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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俠士荒山遭惡寇-《大唐游俠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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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偷午夜盜嬰兒

    亂石堆中忽地一聲長嘯,走出了一個人來,年紀甚輕,看來不過二十左右,書生裝束,搖著一把折扇,但溫文之中,卻又帶著幾分輕佻,幾分邪氣。當石家兄弟攔截驢車、群盜涌現之際,并未見有這個人,似是剛剛來的。南霽云也不覺有點驚異,要知他雖在激戰之中,仍然是眼觀四面,耳聽八方,但這個少年是什么時候來的,他卻毫不知道。

    這少年身形一現,群盜便發出一片歡呼。石家兄弟卻是滿面羞慚,丟下手上的半截樸刀,訥訥說道:“少寨主,咱倆兄弟辱命了!”那少年笑道:“南大俠豈是你們請得動的?還是待我來保駕吧!”折扇一指,面向著南霽云朗聲笑道:“敝寨誠意相邀,南大俠、段大俠當真不肯賞面么?”

    南霽云道:“少寨主一邀再請,盛情可感。但段大俠尚在病中,他的妻子也正在竇家寨等待他,這些情形,剛才我也已對貴寨的兩位香主說得清清楚楚了,請恕不能從命。”

    那少年斜著眼睛笑道:“糟糕,我是討了令箭來的,非得把你們三位請到不可,這怎么辦呢?南大俠,請恕我說句無禮的話,盡管你們心急要走,我卻是定要把你們留下的了!”

    南霽云氣往上沖,勃然怒道:“好吧,少寨主既有本領將我們留下,就請施展吧,廢話少說了!”那少年一聲笑道:“南大俠果是快人快語,好,我現在就憑這柄扇子,陪南大俠走兩招!”說到一個“招”字,扇子一伸,招數便發!

    這一招是鐵筆點穴的招數,他把折扇合了起來,當作判官筆用,點打南霽云的“肩井穴”,手法利落,認穴奇準,確是不同凡響。南霽云心道:“怪不得這小賊驕狂,只這一招點穴的功夫,便不在宇文通之下!”

    南霽云身形不動,待他扇子點到,驀地大喝一聲:“撒手!”反轉刀背,一刀拍下!那少年正巧在這個時候,也喝了一聲:“撒手!”扇子改點為粘,倏然一翻,搭著刀背,往下便按,兩人的功力差不了多少,但見南霽云那柄樸刀往下略沉,隨即便揚了起來,將少年的折扇蕩了開去!

    這一招南霽云稍占上風,但那少年的折扇沒有給他拍落,也只能算打個平手,那少年笑道:“雙方都沒有撒手,再來,再來!”身移步換,嗖的一聲,鐵扇挾風,已是繞到了南霽云背后,反手點他腦后的“風府穴”。

    南霽云就似背后長著眼睛似的,反手一刀,又狠又準,刀長扇短,少年的扇頭尚未觸及他的背心,他的刀鋒已撩到了少年的手腕。這少年急忙墜肘沉肩,慌不迭的把扇子反撥回來,“當”的一聲,碰個正著,少年虎口隱隱發麻,斜竄三步,叫道:“好刀法!”

    說時遲,那時快,南霽云反手一刀把敵人迫退,立即反守為攻,身形一旋,恰恰封著了那少年的退路,兩人面對,南霽云一聲大喝,使出一招力劈華山,樸刀斫下,隱隱挾著風雷之聲,那少年也喝了一個“好”字,扇子滴溜溜一轉,抵著無鋒的刀板,身形驀地向后一翻,平空躍起一丈有多!

    南霽云這一刀已用了八成氣力,但給那少年用一個“卸”字訣,避重就輕,將南霽云攻來的猛力移轉給全身負擔,故此身形雖給沖得立足不穩,迫得跳躍起來,但那把折扇,仍然沒有脫手。南霽云見他使出這等上乘的功夫,也禁不住心頭一凜,想道:“江湖道上,當真是人材輩出,我若在他這般年紀,只怕還未必是他對手。”

    心念未已,那少年又已向他撲來,南霽云道:“你當真要拼命么?”樸刀一起,截斬他的雙足,那少年身子懸空,雙足交叉踢出,鐵扇又指向他的眉心“陽白穴”。這一招三式,用得狠辣非常,南霽云若不變招,縱能把他的脛骨斬碎,自己也難免受傷。第一流的高手與人比斗,除非是深仇大恨,否則斷無以死相拼之理,南霽云本來就有點愛惜那少年的武功,如今又見他如此兇悍,心念一轉,立即閃開,如此一來,他便反而給那少年搶了先手,迫得向后連連倒退了。

    原來那少年正是要借南霽云來揚名立萬,要知南霽云已是名震江湖的游俠,而他還是個初闖道的少年,若把南霽云打敗,那是何等光彩之事,所以他不惜連使險招。其實剛才那一招倘若南霽云不讓的話,縱然受傷,但以他的內功和閉穴法應付,傷亦不會傷得很重,而那少年雙足被斬,就要成為廢人了。那少年承他讓了這一招,過后方始想到當時的兇險,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那少年立意要把南霽云打敗,雖則明知這一招是對方手下留情,他卻并不領南霽云這個情,一見南霽云后退,竟然如影隨形,跟蹤撲到,扇子一張,向南霽云面門一撥,勁風撲面,南霽云的雙眼幾乎睜不開來,那少年抓緊時機,立即便施殺手!

