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阁_书友最值得收藏的免费小说阅读网

第三十九回 長老險途行險著-《牧野流星》


    第(2/3)頁

    辦法議定之后,由鐘展和優曇一同出外向眾弟子宣布,此時天山派在外面弟子也都已回來了。幸好宣布及時,否則只怕外面又是一場群斗。

    不過,只有站在最上面那級石階方能看得清楚,第二級便已模糊了。天山派的弟子由白英奇出頭,與對方議定觀戰的辦法。辦法是分批輪流觀戰,每批十人,按七三之比,天山派占七,對方占三,每一場換一批觀戰者,站上最上一級石階。對方恰是九個人,剛好輪換三批。天山派的弟子有四十多人,卻是只能由白英奇分配,半數以上沒有觀戰的機會了。未輪到觀戰的人就在下面擔當守衛。這個辦法,天山派的弟子似乎比較吃虧,但也有個有利之處,可以按照比例,取得人數的優勢,監視對方,防備對方興風作浪。

    鐘展自忖這三場比試,己方實是兇多吉少。第一場,孟華出戰,勝負難測。以鐘展的眼力,也不敢判斷哪方必然得勝。第二場,要是由他來對付奢羅的話,自信可以有點把握。但第三場卻又誰來抵敵對方的第一高手優曇法師呢?天山派除了掌門人唐經天之外,根本就找不到這樣一個人,包括鐘展自己在內。最好的希望只能希望己方連勝兩場,第三場可以借口不比。但要是對方當真知道唐經天尚在閉關練功的秘密,第二場就由優曇法師親自出戰,縱然第一場孟華得勝,天山派也是必敗無疑了。

    鐘展深知二師弟心高氣傲,這次他一上來就受了傷,心中已是一股悶氣,生怕他受不起本派比武失敗的刺激,于是委婉勸他離開現場。在比試開始之前,叫白英奇進來,扶他的師父回去養傷。

    白英奇見師父受了傷,又驚又怒,再是孟華此時正在站了出來,準備與剛才那個摔跌了他的僧人比武,更是感到又詫異又難堪。鐘展低聲對他說道:“孟少俠是替你出場的,不管他是勝是敗,過后你都應該多謝他。”聽得師伯這么一說,白英奇更是羞得無地自容,只好把悶葫蘆藏在心中,趕忙扶了師父出去。

    可是他卻舍不得放棄觀戰的機會,出了雙華宮,便把受傷的師父交給師弟霍英揚和韓英華,讓他們護送師父回家養傷。“我倒要看看這個替我出場的小子,有什么本領可以對付得了對方這個能夠打敗我的高手?”白英奇心想。他本來是想看鐘展那場比試的,此時卻是要搶先看孟華替他的這一場了。他和師父一樣愛好面子,此時心情也是混亂非常,不知是否希望孟華勝,還是對方得勝。

    孟華已經拔劍出鞘,與對方那個手長腳長的大吉法師相向而立,就要開始比武了。

    奢羅說道:“大吉,你可得替師父掙回點面子,贏也要贏得漂亮一些,別讓你這小師弟將來小看了你。”

    大吉哼了一聲,說道:“他有沒有福分做我的小師弟,那還得看他識不識得進退!”言下之意,要是孟華不識進退,和他硬斗的話,那也說不定他會把孟華殺了。

    原來大吉雖是奢羅名下的弟子,但他的武功卻是師伯優曇和師父奢羅共同傳授的。剛才他一上來就吃了孟華“怪招”的虧,雖然吃驚,心里可還很不服氣。不過,他也知道要勝孟華實是不易,是以打定主意,待會兒一交手就用師伯教他的殺手絕招,“掙面子和收師弟,倘若不能兩全,那就只有先挽回面子了。”他想。

    孟華冷笑道:“你是不是要和我印證武功?”

    大吉怔了一怔,說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孟華說道:“是的話,那就是點到即止了。我也希望你識得進退,我可不用你給我磕頭!”弦外之音,他并不想收大吉為徒。那是針對大吉要收他作為師弟的話說的。

    大吉勃然大怒,喝道:“好小子,我不和你斗口舌之利,看招!”青竹杖橫空一掠,紫金缽當頭罩下。

    孟華長劍一揮,連劃三個圈圈。在外面觀戰的白英奇心里想道:“這一招三轉法輪,倒似乎頗得本派神韻,怪不得他敢冒充本派弟子,但他這招的變化卻也不見得比我原來所學高明多少。”他哪知道孟華這一招的變化卻是蘊而不露,就像大海中的冰山一樣,他所看到的只是浮出水面的一部分,而且最精妙的地方還在于內力的運用。

    那青竹杖橫空一掠,儼如平地卷起一道青虹,由于使得迅猛之極,驟然看去,竹杖竟似發出寶劍的光華。他這一招“橫云斷峰”,使的也是劍勢。

    說時遲,那時快,孟華揮了一個劍圈,已是把那道青虹裹在當中。大吉的青竹杖登時恢復原狀,再也施展不出騰挪變化的功夫。竹杖給他牽得東歪西斜,眼看第二道劍圈一合,這根青竹杖就要脫手。

