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歐陽兄弟方才還是滔滔不絕,能說會道,此刻見了杜殺,竟連幾個字都說不清楚。 小魚兒瞧見“血手”杜殺這張冰一般的臉,心里不知怎地,卻生出一種親切之感,忍不住笑道:“杜大叔,你好么?” 杜殺道:“好!” 他只瞧了小魚兒一眼,在這一瞬間,他目中的冰雪似乎有些融化,但等到這雙眼睛盯在歐陽兄弟身上時,寒意卻更重了。 他拉開了車門,話也不說,另一只手已摑在歐陽當(dāng)臉上,正正反反,摑了二十幾個耳光,這才冷冷道:“你還認(rèn)得我么?” 歐陽當(dāng)卻連哼都不敢哼,還賠著笑道:“小……小弟怎敢不……不認(rèn)得杜老大?” 杜殺冷笑著反手一掌,切在他右膝“犢鼻”穴上,照樣給歐陽丁也來了一掌,轉(zhuǎn)過身子,厲聲道:“下來吧!” 歐陽丁道:“小……小弟腿已不能動了,怎么下去?” 杜殺道:“腿不能動,用手爬下來!” 歐陽兄弟互望了一眼,果然乖乖地爬了下去。 馬車停在一棟荒宅外,趕車的卻已不見了。 幾人進(jìn)了荒宅,只見殘敗破落的大廳里,竟生著堆火,火上煮著鍋東西,也不知是什么。還有好幾個瓦罐子,零亂地放在地上,像是做菜用的作料。 一個人箕踞在火堆旁,正是那趕車的。這么大熱的天氣,他坐在火旁頭上竟沒有一粒汗珠。 屠嬌嬌笑道:“小魚兒,你還不快過去見見你的李大叔,這些年來,他天天在想著你哩,只不過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吃你的肉。” 小魚兒笑嘻嘻道:“看樣子,李大叔莫非在生氣么?” 小魚兒走過去,笑道:“李大叔,你可莫要真的生氣,人一生氣,肉就會變酸的。” 李大嘴忍不住哈哈一笑,拉起小魚兒的手,笑道:“不想你這小鬼倒還記得這句話。” 這時歐陽兄弟才呻吟著爬了進(jìn)來。“血手”杜殺冷冷地跟在他們身后,只要他們爬得慢了些,就重重給他們一腳,簡直把這兩人看得比豬還不如。 哈哈兒大笑道:“二十年來,咱們兄弟還是第一次聚了這么多,當(dāng)真是盛會難逢,不可不好生慶祝慶祝。” 屠嬌嬌咯咯笑道:“江湖中若有人知道咱們這班老伙伴又聚在一起了,不知該如何想法?” 哈哈兒笑道:“他們只怕連苦膽都要嚇破。” 李大嘴正色道:“苦膽千萬不可嚇破,否則肉就苦得不能吃了。” 小魚兒眼珠子四下轉(zhuǎn)動,瞧著這些人,想到自己童年時的光景,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這些人雖然是惡人,但在他眼中,每個人多少都有些可愛之處,真要比江別鶴那種偽君子可愛得多。 小魚兒覺得實在開心得很,但想到這些人每個都和瘟神一樣,此番重出江湖,又不知有多少人要倒霉了,他心里不覺又有些發(fā)愁。 他實在不能眼睜睜地瞧著,他得想個法子。 只聽屠嬌嬌道:“現(xiàn)在,只差陰老九了,不知他遇見了什么事,怎地還未趕來?” 歐陽丁趴在地上,賠笑道:“小弟瞧見諸兄又復(fù)重聚,實是不勝之喜。” 歐陽當(dāng)也趕緊笑道:“這實在該喝兩杯慶祝慶祝才是。” 屠嬌嬌道:“是呀,但咱們的錢已被你騙光了,哪里還有錢買酒?” 歐陽丁道:“屠大姐只要放了小弟,小弟必定立刻去找那姓路的,拼了命也要將那批東西搶回來。” 話未說完,杜殺的鋼鉤已勾入了他肩頭,將他整個人都勾了起來。歐陽丁再也忍不住殺豬似的慘呼道:“杜老大,小弟并未說謊,你饒了小弟吧!” 杜殺冷冷道:“東西在哪里?說!” 歐陽丁道:“真……真被路仲遠(yuǎn)……” 杜殺一拳搗在他臉上,他“遠(yuǎn)”字出口,一嘴鮮血也隨著噴了出來,里面還夾著三顆牙齒。 小魚兒明知這歐陽兄弟比誰都壞,但瞧見他們這副模樣,也覺大是不忍,正想設(shè)法幫他們個忙,歐陽丁已大呼道:“我說了,我說了,那批東西還在,路仲遠(yuǎn)根本連手指也沒有碰到,我方才全是說謊的,你們饒了我吧!” 小魚兒嘆了口氣,喃喃道:“你明知要說的,為何不早說,難道非要人家用這種法子對付你不可?這也就怪不得別人心狠手辣了。” 杜殺道:“東西既在,在哪里?” 歐陽丁顫聲道:“我說出之后,你們還要殺我么?” 哈哈兒道:“哈哈,咱們本是如弟兄一樣,怎會殺你們?” 歐陽當(dāng)?shù)溃骸斑@話要杜老大說,我兄弟才放心。” “血手”杜殺雖然心狠手辣,但平生言出必行,從未說過半句謊話,這點江湖中人都是知道的。 只聽杜殺冷冷道:“你說出之后,我等絕不傷你性命!” 歐陽丁長長松了口氣道:“那批東西就藏在龜山之巔的一個洞穴里……” 歐陽當(dāng)搶著道:“小弟還可為諸兄畫一幅詳細(xì)的地圖。” 地圖畫好,眾人俱是喜動顏色,四雙手一起伸了出去,只聽一連串“噼啪”聲響,你打我的手,我打你的手,四雙手又一起縮了回去——只有四雙手,只因“血手”杜殺的手除了殺人外,是從不輕易伸出來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