    他這柄扇子是精鋼打成的,扇骨上端鋒利,合起來可作判官筆,張開來就可當作一柄折鐵刀,但聽得“嗤”的一聲,扇子從南霽云手腕劃過,南霽云大吼一聲,右腕一翻,一掌推出,那少年蹬、蹬、蹬,連退三步,“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南霽云的右手手腕,也給他的扇子割開,鮮血汩汩流出。

    群盜見他們的少寨主受傷,嘩然大呼,紛紛涌上,那少年喝道:“都給我退開!”一個盤龍繞步,扇子倏張,又撲到了南霽云的面前,冷冷說道:“彼此掛彩,兩不輸虧,再來,再來!”南霽云刀交左手,道:“好!沖著你這股狠勁,南某就索性成全了你的聲名吧!要是我在一百招之內不能勝你,我便甘心服輸,百招之內,死傷殘廢,各安天命!”他以大俠的身份,定出百招,已是差不多將對方看作相等的對手了,那少年口吐鮮血之后,面色本已相當慘白,聽了這話,頓然光彩煥發,哈哈笑道:“南大俠,我正是要你這幾句話!”

    南霽云一招“橫云斷峰”,破解了那少年的連環點穴三式,喝道:“要是你在百招之內輸了呢?”那少年知他心意,一聲笑道:“最多把性命交給你,我與你比武是一回事,家父請客是另一回事,不必混在一起。喏,天色將晚,你們不必等待我和南大俠分出勝負來了,趕快先接了段大俠到寨里安頓吧!”后面這幾句話是對群盜說的,群盜轟然應聲,移轉目標,奔向驢車!

    南霽云又驚又怒,驚者是段珪璋傷還未愈,如何抵擋群盜的圍攻?怒者是那少年竟然如此兇悍撒潑!全不依江湖禮數。這時他已動了真氣,一刀緊似一刀,毫不留情。但他左手刀的威力究竟不及右手刀,那少年在兵器上又占了便宜,一柄扇子,忽合忽張,時而作判官使,時而作折鐵刀用,纏得極緊,一時之間,南霽云竟也擺脫不開。

    鐵摩勒坐在駕車的座位上,提刀斬下,他用的是南霽云那把寶刀,大占便宜,但聽得一片斷金戛玉之聲,兩枝花槍、一柄單刀早已給他削斷!鐵摩勒大喝道:“不怕死的都來!”石一龍笑道:“鐵兄弟,我們看在去世的鐵老寨主的分上,不想與你為難。你也是黑道中人,你豈不知請客不到,乃是犯了綠林大忌的么?今日段大俠是主客,你們兩位是陪客,你當真要請酒不喝喝罰酒么?”

    鐵摩勒冷笑道:“石老大,虧你還有臉皮來和我說綠林規矩?你也算得是綠林里的一位人物,卻怎的給人當起跑腿來了?這也不打緊,但你代主人送的‘請帖’已給別人退了,再要送來,也該讓另一位來吧?”石家兄弟登時面色漲紅,他們剛剛敗在南霽云刀下,鐵摩勒說他們的“請帖”已給別人退回,就是這個意思。也即是說他們已經沒有資格代表主人再來請客。他們乃是在黑道上有身份的人物,給鐵摩勒一頓冷嘲熱諷,雖是又羞又怒,卻不敢過來和他動手。

    一個身材高大的強盜排眾而出,朗聲說道:“好,這請帖待我來下,請鐵少寨主賞面!”他用的是一柄銅錘,錘重力沉,“呼”的一聲,就向鐵摩勒當頭砸下。

    鐵摩勒在驢車上跳躍不靈,只好硬接他這一錘。銅錘是重兵器,寶刀雖利,決不能將它削斷,鐵摩勒給震得手腕酸麻,幸虧他和段珪璋相處那幾天,得到段珪璋傳授了不少武功的上乘心法,懂得運用借力打力的功夫,寶刀一帶,那強盜的身形給他帶得歪過一邊,鐵摩勒的刀鋒劃過,“嗤”的一聲,將他的衣服挑穿,只差半寸,就要戳進他的琵琶骨。可惜鐵摩勒尚未運用得十分純熟,要不然這一招就可以叫他銅錘脫手,人受重傷。

