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 劍氣縱橫驚四座-《牧野流星》
第(2/3)頁
一般規(guī)矩,長輩和小輩動手,自然是長輩讓小輩先出招的,如今孟華反其道而行之,大松道人忍不住說道:“你也忒狂妄了,還要我們先出招?”
孟華笑道:“你們的師父都不是我的對手,我怎能占你們的便宜?”
大松道人怒氣上沖,喝道:“好,那你快亮劍吧!”
孟華冷笑道:“對付你們兩個膿包,何須用劍?不用劍我也可以施展這套劍法的,你們盡管來吧!”
大石道人暗暗歡喜,心里想道:“這小子如此狂妄自大,我們倒是有可乘之機(jī)了。不信我們的兩把長劍打不過他的一雙肉掌!”原來他們師兄弟平日雖然懷有心病,但在這套連環(huán)奪命的劍法上,卻是配合得最好的一對。
“好,你這小子既然自己找死,我就成全你吧!”脾氣暴躁的大松道人早已不能忍耐,一聲大喝,長劍一抖,便向孟華刺將過去。師兄弟心意相通,配合得果然十分合拍,大松道人刷的一劍刺向孟華右脅下的“愈氣穴”,大石道人的劍尖也同時刺到了孟華左脅下的“愈氣穴”。招數(shù)又狠又快,在場的劍術(shù)名家無不暗暗吃驚!“崆峒派的連環(huán)奪命劍法果然是名不虛傳!”
在這電光石火之時,說也奇怪,只見孟華背負(fù)雙手,身形只是一飄一閃,就在劍光交叉穿插的縫罅之中穿過去了。
孟華嘆道:“蠢材,蠢材,你們是怎樣學(xué)的?一套上乘劍法叫你們糟蹋了。出手既不夠快,配合的時間又拿捏得不準(zhǔn)!看清楚了,這一招應(yīng)該怎樣使用!”
說話當(dāng)中,孟華手捏劍訣,以指代劍,倏地出招。快得難以形容,連在場的劍術(shù)名家,十九都還未曾看得清楚,只見大石、大松二人已是忙不迭的后退。
原來就在這瞬息之間,大石、大松二人都是同時感到孟華的指尖戳著了他們脅下的“愈氣穴”。好在只是微感發(fā)麻,迅即便過。
大石道人僥幸之心不覺又是油然而生,“這小子的劍術(shù)雖然確是精妙,但點(diǎn)著我的穴道,也沒覺得怎樣。想必是他中的酥骨散毒,尚未全解,功力已經(jīng)大減!”
“好小子,先別夸嘴,我看你還能抵擋幾招?”當(dāng)下與師弟交換了一個眼色,立即快劍狂攻。
孟華笑道:“這一招你們又使得不對了,連環(huán)奪命劍法講究的是前后著之間的變化,必須如繭抽絲,連綿不斷。固然要又快又狠,但卻不能一味貪快。”
論輩分他們是孟華的師叔,但此時孟華反而像是他的師父來教他們。但見孟華口講指劃,以指代劍,一個人施展變化極為繁復(fù)的連環(huán)奪命劍法,每出一招,大石、大松二人都是覺得對方正在刺向自己的要害,登時逼得他們
透不過氣來,哪里還能反唇相稽?
“我這一招要用金針度劫,你們趕快用分花拂柳化解!”孟華喝道。
聲出招發(fā),孟華手捏劍訣,駢指如劍,刺將過去,果然是一招“金針度劫”。
雙方比劍,先把自己的招數(shù)說破已是一奇;又教對方怎樣應(yīng)付,又是一奇;而且是以晚輩的身份來教長輩,更是奇上加奇了。賓客之中,已是禁不住有人笑了起來,說道:“這還算什么比劍,簡直是師父教徒弟嘛!”
大石、大松羞愧難當(dāng),不約而同,都是打定主意:“偏不聽這小子的話!”哪知孟華這一招“金針度劫”使得凌厲無比,他們同時感覺到對方的指尖戳到了自己命門要穴,倘若不用“分花拂柳”這招化解,只怕就有性命之危。
正因為他們對連環(huán)奪命劍法熟極而流,既然除了“分花拂柳”這招,無法化解,這一瞬間,他們已是無暇思索,不知不覺就只好違背自己本來的心意,使出這一招了。
孟華連連呼喝接連幾招,都是如此。先自己的招數(shù)說破,然后教對方如何應(yīng)付。場中賓客的嘩笑之聲,越來越響亮了。
洞冥子面色鐵青喝道:“你們還比什么,滾回來吧!”
