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無賴少年成貴顯-《大唐游俠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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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祿山道:“說得是?!北慵捶愿佬l士,將史逸如幽禁起來。
先頭那衛士始知捉錯了人,問道:“這姓史的妻子如何發付?”安祿山道:“啰哩啰嗦,囚進女牢里去,還用問么?”
那衛士應了聲:“是!”正待退下,安祿山忽道:“他的妻子姿色如何?喚上來看看?!?
薛蒿忽地搶出來答道:“稟大帥,這婦人姿色平庸,且是剛剛產后……”未曾說完,安祿山已大怒斥道:“晦氣,晦氣,你真是一個混蛋,怎么將個產婦拿進了府邸來!”那時官場甚多忌諱,安祿山害怕產婦的血光沖犯了他的“官星”,故此勃然大怒。
那衛士被他一頓痛斥,暗叫冤枉,心道:“拿是你叫我拿的,你又沒有吩咐是產婦就不拿?!蓖瑫r,又覺得十分奇怪。
要知史逸如的妻子乃是名門閨秀,雖在產后,仍不掩其沉魚落雁之容,這個衛士是將盧氏背上馬車的人,當然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想道:“這婦人十分美貌,怎的薛將軍說她姿色平庸?”
薛嵩見安祿山發怒,又上來稟道:“這姓史的妻子是個產婦,囚在府中,確是不便。卑將大膽向元帥求個情,便請將這個婦人交卑職處置吧。”安祿山笑道:“你要她何用?”薛嵩道:“卑職最小的那個兒子尚未斷奶,這婦人剛在產后,奶水充足,卑職想要她做個奶娘,且她知書識字,犬子將來也好跟她認幾個字?!?
安祿山大笑道:“薛將軍你今日大發慈悲,倒也少見。好,好,你不怕晦氣,就領她去吧。”
原來薛嵩是個好色之人,他故意將盧氏說得姿色平庸,將她領去,實是別有意圖,心懷不軌,想待她滿月之后,調養好了,便要占為己有的。
安祿山道:“這段珪璋沒有拿來,咱們總是放心不下。他的蹤跡既然在那村子里發現,諒他還未曾遠去,田、薛兩位將軍,今日還要辛苦你們一趟?!碑敿窗l下令箭,又添了四名得力的衛士,叫他們務必將段珪璋捉來。
且說段珪璋元旦那日與史逸如分手之后,回到家中,他的妻子竇氏,乃是隋末“十八路反王”之一竇建德的曾孫女兒,竇建德被李世民襲滅之后,后人仍然在綠林中做沒本錢的生意,兒子、孫子,都是名震江湖的巨盜,可說得上是個“強盜世家”。但竇線娘雖然武藝高強,卻不歡喜打家劫舍的生涯,有一次她和段珪璋相遇,雙方比武,不分勝負,互相愛慕,終于結成夫婦。竇線娘嫁夫之后,荊釵裙布,操持家務,盡斂鋒芒,村子里相識的人都只道她是個普普通通的農家婦女,誰也不知她曾是名震江湖的女盜。因為她自幼便扎下堅實的武功,所以雖在產后,身體依然強健。
段珪璋見了妻子,先把史家的親事對她說了,竇氏亦是甚為歡喜。段珪璋深知妻子是個女中豪杰,多大的風險也敢擔當,接著便把碰到安祿山的事情,與及他與史逸如約定,只待過了元宵,便即兩家一齊出走等事都對她說了。
竇線娘道:“兩家同走,當然是好,但卻也不能不提防在元宵之前,安祿山便會派人拿你。”段珪璋道:“依你之見如何?”
竇線娘道:“若在平時,安祿山帳下縱然高手如云,也未必拿得著咱們。此際,我剛剛產后,武功最多及得平日三成,又添了這個孩子,只怕大難來時,我母子倆反而成為你的累贅?!倍潍曡暗溃骸斑@是什么話?咱們生則同生,死則同死,我還能抱怨你嗎?”竇線娘微笑道:“不是這等說,我得與你同死,固然無憾,但你就不想保全咱家這點根芽嗎?所以依我之見、依我之見……”
段珪璋說道:“咱們夫妻還有什么不好說的,依你之見怎么?說下去吧!”