    那強盜大怒喝道:“好小子,你寧愿吃罰酒,我們只好不客氣了!”手臂一掄,舉錘再磕,另外兩個使用重兵器的強盜也攀著車轅,幫他夾攻,一個使青銅锏,一個使鐵輪撥,都不是寶刀所能削斷的。鐵摩勒受到三般重兵器的圍攻,登時險象環生,左支右絀。

    段珪璋忽地揭開車簾,背倚靠墊,沉聲說道:“摩勒住手,他們既是沖著我來的,就讓他們來見我吧!”使銅錘的那個強盜笑道:“還是段大俠是明白人,咱們是誠心請你老的。”一只手提著銅錘,另一只手就來扶他,段珪璋淡淡說道:“段某平生吃軟不吃硬,你這是拉客,不是請客!叫你家寨主親自來吧!”那個強盜欺他是個病人,哪知手指剛剛觸及他的手腕,段珪璋驀然把掌心一翻,反手一抓,吐出內家真力,“咔嚓”一聲,將他的手腕拗斷,那強盜一聲慘叫,銅錘脫手飛出,打傷了兩個同伴。

    使青銅锏和斫山刀的那兩個強盜急忙將兵器朝他劈下,段珪璋虎目圓睜,喝聲:“去!”雙指一伸,貼著刀背輕輕一推,那柄斫山刀登時反轉斫來,正好和青銅锏碰個正著!

    段珪璋在病中用這一招,實是險到極點,若是稍差毫厘,他的手指就要先給刀鋒削斷了。但他用得恰到好處,只聽得“當”的一聲巨響,震耳欲聾,這兩個強盜的兵器相交,各自給對方的猛力震倒,跌了個四腳朝天,青銅锏缺了一角,大斫刀也卷了刀鋒!鐵摩勒大笑道:“好啊!妙啊!”

    群盜給段珪璋的神威所懾,不約而同的一齊退了幾步。段珪璋抽出寶劍,倚著車墊,沉聲喝道:“還有哪一位要來遞帖?”

    段珪璋服了幾天藥,傷勢雖然好了許多,到底尚未復原,如今強用真力,打發了三個強盜之后,他也感到氣血翻騰,眼睛發黑,但仍然強自支持,想嚇退群盜。不料那石家兄弟乃是武學行家,最初他們也懾于段珪璋的絕頂武功,隨同群盜后退,但后來一聽,從段珪璋的聲音中聽出他中氣不足,傷還未愈,石一龍打了一個胡哨,群盜又聚攏來,圍著驢車,石一龍自己不好意思出面,向那使青銅锏的強盜低聲說了幾句,那強盜大喜,站了出來,沖著段珪璋叫道:“段大俠既不賞面,請恕我們也不客氣了!并肩子上,用暗青子招呼!”

    一聲令下,暗器齊發,飛刀、金鏢、鐵蓮子、飛蝗石、甩手箭、流星錘……各式各樣的暗器,紛如雨下!段珪璋身子不能移動,只有靠著車墊,揮動寶劍防護。

    鐵摩勒又驚又怒,遮在段珪璋的身前,大怒罵道:“你們這些下三流的小賊,真是丟了咱們綠林好漢的臉!”那使青銅锏的強盜大笑道:“鐵少寨主,你不顧行家的面子,又怎能怪得我們?你別害怕,傷了,我們給你醫!”話聲未了,鐵摩勒已經中了兩支甩手箭、一塊飛蝗石,飛蝗石正打中他的額角,登時血流如注,幸而群盜志在生擒他們,未用喂毒的暗器。

    段珪璋道:“摩勒,你退入車廂!”鐵摩勒哪里肯依?正在危急之間,忽聽得馬鈴叮當,一個少女飛騎來到,不是別人,正是那夏凌霜!

    夏凌霜一眼瞥見南霽云和那少年廝殺,似乎甚感意外,“咦”了一聲,那少年看見是她,面色倏變,也“咦”了一聲,但這時他給南霽云刀光罩住,幾乎透不過氣來,哪能分出心神與夏凌霜打話?夏凌霜這時已發覺了群盜圍攻驢車,她本來要向南霽云那一方馳去的,稍一踟躕,便突然撥轉馬頭,向群盜沖來!

    群盜早已有所準備,見她沖來,暗器紛紛向她射去,夏凌霜怕傷了坐騎,一個“金鯉穿波”,登時從馬背上斜掠出去,身形未落,劍已出鞘,劍隨身轉,宛似一圈銀虹,向外擴張,但聽得叮叮當當之聲,不絕于耳,那些暗器都已給她青霜劍蕩開。群盜大驚,說時遲,那時快,他們的暗器尚未接續發出,已是被夏凌霜殺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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