但他們在孟華“劍招”籠罩之下,哪里能夠脫身,想“滾回去”也不可能。
孟華笑道:“俗語說名師出高徒,你不怪自己做師父的太過膿包,反怪他們,好不要臉!不過,我也不為已甚,就讓他們回去吧!”說至此處,陡地喝道:“但你們不配使劍,把劍給我留下!”
話猶未了,只見兩把長劍已是到了孟華手中。武當(dāng)派長老雷震子不禁贊道:“好快的空手入白刃功夫!”但場中除了寥寥無幾的各派名宿之外,其他的人連孟華用的是什么手法,都未看得清楚。
只聽得一片斷金戛玉之聲,孟華把那兩柄長劍都是當(dāng)中拗?jǐn)嗔耍?
他剛才顯露的是劍法,這一手顯露的卻是深厚的內(nèi)功,把崆峒派的弟子看得目瞪口呆,大石道人更是嚇得魂不附體,心里想道:“原來他中的酥骨散之毒已是完全解了,幸虧他手下留情!”
孟華拋掉斷劍,重回臺上,向洞真子施了一禮,說道:“不知掌門太師叔相信我的話沒有?要是不相信我的話,你還可以叫洞冥子和我再比!”洞真子有意丟洞冥子的面,說道:“師弟,你意下如何?”
洞冥子怎敢再和孟華比劍,憤然說道:“師兄,這是本派的同門大會,小弟忝為繼任的掌門人選,和他比劍,成何體統(tǒng)?”
洞真子道:“師弟,你誤會了,我不是一定要你和他比劍,只不過,不過……這件事總得有個交待啊!”
雷震子擺出“主持公道”的武林前輩身份發(fā)話道:“對,洞冥道兄,你總得說一句話,說一說孟華替他師父的辯護(hù)到底是真是假?”洞冥子滿面通紅,只好訥訥說道:“他、他是丹丘生的弟子,弟子的惡行,算在師父頭上,我看也不能算是錯吧?”這話等于轉(zhuǎn)個彎兒,承認(rèn)他是傷在孟華劍下,不是傷在丹丘生劍下了。
洞真子要保持掌門人的身份,于是在損了師弟的面子之后,也不能不替他兜回一點(diǎn)體面,便即作出“持平”的論調(diào)說道:“弟子犯了過錯,該由師父負(fù)責(zé),這話也未嘗沒有道理。好吧,丹丘生,洞冥子指控你犯上之罪可以免了,這項指控,就改為你縱容徒弟之罪吧,你服不服?”兩項罪名比較,當(dāng)然是后者輕微多了。
丹丘生道:“我沒話說,因為我不知道當(dāng)時的情形。”
雷震子道:“我要說句公道話,縱然孟華當(dāng)真是傷了洞冥道兄,恐也不能指責(zé)他的‘犯上’,在他拜丹丘生為師之時,丹丘生早已被貴派逐出門墻。”
孟華大聲說道:“我不服,請掌門太師叔讓我說一說當(dāng)時的情形。”洞真子眉頭一皺,說道:“你這件事在整個案子之中,只能算是小節(jié),我不想太多枝節(jié)橫生。不過,你既然不服,那就簡單說幾句吧。”
孟華說道:“那日他踏入石林,是陽繼孟的一個苗人徒弟帶他進(jìn)來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什么人。那時我的師父早已離開石林,而這個苗人則是以前曾跟隨過陽繼孟到過石林搗亂的。那天,他們……”
話猶未了,忽地有個人跳出來道:“正如洞真子掌門所說,此事不過是細(xì)枝末節(jié),既然在這一點(diǎn)真相已明,我以為也就不必多費(fèi)唇舌重提往事了。不過,另一件事情,貴掌門倒似乎應(yīng)該問個清楚。”
眾人一看,出來說話的這個人是個矮胖曲發(fā)鷹鼻的漢子,看來不像漢人。眾人紛紛探問:“這人是誰?”有知道的人說道:“這人是南天劍霸龍木公,他本是海南島五指山的黎人。”“啊,原來是他。奇怪,一在天南,一在地北,他是怎樣和崆峒派拉上交情的?”
眾人竊竊私議,其實(shí)他們心里感到奇怪的并非因為龍木公僻處海南,卻和遠(yuǎn)在西北的崆峒派拉上交情,而是因為龍木公乃是邪派中的有數(shù)人物。雖然不及大魔頭陽繼孟的惡名昭彰,一向也是橫行霸道慣的。否則如何會得一個“天南劍霸”的綽號?許多人不覺都是如此想道:“崆峒派雖然不能和武當(dāng)少林等名門正派相提并論,最少也還不能算是邪派;洞真子雖然不是俠義道,行事也還勉強(qiáng)可以說得是正派的,為什么他要請這樣的妖人來作貴賓?”