    就在這一剎那,大吉的紫金缽也罩下來了。一股無形的吸力,使到孟華的劍勢登時也歪過了一邊。

    孟華本來想好了破敵之法的,他料想大吉的功力決比不上他的師父,只須以虛實互變的閃電劍法攻他,在他金缽的吸力還未能發揮之前,就可以打落他的竹杖的。哪知結果卻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大吉那個紫金缽的吸力,竟似乎比師父還強。而且不用像他師父那樣急速旋轉。

    高手搏斗,只爭毫厘。孟華估計錯誤,但見青光一閃,對方的竹杖已指到他的胸膛。孟華一個吞胸吸腹,在這危機瞬息之間,腳步不動,身形挪后五寸。說也奇怪,大吉本來只須加一把勁,竹杖使力刺過去,就可以刺破孟華的胸膛的,他卻沒有乘勝追擊以竟全功,反而向后倒躍三步。在這瞬間,宮內的雙方高手都聽得嗤的一聲輕響。

    雙方倏的由合而分,此時在門外觀戰的白英奇可以看得清楚了,孟華胸衣上有三點污痕,顯然是給對方竹杖點著留下的痕跡。大吉那根竹杖的杖尖是沾著污泥的。

    白英奇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想道:“鐘長老叫這小子替我出場,真是連我的臉都給他丟光了。才不過是第一招,就給對方在身上留下標記。對方已是手下留情,哼,虧他還好意思戀戰?”在他看來,孟華之敗已成定局。想不到第一場就輸得這樣“慘”,這樣“快”,白英奇不禁暗暗為本派擔憂,倒是無暇有幸災樂禍的心情了。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鐘展的臉上卻露出了笑容。優曇和奢羅這兩位“天竺神僧”反而是眉頭打結。優曇法師為了保持風度,眉頭一皺之后,勉強露出笑容,贊了一個“好”字,說道:“鐘長老,恭喜你啦,貴派出了這樣一位超卓的人材!像他這樣年紀而有如此武功,老衲活了這一大把年紀,還是平生僅見!”

    鐘展笑道:“兩人都好,法師別要只是給我這記名弟子臉上貼金。令師侄的金缽妙用無窮,老朽今日得見,也說得是大開眼界了!”

    奢羅要為徒弟打氣,跟著說道:“不錯,這一招雙方都吃了點虧,比對只能算是扯直,大家都沒輸贏。大吉,你別氣餒,給師父掙點面子!”

    白英奇詫異之極:“分明是這小子輸了,怎的聽他們的口氣,倒似乎是這小子占了上風呢?”

    原來在孟華吞胸吸腹之際,他的劍尖雖然給對方金缽的吸力,牽引得歪過一邊,但余勢未衰,挑開對方的竹杖,順勢一劃,也在大吉的僧袍上劃了一道穿魯縞了。要不是他迅即后躍,受重傷的將是他而不是孟華。

    不過在外面觀戰的白英奇,可沒有聽見劍尖劃破僧袍那聲輕響,也沒有看見僧袍上的裂縫。

    他看得清楚的只是孟華衣服的三點污痕,因為那是在胸口部位,特別顯眼。大吉僧袍被割開的一道裂縫卻是在不著眼的地方。

    大吉得了師父鼓勵,退而復上,枯澀的聲音說道:“師父放心,弟子不會輸給他的!”

    兩人再度交鋒,孟華似乎穩重得多,劍招虛多于實,而且不時后退。看得出他是顧忌對方那個古怪的金缽,盡量避免接近金缽。不過他每退一步,就化解對方的一分攻勢。

    看來還是大吉緊握攻勢,白英奇又不禁暗暗擔心了。

    殊不知白英奇固然擔心,對方那兩位“天竺神僧”,心里可要比他更怔忡不定。

    優曇想到的是,孟華不過是天山派第三代的記名弟子,“指點過”他的武功不過是唐經天的兒子唐加源,那么唐經天的本領豈非更是深不可測。他本來自信有打敗唐經天的把握才來的,此時信心也不禁有點兒動搖了。

    奢羅則在心里想道:“這小子似乎還未看破金缽的奧妙,只要大吉善自運用,這一場說不定還是可以打勝。”

    不錯,孟華是未曾看出金缽的古怪,但已開始懷疑了。從他可以輕易挑開大吉的竹杖來看,大吉的功力顯然遠不及他的師父。但何以金缽的吸力比師父還強?按理說吸力的強弱還是在于內功的運用的,孟華不相信他會妖法。

    原來大吉的紫金缽底嵌有一塊磁石。高手搏斗,每招都須恰到好處,毫厘之差就會造成失誤。大吉金缽中的磁石縱然不能把他的劍吸入缽中,也能影響他的劍勢。鐘展剛才稱贊大吉的金缽“妙用無窮”,其實也是提醒孟華的。他已經看出他這個“古怪”了,只是不便告訴孟華。

