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鐵飛龍雖然用掌力把神大元震退,肩頭也是辣辣作痛。心道:這兩兄弟果然名不虛傳,怪不得如此猖狂!神家兄弟圓睜怪目,伏身作勢,驀然同聲怪叫,攻勢驟發(fā),鐵飛龍左掌橫劈,右腿直踢,把兩兄弟的招數(shù)同時破開,神大元心頭火起,手掌變劈為削,隨勢掃來,神一元也揚拳劈擊,鐵飛龍又是一聲巨喝,拳掌齊出,神家兄弟雖然有一身橫練的功夫,可也不敢擋這金剛猛撲。兩兄弟身子陡然拔起,躍過桌子,鐵飛龍橫腿一掃,那張桌子給踢得飛到屋頂,轟隆一聲震破屋瓦,桌裂瓦飛,瓦落屋中,桌飛屋外,朱寶椿閃到墻角,神家兄弟身法甚快,鐵飛龍這一腿掃他們不著,雙拳一立,兩兄弟又已撲了上來。 這一番斗得更是驚人,神家兄弟一左一右,夾擊強敵,和鐵飛龍對搶攻勢。每出一拳,骨節(jié)便格格作響,鐵飛龍知道他們外家功夫已練至登峰造極,也不敢怠慢,按著五行八卦方位,剛?cè)岵⑦M,攻守兼施。打了一陣,神一元賣個破綻,鐵飛龍心道:“你這種誘敵之技,豈能瞞我?”將計就計,從“艮”位呼的一掌劈出,迅即跳到“離”方,恰恰搶入了空檔,趁著神大元未曾補上,左掌驚雷駭電般向神一元手腕切下。鐵飛龍所走的方位妙到毫巔,本來看準了神一元不能反擊,哪知神一元手臂一揮,骨節(jié)格格作響,手臂竟然暴長兩寸,變掌為指,反點鐵飛龍的“臂儒穴”,高手對敵,只是毫厘之差,鐵飛龍料敵不及,驟感手臂一麻,急將掌力外吐,騰身一閃,堪堪避過神一元的攻襲,只聽得神一元哇哇怪叫,鐵飛龍急忙運氣活血,神大元已把弟弟拉了起來。 鐵飛龍這一掌雖然打中了神一元,但勁力發(fā)出在穴道被點之后,掌力已弱,雖然把神一元打得痛入心脾,他的手腕總算保全了。神大元道:“礙事么?”神一元揮拳舞了一個弧形,道:“無妨!”兩兄弟揮拳又上。 鐵飛龍心道:“原來他們還練過易筋縮骨的功夫!”掌法一變,呼呼風響,直如巨斧開山,鐵錘鑿石,神家兄弟見他被點了穴道,居然若無其事,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雖然練有怪異的“七煞掌”、“鐵狐拳”,也不敢欺身進逼。 三人打得難分難解,但鐵飛龍掌力沉雄,兩兄弟被他掌力震蕩,表面還不覺什么,呼吸已是漸來漸促。正在難支,忽聽得一聲嬌笑:“爹,這兩人讓給我啦!我去打小蝦,你卻在這里鉤大魚,這不公平,我的手癢咯!” 鐵飛龍哈哈一笑,倏地跳出核心,道:“好,就讓你撿便宜!”神家兄弟驟感壓力一松,呼吸舒暢,玉羅剎聲到人到,劍光一閃,又已攔在他們面前。 神大元道:“你是玉羅剎嗎?”玉羅剎瞧他一眼,盈盈笑道:“瞧你們這怪模樣,定是神家兄弟了。”朱寶椿在墻角叫道:“練女俠叫他們把那包裹交回。” 玉羅剎想起李自成對她說過神家兄弟不參加米脂大會之事,笑道:“以往你在陜北,我在陜南,彼此無涉。如今你和我的爹爹作對,我可要看看你們兄弟有什么能為,敢這樣驕狂啦!”劍光一閃,刷刷兩劍,竟然在彈指之間,分刺二人。 神家兄弟一向橫蠻,卻不料玉羅剎比他們更橫,一打話便立即動手,兩兄弟氣得哇哇怪叫,“七煞掌”、“鐵狐拳”都用了出來,玉羅剎指東打西,指南打北,一口氣連攻了三十多招,這才笑道:“有點功夫,但也還不能算是一流腳色。喂,怎么你們憑這點功夫就敢稱王道霸!”一面嘲笑,一面進招,把神家兩兄弟逼得團團亂轉(zhuǎn)。 其實玉羅剎確是占了便宜。本來兩兄弟合力進攻,玉羅剎雖然不懼,要勝他們卻也不易,但他們已被鐵飛龍打折了銳氣,筋骨也給鐵飛龍的掌力震得隱隱作痛,因此再斗玉羅剎之時,更是不濟,一開首就被玉羅剎占盡了攻勢,三十招過后,更是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鐵飛龍退下之后,將唐家璧的穴道解開,說道:“你回去拜上令尊,說是龍門鐵飛龍問候。”