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魔掌追魂難與敵-《大唐游俠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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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心為友怨何辭
就在羊牧勞以全力撲擊展元修的時候,鐵摩勒與司空拔那一對卻已經分出勝負。原來薛紅線年紀雖然最小,人卻十分機靈,她身軀矮細,趁著司空拔橫執降魔杵,正在架著鐵摩勒長劍的時候,冷不防地鉆過去便是一劍,這一劍正中司空拔的后腿,司空拔立腳不牢,被鐵摩勒運勁一推,降魔杵倒打回來,登時打得他頭顱開花,腦漿迸裂!
鐵摩勒立即趕來,這一來正是時候,羊牧勞凌空擊下,鐵摩勒大喝一聲,左掌右掌同時發出,展元修也突然一個長身,運足了十成功力,同時發掌。
羊牧勞功夫也真了得,人未落地,在半空中便先踢出一腳,他的鞋尖上鑲有鐵片,但聽得當的一聲,鐵摩勒的長劍竟給他踢飛,可是鐵摩勒那一掌卻和他硬碰上了!
羊牧勞身形未穩,雙掌分敵二人,鐵摩勒功力和他相差無幾,展元修的掌法又飄忽之極,但聽得“蓬”的一聲,羊牧勞單掌接不了鐵摩勒的掌力,被震得搖搖晃晃,他的右掌便稍稍打歪,展元修一掌從他的掌緣擦過,“卜”的一聲,趁勢打去,正中他的胸口!
展元修這一掌拼了性命的,饒是羊牧勞內功深湛,也給打得他五臟翻騰,眼睛發黑,但聽得他“哇”的一聲,一口鮮血便噴出來,身不由己的往前沖出幾步,正巧與一個趕來援救的武士撞個滿懷,把那武士撞得四腳朝天。
薛紅線在地上拾起了鐵摩勒那柄青鋼劍,叫道:“王叔叔,你的劍!”鐵摩勒笑道:“紅線,多謝你啦。從今之后,不要叫我王叔叔了,我姓鐵,我的真名叫摩勒?!毖t線大喜道:“原來你就是摩勒叔叔,王姑姑早就提過你的名字了?!?
展元修也道:“鐵兄,多謝你啦!”王燕羽笑道:“你們別再客套了,趕快趁此時機,闖出去吧?!?
司空拔被殺,羊牧勞受傷,安祿山的禁衛軍有一大半已經慌了,只有一小半還聽指揮,在副統領洪大存率領之下掩殺過來,鐵摩勒大喝一聲:“擋我者死!”橫劍亂劈,一馬當先,便沖殺出去!聶鋒也緊隨著鐵摩勒沖出去叫道:“弟兄們,留點香火之情,日后還好相見!”聶鋒以前曾做過安祿山禁衛軍的副總管,他素來對手下甚好,禁衛軍聽得他這么叫喊,十個人中竟有五六個跑開。
洪大存向來與聶鋒不睦,大怒喝道:“聶鋒,你已背叛主公,還有什么香火之情?”挺起長矛,斜刺里沖來,便向聶鋒挑去。
鐵摩勒怒道:“聶將軍,我替你殺這為虎作倀的奸賊!”旋風也似的一個轉身,掄起長劍,當作大刀來使,使出“獨劈華山”的惡招,“咔嚓”一聲,把洪大存那根長矛斫成兩段,第二劍正待劈下,聶鋒叫道:“鐵兄且慢下手!”疾忙搶上,輕抒猿臂,將洪大存一把抓了過來,朗聲說道:“你不念香火之情,我還念同僚之誼!”用了一個巧勁,將洪大存一拋,拋出數丈開外。洪大存手下見聶鋒義氣深重,登時也都散了。
余下的一班衛士,有些是王伯通的舊部,不愿與王燕羽作對,有些與聶鋒素有交情,雖然被迫上前,卻只是虛張聲勢,還有一小部分本想截擊邀功的,見鐵摩勒如此兇猛,也嚇得躊躇不前。
一行人便從禁苑的角門殺出,薛紅線回頭一看,見那羊牧勞像石像般的凝立場中,雙手抱拳,仰面朝天,形狀甚怪,薛紅線大為納罕,說道:“聶表叔,你瞧,那老魔頭的怪模樣。”聶鋒一看,已知羊牧勞正在默運玄功,封穴療傷,急忙說道:“不必管他,快快隨我出去?!辫F摩勒心中一動,卻見王燕羽搖了搖頭,原來王燕羽鑒貌察色,已知鐵摩勒的心意,怕他還想回去殺羊牧勞,故此搖頭阻止。鐵摩勒知道羊牧勞內功深厚,自己回去也未必便有把握殺他,心里想道:“不可為我一人之事,連累大家。倒不如趁他運功療傷的時候,早早離開這龍潭虎穴?!?
驪山上本來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但聶鋒乃安祿山手下的大將,以前又做過“禁衛軍”的副統領,站崗的都認識他,見他率眾奔來,一時之間,哪想得到他是已經背叛了的?有一兩個膽大的問他,他便說道:“剛才園子里發現刺客,我是追刺客去的。你們要緊守崗位,切不可離開!”這些站崗的當然不敢攔阻,待到后面的人追來,他們早已去得遠了。
下到半山,崗哨已疏,聶鋒方才松了口氣。正自躊躇向何方逃走,忽聽得馬蹄之聲,有如暴風驟雨,回頭一看,只見一彪人馬,從山上沖下來,當前一騎,不是別人,正是羊牧勞。原來羊牧勞仗著玄功,封穴止血,又敷了上好的金創藥,服下了千年的老參,氣血調勻,已如未受傷一般。其時安祿山也已躲進密室,不須這么多武士保護,他調撥了本事最高的八個“御前侍衛”,由羊牧勞率領,乘了青海進貢來的御馬,下山急追。
轉眼之間,羊牧勞率領的這彪人馬已經追到,鐵摩勒大怒喝道:“好,咱們再來決個死戰!”