他們哪知洞真子乃是有苦說不出來,他看見龍木公突然出頭說話,也是頗為感到尷尬的。
原來這個“天南劍霸”龍木公乃是用他師弟洞冥子的名義請來的客人,代他師弟邀請的正是大魔頭陽繼孟。而在陽繼孟背后還有一個作為拉線人的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海蘭察。真正說來,陽繼孟、洞冥子都不過是海蘭察手中的傀儡。由洞冥子出名邀請一班邪派客人前來助陣,這是海蘭察的策劃。而洞真子則是被逼同意的。
本來他們是和洞真子說好不公開露面,但現(xiàn)在龍木公既已出頭說話,洞真子縱然大感尷尬,也只能按照一派掌門應(yīng)有的禮貌向他問道:“不知龍先生要問的是哪件事情?”
龍木公道:“這小子自稱天山派唐掌門的代表,如此說來,他也應(yīng)該算得是天山派的弟子了。否則如何能夠代表該派掌門?”洞真子道:“他早已說過了,他是天山派的記名弟子。”
龍木公道:“他說的話,我可不能相信!”
孟華冷冷說道:“你要怎樣才能相信?”
龍木公道:“我要試試你的天山劍法!”
雷震子出來替孟華說道:“龍木公,你這恐怕是有點(diǎn)強(qiáng)人所難了。孟華不過曾去過天山一趟,如何就能學(xué)會天山劍法?”
龍木公道:“我不管他學(xué)過多久,但他若不精通天山劍法,唐掌門怎能要他來作代表?認(rèn)他做記名弟子這種違背武林常理的事,我相信唐掌門是不會做的。正因為我相信唐掌門不會這樣做,所以我不相信他的話。”
這番話雖然似是而非,卻也不能說是全無道理。雷震子正想駁他,孟華忽地說道:“天山劍法精深博大,我當(dāng)然不能說是精通,但等閑之輩,料想也還可以對付。你要試就盡管來吧!”
龍木公號稱“天南劍霸”,成名少說也有二三十年,如今竟被孟華當(dāng)作“等閑之輩”,焉得不怒?當(dāng)下立即拔出劍來,喝道:“好小子,膽敢輕視于我,來領(lǐng)死吧!”
他這把劍形式奇特,劍身甚闊,長卻不到二尺,劍尖上吐出碧瑩瑩的寒光,落在行家眼中,一看就知是淬過毒藥的寶劍。賓客中有個滄州老拳師趙一武,為人正直,看不過眼,首先叫起來道:“這場比試,不過是要試試這位孟少俠是否會使天山劍法而已。用這種歹毒的兵器來試人家,是何道理?”他開了頭,跟著好幾位正派的成名人物也都提出非議。
龍木公冷笑道:“幾十年來,我一向用的就是這一把劍。我也從未聽說過有哪一條規(guī)矩,是限制別人用什么兵器的。嘿、嘿、不錯,這是一把毒劍,姓孟的小子你要是怕死的話,趁早認(rèn)輸。”
原來他確實(shí)是想借試劍法為名,把孟華置之死地的。要知他和陽繼孟乃是一黨,他剛才搶著出頭說話,為的就是害怕孟華業(yè)已知道陽繼孟來到此間的事實(shí),在說了石林一事之后,可能就會追究到陽繼孟的身上來了。他要“保護(hù)”陽繼孟,亦即是“保護(hù)”他自己,故而非殺孟華不可。
在群情鼓噪之中,出乎眾人意外,孟華反而是氣定神閑,根本就不把龍木公這把毒劍放在心上。“多謝各位愛護(hù)晚輩。不過毒劍雖然厲害,是否能夠制人死命,還得看使劍的人。這妖人在我眼中不過是等閑之輩,毒劍再毒,料他也刺不到我的身上。”
第(2/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德安县|
徐闻县|
宜宾县|
屯门区|
崇州市|
和田县|
双江|
平武县|
陕西省|
临朐县|
通道|
新巴尔虎左旗|
运城市|
开封市|
堆龙德庆县|
霍林郭勒市|
建始县|
临城县|
南投县|
陕西省|
吴江市|
万全县|
嘉峪关市|
龙井市|
枣强县|
林周县|
金华市|
革吉县|
文山县|
津南区|
和平县|
大姚县|
平乐县|
基隆市|
铁力市|
杨浦区|
确山县|
明溪县|
额尔古纳市|
抚远县|
南雄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