唐家璧啊呀拜倒,說道:“原來是鐵叔叔,怪不得有此功力!小侄今晚出丑罷了。”鐵飛龍道:“年輕人受一點挫折算不了什么。”再看杜明忠的掌傷,只見肩頭上紫黑一片,鐵飛龍把一顆藥丸送入他的口中,心道:“原來神家兄弟還練有毒砂掌,這可要他們本門解藥。” 唐家璧初次出道,便吃大虧,好不生氣,給解了穴道之后,往暗器囊中一探,突然把手一揚,兩件奇形暗器,分向神家兩兄弟打去! 神家兄弟被玉羅剎殺得手忙腳亂,驀然聽得嗚嗚怪叫,閃避不及,兩兄弟都中了唐家的毒蒺藜。 唐家暗器,馳名江湖,毒蒺藜尤其厲害,端的是見血封喉。神家兩兄弟跑了兩步,面色大變,突然雙雙縱起向唐家璧抓去,鐵飛龍一招“鐵門刪”,一剪一刪,兩兄弟倒?jié)L地上,破口大罵,越罵越弱。 唐家璧甚為得意,回罵道:“你們出手傷人,如今也叫你們知道少爺?shù)膮柡Γ 碧ь^一看,忽見玉羅剎殺氣滿面,冷冰冰地站在自己面前,冷笑道:“好暗器,好手法!誰要你幫?快把解藥拿來!”唐家璧這一驚非同小可,道:“這,這!” 鐵飛龍忙道:“裳兒,這位是唐賢侄。”搶著過來,催道:“把解藥拿出來吧。”唐家璧無奈,拿出解藥,氣呼呼地道:“杜兄受了他們的毒爪子抓傷,這又怎么說?” 玉羅剎道:“你急什么?”一把將解藥拿過,拋給神大元道:“你也把解藥拿來!” 神家兄弟頗感意外,罵聲頓止,吞了解藥,果見舒暢,便也把解藥掏出,拋給玉羅剎,玉羅剎喝道:“把包袱留下,立刻給我滾!”神大元一聲不響,拋下包袱,拉起弟弟,跑出門外,回頭盯了玉羅剎一眼,恨恨說道:“好哇,玉羅剎,咱們后會有期!”玉羅剎一聲長笑,手摸劍柄,神家兄弟嚇得飛跑,再也不敢發(fā)話。 朱寶椿、唐家璧、杜明忠都撲去搶那包袱,玉羅剎腳尖一點,輕輕把那包袱踏著,杏眼一睜,朱寶椿連忙退后,說道:“這包袱里有千年何首烏與白狐裘子,他們要拿去孝敬魏忠賢,是我把它劫了,想留來孝敬你老。你老人家說一句:這東西我劫得對不對?” 玉羅剎道:“是么?”杜明忠昂頭說道:“這兩樣東西是想送給魏忠賢,但我是要拿它去救人的。左都御史左光斗是俺的舅舅,他和楊漣等聯(lián)合上疏,給魏忠賢下了天牢,陳巡撫讀了邸抄,通知我趕上京都,設(shè)法營救。我既無法與奸閹相抗,迫得忍辱求情。左光斗是東林正人,天下共知,我救他又有何不對?” 玉羅剎怔了一怔,道:“好,包袱給你。”對朱寶椿道:“羅鐵臂救了楊漣的遺孤,正在找你,你趕回去吧。”朱寶椿道:“你們何不早說,既然是為了救人,我也不劫它了。”拱手告辭,趕回山寨。 杜明忠上前叩謝,玉羅剎眼珠一轉(zhuǎn),道:“爹,咱們也上京瞧熱鬧去。”鐵飛龍心想:殺女兒的正兇金老怪已被岳鳴珂殺了,還有兩個仇人一個是慕容沖一個是應修陽都在宮中執(zhí)役,下手雖難,但他們終須回京,在京城等候機會,也是辦法。便也道好。 唐家璧尷尬之態(tài),見于辭色,對杜明忠拱手道:“你有鐵叔叔護送上京,小弟告退了。”鐵飛龍將他送出門外,回來笑道:“裳兒,以后不準你嚇初出道的雛兒!” 三人一路同行,路上交談,玉羅剎才知道杜明忠原來也曾在熊經(jīng)略幕下作幕,管辦文書,也認識岳鳴珂。玉羅剎不禁說道:“熊經(jīng)略死后,后繼無人,邊防敗壞,明朝的江山怕快要完了。”杜明忠說道:“不然,不是后繼無人,只是怕朝廷不予重用。”玉羅剎心念一動,問道:“你看誰可繼承熊經(jīng)略,重鎮(zhèn)邊關(guān)?”杜明忠道:“遼東軍中的僉事袁崇煥就是當世奇才!