羊牧勞哈哈笑道:“你這小子,膽量倒是不小,老夫今日就成全了你吧!”把手一揮,八名侍衛都跳下了馬背,從兩翼包抄而來。
聶鋒心頭一凜,說道:“他們布的是一字長蛇陣,首尾相連,擊首則尾應,擊尾則首應,擊中間則首尾皆應。這八個人都非庸手,更有老魔頭從中策應,實是不容輕敵。鐵兄弟,你不可妄動?!?
聶鋒這邊有四個大人,兩個孩子,若被對方的長蛇陣掩殺過來,大人還可抵御,小孩卻是可慮。聶鋒是大將之材,懂得行軍布陣之道,當下便叫四個大人各占一方,結成了四方陣和對方的長蛇陣對抗,兩個孩子則在方陣之中,伺隙出擊。
正在兩陣對圓,即將廝殺之際,忽聽得有一個極為刺耳的聲音說道:“羊老三,你這是搗什么鬼,你不認得我的兒子和徒弟么?”話聲未了,山坳里已閃出一個人來,正是展元修的母親展大娘!
王燕羽連忙叫道:“師父,你快來!我正要帶元哥回家見你,羊叔叔卻說他不該逃跑,要捉他回去呢。元哥剛才幾乎受他傷了!”
原來展元修自從知道師妹對鐵摩勒有情之后,本已意冷心灰,不想再見師妹了,可是一縷情絲,終難割舍;尤其當他知道師妹居在長安之后,更是放心不下,心想:“我與她雖然做不成夫妻,但也不能眼看她誤入歧途?!彼€以為是王燕羽貪戀榮華富貴,故此到長安來依附父親,做安祿山所封的什么國公府的“郡主”呢。因此一念,他便也偷入長安,暗會師妹。
兩師兄妹見面之后,展元修才知道師妹的苦心,她不但是想勸父親改邪歸正,而且還襄助盧夫人暗中策劃,有所圖謀的。結果,展元修沒有勸得師妹離開,反而被師妹勸得他留下了。他改姓換名,由王燕羽薦他到“禁衛軍”中當了一名小隊長,要不是今日發生了這件意外之事,還沒有誰知道他呢。
展大娘是那日與王燕羽相會之后,才知道兒子的消息的。但“禁衛軍”軍令森嚴,很不容易告假。展大娘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氣,她探聽得安祿山今日在驪山宏張盛宴,想必兒子也要在園中執役,她又恃著與羊牧勞相識,便闖了來,哪知未進離宮,先在半山撞見了羊牧勞追捕她的兒子。
展大娘聽了徒弟的投訴,不禁怒道:“羊老三,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怎的欺侮起我的兒子來了?我的兒子不稀罕當什么禁衛軍了,我現在就來接他回去,你敢不放人么?”
羊牧勞與展大娘的丈夫當年是稱兄道弟、并駕齊名的兩大魔頭,深知展大娘的脾氣,當下欲抑先揚,哈哈笑道:“展大嫂,多年不見,恭喜你真好眼力,收了這么聰明伶俐的徒兒!”展大娘怔了一怔,說道:“羊老三,我與你說我兒子的事情,你怎么扯到我的徒弟身上來了?”
羊牧勞慢條斯理地說道:“你的徒弟有編故事的天才,我是不勝佩服之至!”展大娘雙眼一翻,慍道:“難道她是說慌么?”王燕羽正要砌辭分辯,展大娘瞪了她一眼,說道:“讓你羊叔叔先說,你忙什么?”
羊牧勞用手一指鐵摩勒,說道:“展大嫂,你剛才問我認不認得令郎,現在我也問你認不認得這個小子。”展大娘道:“他是磨鏡老人的徒弟,燒變了灰,我也認得?!毖蚰羷诘溃骸凹热徽J得,這就好說了。今日之事,都是這小子引起的,這小子剛才大鬧禁苑,意圖行刺皇上,我身為大內總管,怎能不理?令徒與令郎卻要庇護這小子,你說我該怎么辦呢?磨鏡老人與你有殺夫之仇,想來你不至于忘記前仇,為了徒弟而放過這小子吧?”
展大娘認出了鐵摩勒之后,早已慍怒于胸,也猜到了王燕羽對他舊情未斷,這時聽了羊牧勞一番說話,氣得幾乎炸了,登時爆發起來,大怒喝道:“都是你這小子,害得我一家人不和,好,我今日先把你斃了!”話聲未了,箭一般的向鐵摩勒沖來。
可是她人還未到,展元修與王燕羽已不約而同地躍出方陣,一人一邊,架住了展大娘的雙臂,展元修叫道:“娘,且慢動手!”展大娘怒道:“不肖的奴才!你要丟盡我的顏面嗎?”展元修道:“我與鐵兄已交上了朋友,娘要殺他,請先殺我!”王燕羽說道:“師父,咱們的家事,關起門來,慢慢再說。但今日我與元哥受了外人的欺負,你老人家難道反要幫忙外人,當眾示弱嗎?”
羊牧勞連忙說道:“大嫂,你是女中豪杰,素來果斷英明,怎的今日就糊涂了?家事可以慢慢再理,目前這小子乃是你仇人的徒弟,你放過了他,以后再要找他,可就難了。不過話說回來,大嫂,要是你為了兒女之情,愛屋及烏,投鼠忌器,連帶這小子你也要庇護起來,那我也沒有什么好說了,你要聽令徒的話,打我罵我,我都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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