    好在孟華并不算笨,雖然還未知道缽底玄虛,但卻想出了破敵之法了。劇斗中大吉重施故技,杖走輕靈,使的虛招,左手的金缽,則是重重的向他當頭罩下。

    孟華突然伸出左掌,向對方的紫金缽拍去。這是用肉掌去對付對方的兵器,假如是換了比他功力高的奢羅的話,他當然不敢這樣做的。即使現在他已試出大吉的功力比不上他,這個打法也還是相當冒險的。

    只聽得當的一聲,大吉的紫金缽已是給他擊落。孟華右手的長劍順勢一絞,大吉的青竹杖也脫手飛去了。他禁不起這股牽絞之力,非但竹杖脫手,而且身子也矮了半截了!

    原來他攻得正急,忽然給孟華以快劍絞脫他的竹杖,就像一輛風馳電掣的馬車,突然馬失前蹄車子卻還不能驟然停止,身不由己的向前一撲,雙膝跪倒。孟華插劍歸鞘,將他扶起,一笑說道:“不敢當,我說過不要你磕頭的。”大吉滿面羞慚,拾起青竹杖,回到師父跟前。

    奢羅法師說道:“勝負兵家常事,三場比武,咱們不過輸了一場,算不了什么,待為師給你扳回面子!”

    優曇法師見師侄輸了第一場,本來就想親自出馬的。但轉念一想:“我勝鐘展,相信沒甚困難。但鐘展一敗,第三場對方的掌門人無論如何是要出馬的了,我這個師弟可不是他的對手。三場失二,縱然我勝鐘展,也還是輸了。倒不如讓師弟抵擋這場,勝敗雖然難測,卻還可以一搏。”

    奢羅單純得多,根本不去理會師兄是甚心思,早已站了出來,說道:“天山派四位長老,我已領教過了三位了。看來這一場我只能和你鐘長老比試啦。你年紀比我大,體力或許比不上我,但我先斗了一場,也不算占你便宜。”

    鐘展正是巴不得他來挑戰,放下了心上一塊石頭,說道:“你要不要多歇一會?”

    奢羅說道:“我還怕你說我占你的便宜呢。講老實話,我斗你的兩個師弟,并沒耗多大氣力。”

    鐘展說道:“好,你既然要我獻拙,我也只好奉陪了。怎樣比法?”

    奢羅說道:“你的一個記名弟子,劍法都這樣精妙,你的劍法想必是更加高明了,我先領教你的劍法。”

    鐘展說道:“好的。不過,請等一等。”回過頭叫道:“英奇,叫人趕快把我的劍拿來。”原來他身上并沒有佩劍,剛才與孟華過招,也只是用一雙肉掌的。

    白英奇說道:“弟子知道師伯要用,早已叫霍師弟取來了。”此時他剛好和霍英揚“換班”觀戰。

    霍英揚是剛才送師父回靜室養傷的時候,順便把師伯的那把劍取來的。當下應聲而進,把一柄劍遞給鐘展。劍未出鞘,套在一個形狀古拙的劍鞘里。他送劍之后,行了一禮,按照規矩,退出宮門。

    奢羅見他鄭重其事的把劍送來,劍鞘的形狀又是如此古拙,只道是一把古代的寶劍。哪知鐘展拔劍出鞘,他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把木劍!

    奢羅面色一變,說道:“鐘長老,你要用這柄木劍對付我的竹杖和金缽?我可不想占你便宜,我告訴你,我這竹杖可是堅逾金鐵的寶物。”言下之意,當然是將鐘展小覷他了。

    鐘展微微一笑,說道:“我在四十歲之后,一直是用這把木劍,已經用了二十多年了。熟了手的兵器就不想換啦,何況咱們只是印證武功,點到即上,又何必真刀真槍的廝殺?誰占便宜,那更無須計較了。”

    優曇法師眉頭一皺,淡淡說道:“師弟,你練了幾十年武功,怎么還說這樣外行的說話?鐘長老手中的一柄木劍,只怕比等閑之輩手中的一柄寶劍還更厲害呢!”

    奢羅瞿然一省,心里想道:“這老兒敢用木劍應付,內功造詣一定遠遠在他的三個師弟之上,我倒是不可小覷他了。”要知武學高明之士,摘葉飛花,都可致人死命。奢羅雖然沒有到達這個境界,但也是知道的。
    第(2/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江阴市| 望江县| 十堰市| 乌拉特中旗| 汉川市| 肥城市| 伊金霍洛旗| 自治县| 年辖:市辖区| 鹿邑县| 民县| 民乐县| 乐山市| 梅河口市| 凉山| 武夷山市| 岳池县| 沙雅县| 怀来县| 樟树市| 中山市| 石阡县| 吉安市| 镇雄县| 西畴县| 华亭县| 安多县| 中方县| 长沙市| 南通市| 牡丹江市| 临城县| 任丘市| 柯坪县| 昭觉县| 南通市| 麟游县| 保德县| 稻城县| 霍邱县| 土默特左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