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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男身子微微一震，道：“什……什么東西？”

    小魚兒道：“就是他們不要命地來(lái)?yè)尩臇|西，也就是你寧可不要命也不肯給他們的東西，你自然知道是什么的。”

    鐵心男道：“我……我不知道。”

    小魚兒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襟，大聲道：“我救了你性命，要你拿那東西給我瞧瞧，你都不肯，你這人還有良心么？何況我只不過(guò)想瞧瞧，又不要你的。”

    鐵心男道：“你……你放手，我告訴你。”

    鐵心男嘆了口氣，道：“但我這是件秘密，你可不能告訴別人。”

    小魚兒道：“我會(huì)去告訴誰(shuí)？呆子，你才是我最喜歡的人呀，別人害你，我不要命地救你，我怎會(huì)去告訴別人！”

    鐵心男臉又一紅，但立刻抬起頭來(lái)，輕聲道：“那東西不在我這里。”

    小魚兒瞪著眼睛瞧了他半天，突然大笑起來(lái)。

    鐵心男道：“你笑什么？”

    小魚兒道：“那東西既不在你身上，他們?yōu)楹我纺悖磕銥槭裁匆樱俊?

    鐵心男嘆道：“只因那東西是我一個(gè)最親近的人拿去的，我怕別人去害他，所以就故意裝成東西在我身上的模樣，好教別人都來(lái)追我，他就可以平安了。”

    小魚兒呆了呆，道：“原來(lái)這是金蟬脫殼，調(diào)包之計(jì)。想不到你竟是個(gè)肯舍己為人的好人。”

    鐵心男垂首道：“我雖不是好人，但那人是我哥哥。”

    小魚兒道：“哦，原來(lái)如此，但那究竟是什么東西，你總可以告訴我吧。”

    鐵心男頭垂得更低，道：“那是張藏寶的秘圖。”

    小魚兒笑道：“原來(lái)是這種東西，早知道是這種東西，我連瞧都不要瞧了，我若要寶貝，簡(jiǎn)直到處都有，何必那么費(fèi)事？”

    他站起來(lái)，轉(zhuǎn)了一圈，小魚兒走到門口，笑道：“這外面還有井。”

    鐵心男道：“這破柜子里還有幾只破碗，我去打些水來(lái)給你喝。”

    小魚兒眨了眨眼睛，道：“你不會(huì)逃吧？”

    鐵心男道：“我為什么要逃？”

    小魚兒大笑道：“我知道你不會(huì)逃的。”

    鐵心男果然沒有逃，卻提著個(gè)木桶走了進(jìn)來(lái)。他臉上的傲氣已全不見了，突然變得十分溫柔，竟真的打水、洗碗，做了些男人不愿做的事，而且做得很仔細(xì)。

    小魚兒瞧著他，覺得有趣得很。突然一陣馬蹄聲傳來(lái)，兩人都一驚，面無(wú)人色，幸好小魚兒眼尖，已瞧見是匹白馬。

    那小白馬居然也一路追著他們來(lái)了。

    小魚兒又驚又喜，跳著迎了出去，撫著小白馬道：“馬兒馬兒你真乖，明天請(qǐng)你吃白菜。對(duì)了，我也該給你取個(gè)名字，別人紅馬叫櫻桃，你就叫白菜吧。”

    他向屋子里瞟了一眼，屋子里很黑，過(guò)了半晌，鐵心男端了兩碗水出來(lái)，滿面笑容，道：“我已嘗了嘗，這水是甜的。”

    小魚兒道：“我們喝水，馬兒呢？它跑累了，讓它先喝吧。”

    鐵心男趕緊道：“不行不行，這……我只洗了兩個(gè)干凈碗，叫它拿桶喝吧。”將一只碗放到井邊，一只碗交給小魚兒，飛也似的跑了回去。

    他跑得可真快，等他跑出來(lái)的時(shí)候，小魚兒還站在那里沒動(dòng)哩。鐵心男眨了眨眼睛，笑道：“你喝呀，水真是甜的！”

