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yè) 小魚兒尾隨了去,但大街上不能施展輕功,兩條腿的究竟沒有四條腿的走得快,出城時(shí),馬車已瞧不見了。 馬車出城,江別鶴在車廂中大聲問道:“花公子可曾與那人動(dòng)過手么?” 段貴道:“好像接了一掌。” 江別鶴皺眉道:“這人能接得住花公子一掌,倒也有些功夫,卻不知他長(zhǎng)得是何模樣?” 段貴道:“這人又高又大,穿得比小人還破爛,但樣子卻神氣得很。” 江別鶴眉頭皺得更緊,道:“這人有多大年紀(jì)?” 段貴道:“看來好像四十上下,又好像有五十多了,但……但又好像只有三十出頭,你瞧他有多大年紀(jì),他就像有多大,小人實(shí)在沒見過這么奇怪的人。” 江別鶴皺眉沉吟,面色已漸漸沉重。 段貴忽然又道:“對(duì)了,那人腰上,還有柄鐵劍,但卻已生銹了……” 他話未說完,江別鶴已悚然變色,呆了半晌,沉聲道:“你將車遠(yuǎn)遠(yuǎn)停下,切莫走得太近,知道么?” 段貴心里雖然奇怪,不知道他為什么遠(yuǎn)遠(yuǎn)就要將車停下,但江大爺?shù)脑挘刹桓也宦牐嚯x花林還有十余丈,車馬便已停住。 只見漫天劍氣中,一條人影兔起鶻落,飛旋盤舞;另一條人影卻穩(wěn)如泰山磐石,動(dòng)也不動(dòng)。 此刻花無缺身法仍極輕靈,劍氣仍盛,似乎并無敗象,但江別鶴又是何等眼力,一眼便瞧出花無缺劍式雖極盡曼妙,其實(shí)根本攻不進(jìn)一招。那擊劍破風(fēng)聲,更是一強(qiáng)一弱,相隔懸殊。 江別鶴面色更是慘變,喃喃道:“燕南天!這必定是燕南天!” 江別鶴知道燕南天此刻只不過是想多瞧瞧移花宮獨(dú)創(chuàng)一格之劍法的變化而已,否則花無缺早已斃命劍下。 那段貴自然瞧不出此等高深劍法的奧妙,也正是因?yàn)樗臼裁炊记撇怀觯圆鸥薄? 段貴見到那縱橫的劍氣,早已為花無缺急出一身大汗,道:“江大爺難道不去助花公子一臂之力么?” 江別鶴道:“自然要去的。這車門怎地打不開了,莫非有什么毛病?” 段貴跳下車座,去開車門。車門一下子就打開了,一點(diǎn)毛病也沒有。 段貴笑道:“江大爺只怕是太過著急,所以連車門都打不開……” 話未說完,突然瞧見江別鶴的一張臉,似已變成青色,眼睛瞪著段貴,目光也似已變?yōu)閼K青色。 江別鶴陰森森一笑,緩緩道:“一個(gè)人最好莫要多管閑事,否則活不長(zhǎng)的。” 段貴駭?shù)猛榷架浟耍D(zhuǎn)身就想逃,突覺領(lǐng)子已被一把抓住,整個(gè)人都被拖入了車廂。 段貴牙齒咯咯打戰(zhàn),道:“江……江大爺,小人可……沒……沒有得罪你老人家,你……” 話未說完,一柄短劍已插入他脅下,直沒至柄。 江別鶴一分分緩緩拔出了短劍,生怕鮮血會(huì)濺上他的衣服,短劍拔出,仍如一泓秋水,殺人也不見血。這正是足以削斷“情鎖”的那柄寶劍。 江別鶴長(zhǎng)長(zhǎng)吐出了口氣,喃喃道:“現(xiàn)在,沒有人會(huì)知道我曾到過這里,也沒有人會(huì)知道我眼見花無缺必死而不救了。我俠義的名聲,可不能為了這蠢小子而受損……你用一條命來保全我江南大俠的名聲,死也不算冤枉的。” 他一面說話,一面已悄悄溜下馬車,轉(zhuǎn)身回去。花林里惡戰(zhàn)方急,自然沒有人會(huì)發(fā)現(xiàn)他。 郊外無人,小魚兒兜了個(gè)圈子,終于瞧見了那花林里縱橫的劍氣,接著才瞧見那輛馬車。 他沒有瞧見江別鶴。江別鶴莫非還留在馬車?yán)铮狂R車為何停得這么遠(yuǎn)? 小魚兒本無心去追究這些,只想站得遠(yuǎn)遠(yuǎn)的瞧瞧花林里的惡斗,瞧瞧花無缺劍法與眾不同的變化,留作以后對(duì)付他的準(zhǔn)備。 自然,他也想瞧瞧能和花無缺一戰(zhàn)的人是誰。 但他突又瞧見那緊閉著的馬車門,門縫里在向外流著鮮血——江別鶴莫非已死了?否則這又會(huì)是誰的血? 小魚兒又是興奮,又是好奇,忍不住想去瞧瞧。 他一拉開車門,就發(fā)現(xiàn)段貴那張猙獰扭曲的臉。接著,就瞧見那雙滿含恐懼、滿含驚惶的眼睛。而江別鶴卻已不見了。 小魚兒本也不禁一驚,怔住,但隨即恍然而悟——江別鶴用心之狠毒,沒有人比小魚兒更清楚。 他也立刻就發(fā)現(xiàn)花無缺此刻情況之危急,鐵心蘭為花無缺焦急擔(dān)心的神態(tài),又不禁令他心里一陣刺痛。 突然一聲長(zhǎng)嘯,直沖云霄。一道劍光,沖天飛起,花無缺踉蹌后退,終于跌倒。 燕南天竟以至鈍至剛之劍,將花無缺掌中至利至柔之劍震得脫手飛去。花無缺但覺氣血反逆,終于不支跌倒。 但在這剎那之間,也不知為了什么,小魚兒但覺熱血沖上頭頂,竟忘了他與花無缺之間的恩恩怨怨,情仇糾纏…… 他竟突然忘了一切,不顧一切,竟突然飛撲過去。 燕南天長(zhǎng)嘯不已,鐵劍再展。鐵心蘭失聲驚呼—— 就在這時(shí),突見一條人影如飛掠來,擋在花無缺面前,大聲道:“誰也不能傷他!” 鐵心蘭瞧見這人竟是小魚兒,張大了嘴,驚得呆住。 燕南天目光如電,在小魚兒身上一轉(zhuǎn),厲聲道:“你是誰?竟敢來攖燕某之劍鋒!” 鐵心蘭終于回過神來,大聲道:“他就是江小魚呀!” 燕南天失聲道:“江小魚?江小魚就是你?”他一雙眼睛,盯在小魚兒臉上更是不肯放松。 小魚兒也盯著他,遲疑著道:“你……你難道就是燕南天燕伯伯?” 鐵心蘭道:“他正是燕老前輩。” 小魚兒像是又驚又喜,突然撲過去,抱起燕南天,道:“燕伯伯,我可真是想死你了……” 燕南天目中似有熱淚盈眶,喃喃道:“江小魚……江小魚,燕伯伯又何嘗不想你?” 鐵心蘭瞧見孤苦飄零的小魚兒突然有了親人,而且竟是名震天下的燕南天,心里當(dāng)真是又驚又喜,熱淚又不覺要奪眶而出。 只見燕南天突然又推開小魚兒,沉聲道:“你可知道這花無缺乃是移花宮門下?” 第(2/3)頁(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