他本來是一個七品縣官,為熊經(jīng)略賞識,保他巡邊,廣寧那役,熊經(jīng)略被王化貞所累,大敗棄城,袁崇煥單騎出關(guān),遍閱形勢,回來請兵,自愿守遼河以東,可惜那時熊經(jīng)略只有五千部眾,朝廷又不肯派兵。后來在兵敗將逃之際,熊經(jīng)略叫他去經(jīng)理軍事,安置游民,白天敵軍出沒,無法活動,他就在晚上深入荊棘蒙茸虎豹潛伏之地,走遍敵后鄉(xiāng)村,把游民百姓重組起來。所以后來才有八里鋪的小捷,才有在山海關(guān)對峙之勢,要不然清兵早入關(guān)了。” 玉羅剎心道:“若然真有如此之人,熊經(jīng)略的遺書倒可付托給他。只是他遠在關(guān)外,如何尋找?” 三人來到京城,已是五月下旬,這一日進了城門,便見街道亂哄哄的,數(shù)十名京官抬著魏忠賢的金身塑像,打鑼打鼓在北京街道游行,市民遠遠地瞧熱鬧,低聲唾罵。鐵飛龍一問,才知是給魏忠賢建“生祠”。 其時是天啟四年,魏忠賢操縱朝綱,權(quán)傾中外,民間的童謠道:“委鬼當朝立,茄花滿地紅。”“委鬼”是“魏”字,“茄”與“客”同音,從這童謠,亦可見客魏勢力之大。朝中閣臣魏廣征認是他的侄子,阮大針、崔呈秀、顧秉謙、傅樾、倪文煥、楊維垣等大臣俱拜忠賢為父客氏為母,浙江巡撫潘汝楨首先倡議為魏忠賢建立生祠,繼之全國各地都紛紛建立,真是集盡人間無恥之大成,最后在北京也建起來了,自稱“讀孔子書”的監(jiān)生陸萬齡并上頌德表曰:“孔子作《春秋》,廠臣作《要典》(廠臣即魏忠賢);孔子誅少正卯,廠臣誅東林黨人,禮宜并尊,歲祀如孔子。”這些話也真虧他說得出來。 玉羅剎看到那些大官的無恥模樣,氣得幾乎要拔劍去亂殺一通,鐵飛龍把她拉開道:“別看了,我的胃幾乎要作嘔啦!” 到京之后鐵、玉二人和杜明忠分道揚鑣,鐵玉二人住在長安鏢局,杜明忠則投靠他的表親兵部大員孫承宗。分手時,玉羅剎微微冷笑對杜明忠道:“你去向魏忠賢賄賂求情,我看未必有效。”杜明忠道:“我只是盡力而為,將來也許還要請你們幫忙。”鐵玉二人見他雖然有點糊涂也還不失為正人君子,便把長安鏢局的地址給了他。 長安鏢局的總鏢頭龍達三是鐵飛龍的好友,見鐵玉二人到來,自是殷勤招待。晚飯之后,玉羅剎問起楊漣被捕下獄的事情,龍達三嘆口氣道:“真是一言難盡哪!” 鐵飛龍追問所以,龍達三道:“閹黨與東林黨之爭,你們是知道的了。閹黨就是魏忠賢的黨羽。魏忠賢自封‘九千歲’,手下的大宦官也成了‘千歲爺’。他門下的文臣武將有‘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兒’、‘四十孫’等等稱號。他們專反‘東林’。‘東林’本來是因被貶大臣高攀龍于孔謙等在無錫東林書院講學而得名,到了現(xiàn)在,凡一切正派人物,都被冠以‘東林黨’的帽子,成為罪名了。魏忠賢的黨羽王紹徽把東林黨中重要的人物百零八人編為《點將錄》,比之為‘梁山泊百零八將’。他們閹黨自稱‘正人’,而把‘東林黨’貶為‘邪派’,準備按名單一一陷害。楊漣、左光斗、袁化中等在《點將錄》中都是名列前茅的人物。” 玉羅剎怒道:“真是顛倒是非,成何世界!”龍達三續(xù)道:“熊經(jīng)略被害死后,楊漣見客魏專橫,憤不可遏,上疏劾魏忠賢二十四條大罪,不料上疏的第二天便有旨譴責楊漣。朝中正直的大臣都被激怒了,一面聯(lián)合上疏,一面準備在皇帝坐朝時面奏。魏忠賢只手遮天,居然阻止皇帝一連三天不坐朝,在三天中他的布置已經(jīng)完成,到了第四天,魏忠賢反以‘和熊廷弼勾結(jié)’的罪名,把反對他的為首人物:楊漣、左光斗、魏大中、顧大章,袁化中、周朝瑞等六人逮捕下獄,關(guān)在北鎮(zhèn)撫司大牢。魏忠賢好不陰毒,說他們曾接受熊廷弼的‘贓款’,要向他們‘追贓’,他們都是窮官兒,哪交得出什么‘贓款’?