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秘籍上所載,自然俱是武功中最最深奧的道理,兩人好像都看不懂,一面搖頭,一面嘆氣,但眼睛卻又都睜得大大的,像是恨不得一口就將這本秘籍吞下肚里。小魚兒瞧了一個時辰,又打了個呵欠,笑道:“這書難看得很,我要睡了,你呢?” 江玉郎也打了個呵欠,笑道:“小弟早就想睡了。” 兩人睡在床上,睡了一個時辰,眼睛仍是瞪得大大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若說他們在想那秘籍上所載的武功,他們是死也不會承認的。但到了第二天晚上,剛吃過晚飯,小魚兒就喃喃笑道:“難看的書,總比沒有書看好。” 江玉郎立刻也笑道:“眼睛看累了正好睡覺,若是看精彩的書,反倒睡不著了!” 小魚兒撫掌道:“是極是極,早看早睡,早睡早起,真是再好也沒有。”其實兩人心里都知道對方絕不會相信自己,但卻還是裝作一本正經。 尤其小魚兒,他更覺得這樣不但有趣,而且刺激——一個人若是隨時隨地,甚至連吃飯大便睡覺的時候都要提防著別人害他、騙他,這種日子自然過得既緊張,又有趣,自然過得充滿了刺激。 兩人就這樣勾心斗角,竟不知不覺走了三天。這三天居然沒有發生什么事,居然太平得很。 這三天里,小魚兒時時刻刻都覺得有個人在跟蹤著他,那種感覺就好像小孩兒半夜走路時,總覺得后面有鬼跟著似的,只要他回頭,后面就沒有人了,他若倒退著走,那人忽然還是又到了他身后。 小魚兒猜不透這人是誰,更猜不透這人是何用意,反正只要他覺得缺少什么,立刻就有人送來。 他覺得這人好像是有求于他,在拍他的馬屁。但這人究竟有什么事要求他,他還是想不透。 兩人沿著岷江南下,這一日到了敘州,川中民豐物阜,景象自然又和貧瘠的西北一帶不同。 小魚兒望著滾滾江流,更是興高采烈,笑道:“咱們坐船走一段如何?” 江玉郎撫掌道:“妙極妙極,小弟也正想坐船。” 只見一艘嶄新的烏篷船駛了過來,兩人正待呼喚,船上一個蓑衣笠帽的艄公已招手喚道:“兩位可是江少爺?有位客官已為兩位將這船包下了。” 小魚兒瞧了江玉郎一眼,苦笑道:“這人不是我肚里的蛔蟲才怪。” 他索性也不再問這船是誰包下的,只因他知道反正是問不出來的,索性不管三七二十一,坐上去再說。 船艙里居然窗明幾凈,除了那白發艄翁外,船上只有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一雙大眼睛老是往小魚兒身上瞟。但小魚兒卻懶得去瞧她,他簡直一瞧見漂亮的女人就頭疼。 到了晚上,江玉郎悄聲笑道:“那位史姑娘像是看上大哥了。” 小魚兒打了個呵欠,懶洋洋道:“你長得比我俊,她看上你才是真的。只可惜你非得跟定我不可,否則你這小色鬼倒可去勾搭勾搭。” 江玉郎臉紅了紅,道:“小……小弟沒有這意思。” 小魚兒笑道:“算了,你若沒有這意思,怎會提起她,又怎會知道她名姓?” 江玉郎臉更紅了,吃吃道:“小弟只不過偶然聽到的。” 小魚兒大笑道:“你害什么臊,喜歡個女孩子,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拿起只枕頭蓋住眼睛,竟似要睡了。 江玉郎道:“大哥,你不看書了么?” 小魚兒道:“今天我睡得著,不用看了,你呢?” 江玉郎趕緊笑道:“大哥不看,小弟自然也不看。” 兩人并頭睡在一床鋪蓋上,江玉郎睜大了眼睛瞪著小魚兒,也不知過了多久,小魚兒鼻息沉沉,已睡著了。 江玉郎悄悄將那秘籍掏了出來,輕手輕腳,翻了幾頁,正想看的時候,小魚兒突然翻了個身,一只手壓到書上,一條腿卻壓到江玉郎肚子上。江玉郎恨得直咬牙,卻又不敢吵醒他,只望他再翻個身,將手拿開。 哪知小魚兒這回卻睡得跟死豬似的,再也不動。 江玉郎氣得臉發白,眼睛里冒出了兇光,一只手摸摸索索,突然自被褥下摸出把菜刀,一刀往小魚兒頭上砍下。 就在這時,只聽“嗖嗖”兩聲,接著“當”的一響,兩粒干蓮子自窗外飛了進來,一粒打中菜刀,一粒打中江玉郎的手腕,無論力氣、準頭,都有兩下子,竟像暗器高手發出來的。 江玉郎手都被打歪了,咬緊牙,忍住疼,菜刀雖沒有離手,但頭上卻已不禁疼出了汗珠。 小魚兒像是半睡半醒,咿唔著道:“什么事,誰在敲鐘?” 江玉郎趕緊又將菜刀藏起來,道:“沒……沒事。” 幸好小魚兒不再問了,鼻息更沉。 但江玉郎又怎能再睡得著覺? 這兩粒蓮子是誰打進來的? 這船上怎會有這樣的暗器高手? 那咳嗽起來,眼淚鼻涕就要一起流下的白發艄翁,莫非也會是什么隱跡風塵的武林異人? 那一天到晚只會亂飛媚眼的小姑娘,莫非也有如此高明的身手?竟能以兩粒輕飄飄的蓮子當作暗器? 這簡直使江玉郎無法相信。 但不是他們,又是誰?這船上并沒有別的人呀! 何況,就算是他們,他們又為何要在暗中監視?為何要在暗中保護小魚兒?看起來他們和小魚兒根本素不相識。 江玉郎就這樣瞪大了眼睛,望著船頂,一夜想到了天光,還是想不通這其中究竟是何道理。 他剛想睡的時候,小魚兒已醒了,又推醒了他,笑道:“你睡得好么?” 江玉郎強笑道:“好極了,一覺睡到大天光。” 小魚兒道:“起來吧,睡得太多不好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