    小魚兒笑道：“我怕這井水有毒。”

    鐵心男咯咯笑道：“不……不會(huì)的，水里有毒的話，我已經(jīng)被毒死了，我剛才已經(jīng)喝了一碗，現(xiàn)在，我再喝一碗。”

    他拿起井邊的碗，一口氣喝了下去。

    小魚兒笑道：“你先喝，我就放心了。”

    他喝了一碗，又是一碗，簡(jiǎn)直比馬喝得還多。

    天色更暗了，星星，已在草原上升起。

    小魚兒面色突然大變，道：“不……不好！奇怪，我的頭怎么發(fā)暈了？”

    話未說(shuō)完，真的倒了下去，大呼道：“毒，井水里一定有毒！”

    鐵心男突然后退兩步，冷冷笑道：“你放心，水里沒有毒，只不過(guò)是迷藥，你在這里好好睡上一夜，明天早上，就可以走路了。”

    小魚兒呻吟著道：“你……你為什么要……下迷藥？”

    鐵心男道：“只因我要去個(gè)地方，不能被你纏著。”

    小魚兒道：“你……你……”

    他愈來(lái)愈不行了，連話也說(shuō)不清。

    鐵心男笑道：“你這孩子，雖然還算聰明，但……”

    他邊說(shuō)邊走，說(shuō)到這里，腳下突然一軟，幾乎跌倒。他面色也立刻變了，再走兩步，竟真的撲地跌倒，倒在水桶旁，竟似連爬都沒有力氣爬起來(lái)，顫聲道：“這……這是怎么回事？”

    小魚兒道：“莫非你在自己碗里也下了迷藥？”

    鐵心男道：“不……不會(huì)的，我……我明明……”

    小魚兒突然大笑起來(lái)，大笑過(guò)后一躍而起。

    鐵心男大駭?shù)溃骸澳恪隳恰?

    小魚兒拍掌大笑道：“你這孩子，雖然還算聰明，但和我比起來(lái)，可就差多了。你在屋子里下迷藥，以為我瞧不見？嘿嘿，告訴你，我這雙眼睛是藥水泡大的，就算半夜里，也可以在地上找出根繡花針的。”

    鐵心男面色如土，道：“原來(lái)你……你換了碗。”

    小魚兒笑道：“不錯(cuò)，我換了碗，你卻瞧不見。老實(shí)告訴你，這種把戲，我在兩歲時(shí)就會(huì)玩了，把我?guī)Т蟮哪切┤耍际翘煜旅运幍淖孀凇！?

    鐵心男連眼睛都張不開了，但卻拼命大聲道：“你……你想把……我怎樣……”

    小魚兒道：“我也不想把你怎么樣，只是，你說(shuō)的話，我全不相信，我先要將你從頭到腳仔細(xì)搜一搜，看看究竟藏有什么東西。”

    他話未說(shuō)完，鐵心男蒼白的臉，又像是火一般紅了起來(lái)，顫聲道：“求求你……求……求你，不……不要……”

    他不但聲音顫抖，竟連身子也顫抖起來(lái)，他的一雙手，死命地抓緊衣服，死也不肯放松。他口中不斷呻吟著道：“求求你……不……求求你……”

    但聲音愈來(lái)愈弱，終于沒有聲音了，手也終于松開。小魚兒站在那里，笑嘻嘻地瞧著他。直等他再也不會(huì)動(dòng)了，小魚兒才在他身旁蹲了下來(lái)，把他的手拉開，他愈是求，小魚兒愈搜。這時(shí)，一陣風(fēng)吹過(guò)，吹來(lái)了一條人影。

    這人影來(lái)得竟一絲聲音也沒有，幽靈般站在小魚兒身后，朦朧的星光下，依稀可看出她身上的衣裳是紅的。小魚兒竟似完全沒有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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