉郎說過一句話,現(xiàn)在也沒有理他,就徑自走出去——江小魚既然討厭這個人,這人必定不是好東西。 鐵萍姑在前面走,江玉郎就在后面跟著。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