于是便五天一比,每‘比’打四十棍,夾五十杠,令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們之中,有幾個熬不了刑,也曾授意叫有錢的門生親故籌款‘繳贓’,可是那‘贓款’多寡任由魏忠賢開口,‘繳贓’總繳不夠,反給魏忠賢多辟了一條財路。” 玉羅剎拍腿叫道:“可惜了那枝千年何首烏!”龍達三道:“什么?”玉羅剎一笑不語,道:“好呀,今晚我就瞧楊漣去。”龍達三道:“北鎮(zhèn)撫司,非比尋常所在,姑娘不可造次。”玉羅剎大笑道:“皇宮大內(nèi),我尚自進出自如,北鎮(zhèn)撫司是什么東西?喂,慕容沖他們回來沒有?”龍達三道:“沒聽說,明天我替你查。” 玉羅剎和鐵飛龍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說干就干,當天晚上,便換了夜行衣服,直探天牢。 牢獄墻高三丈,墻上插滿鐵釘,但卻阻不了玉羅剎他們。鐵飛龍躍上墻頭,道:“你去探監(jiān),我擋敵人。”玉羅剎道:“好極!”跳入里面,真如一葉飄落,墮地無聲。 玉羅剎伏在過道暗角,不久便有獄卒提燈巡過,玉羅剎一跳而出,明晃晃的劍尖在獄卒面門一閃,低聲喝道:“楊漣住在哪號牢房?”獄卒嚇了一跳,聽了玉羅剎的話后,喜道:“你是救楊大人的嗎?他在西邊第六號牢房,從這里向右首轉(zhuǎn)過便是。” 玉羅剎道:“你若說假話,我就把你一劍斬了。”獄卒頓足道:“楊大人被打得奄奄一息,你要救快點去救!”玉羅剎看他神情,知他絕不會叫嚷破壞,便依著他的指點,轉(zhuǎn)了個彎,摸到第六號牢房。 牢房的鐵門厚達五寸,門上用一把大鐵鎖鎖著,手力多強也捏不碎,普通人休想進得。可是這卻難不了玉羅剎,她在綠林多年,對開鎖的技術(shù),精熟異常。只見她在百寶囊中取出一條彎彎曲曲的鐵線,插進鎖孔一撩,鐵鎖應手便開,玉羅剎摸入牢內(nèi)。 牢房里黑黝黝的,但聞得微弱的呻吟之聲,玉羅剎擦燃火石,只見楊漣披枷帶鎖,血肉模糊,幾乎不能辨認。 楊漣驟然見有人來,已吃了驚,到看清楚是玉羅剎時,更是吃驚非小,掙扎喝道:“你來做什么?”玉羅剎道:“來救你出去!”楊漣怒道:“我是朝廷大臣,豈能隨你越獄!”玉羅剎氣道:“你現(xiàn)在還講這套,你不要性命了么?”楊漣道:“我縱然被殺被吊,也不關(guān)你的事。你不守王法,我豈能與你一樣?”玉羅剎罵道:“王法,王法!我說你是個大蠢材!”楊漣掙扎叫道:“你再過來,我便一頭碰死!” 玉羅剎道:“你的兒子已給羅鐵臂帶到四川去了,你不想念他嗎?”她本想以親子之情打消他愚忠之念,豈料楊漣反哈哈笑道:“驄兒無恙,我尚何憂!”玉羅剎道:“哼,你是個大忠臣,但你們死后,朝中盡是奸臣,明朝的江山豈不是更快完蛋?”楊漣心念一動,忽又“呸”了一口說道:“忠臣豈是殺得盡的?你當我朝中無人么?你看熊廷弼死了便有袁崇煥繼起,葉向高去了又有洪承疇接任。大明江山胡虜奪不去,你們流寇也搶不去!”楊漣以兵部大員升任左副都御史,做了幾十年官,那正統(tǒng)的忠君觀念已深入心肺,他把自己和朝廷視同一體,連來救他的玉羅剎,也給他當成“流寇”敵人了。他哪料到明朝的江山在他死后便被滿清奪去,而他所推崇的洪承疇后來也做了漢奸。 玉羅剎氣往上沖,道:“哼,不是看你被打成這樣,我就先把你殺了!”這剎那間,她覺得楊漣既可憐,又可笑,既可惱,但亦可佩,可佩的是他不畏權(quán)勢,敢劾奸閹,可憐可笑可惱的卻是他至死不悟的愚忠! 楊漣聲調(diào)一低,忽道:“你去吧!你日后見了我兒,叫他不要為官,但你也不能叫他為寇。”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