竇線娘道:“我說了你可不要生氣。依我之見,你不如讓我先走一步?!倍潍曡暗溃骸安坏仁芳倚稚﹩??這、這、這怎么使得?”
竇線娘道:“不是撇下他們,我的意思是你留下來,待元宵之后,史家嫂子調養好了,你就保護他們到我家來。”段珪璋雙眼一睜,失聲叫道:“什么,你要先回母家?”
竇線娘微笑道:“我雖在產后,對安祿山帳下的高手或者敵他不過,對沿途的小賊,我還未放在心上。因此不如讓我帶了孩子,到我兄長那兒暫避些時。你與史家兄嫂隨后便來,這豈非兩全之計?!?
段珪璋怫然不悅,說道:“娘子,你當年隨我出門,說過些什么話來?”竇線娘道:“當年我的叔伯兄長,要你入伙,你誓死不從,我也因此與他們決裂,出門之時,曾經說過,若非他們金盆洗手,我絕不回來,絕不再做強盜!”段珪璋道:“那么,現在他們金盆洗手了嗎?”竇線娘道:“現在是急難之時……”段珪璋截著她的話道:“一個人的志節,不該因為遇到艱難險阻,便即變移。再說,咱們在危難的時候才去投靠他們,縱使他們不加恥笑,我也覺得沒有面子!”
竇線娘知道丈夫傲骨棱棱,小事隨和,碰到有關出處的大事,脾氣則是十分執拗,知道勸他不轉,嘆口氣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段珪璋怕妻子難過,又安慰她道:“安祿山巴結上楊貴妃,此刻正在京中享樂,未必便會來與我為難。縱使要來,也未必便在這幾天,且待我想想辦法。你身體雖然強健,剛剛產后,還是不要操心的好。你早些安歇吧!”
段珪璋家貧,請不起服侍產婦的“穩婆”,段珪璋服侍妻子睡了,檢出了他以前所用的寶劍和暗器,到院子里將寶劍磨利,喟然嘆道:“劍啊,劍啊,我將你棄置了十多年,今日又要用到你了!”
正自心事如潮,忽聽得屋外有“嚓嚓”的聲響,聲音極為微細,但落在段珪璋這樣的大行家耳中,立即便知道是有極高明的夜行人來了!
段珪璋心道:“好呀,來得好快呀!看來,我今晚只怕要大開殺戒了!”正月初一的晚上,天邊只有幾顆淡淡的疏星,院子里黑沉沉的,段珪璋躲在墻角,一手執好寶劍,另一只手伸到暗器囊中,首先摸出兩枚喂毒的三棱透骨鏢,想了一想,又把毒鏢放回,換過兩顆無毒的鐵蓮子。
鐵蓮子剛剛扣在手心,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得獵獵的衣襟帶風之聲,兩條黑影已自飛過墻頭,段珪璋驀地長身,一聲喝道:“咄,給我躺下!”他是武學名家身份,雖然遭逢勁敵,迫得使用暗器,卻也不肯毫無聲息的暗中偷襲。
哪料兩顆鐵蓮子打出,竟如泥牛入海,無影無蹤,既沒有打中敵人,也沒有聽到落地的聲音。段珪璋方自一怔,他本來已聽出這兩人并非庸手,但還未料到他們的本領如此高強,只聽得一個蒼老的聲音哈哈笑道:“姑爺,你的暗器功夫越發了得了!”
段珪璋道:“呀,原來是三哥!”那老者笑道:“難為你還記得這門親戚,一別十載有多,怎么連個信兒也不捎來?”
竇線娘有兄長五人,這個老者排行第三,名為竇令符,段珪璋雖然不愿與他們同流合污,但親戚之情總還是有的,當下便邀他們進入內堂,燃起蠟燭,只見竇令符身有血污,另外一個則是十七八歲的少年,一身灰布衣裳,從外貌看來,像個農家孩子,一聲不響地站在竇令符身邊,對段珪璋神情冷淡。段珪璋甚為納悶:“他深夜前來,不知所為何事?看他衣裳上的血漬,似乎是受了一點外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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