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扁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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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如果忽略那個圓圈里的感嘆號,看起來就像是一對冷戰的情侶冰釋前嫌,最溫柔美好的階段。
榮燕可以想象到他看到這條消息時,那個陽光愛笑的大男孩會有多么的開心。
可現實是,他的信息并沒有發出,而她發出的信息沒有被看到。
盡管他的戰友安慰她,那天他非常開心且釋懷。他們相信,至少他生前的最后一天都是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但是榮燕還是無法接受。
“你騙人!”
軍營寬敞的道路上,女人紅著眼睛,淚水滴在手機屏幕上,逐漸模糊了文字,也讓霧氣模糊了雙眼。
她上前抓著他們的雙臂,崩潰得大喊:“你們都在騙我!你們把他還給我,還給我…”
后面的話,她怎么也沒有說出口。淚水自眼眶不斷流出,滴落在瀝青路面上,將紛飛的塵土重新打回。
穿著軍裝的男人愧疚地低下頭,話語里充滿了痛苦。
“對不起,他騙了你,也騙了我們。”
他說他會回來,可是他沒有。
他說只是去查看情況,卻再也沒有回來。
榮燕握著那冰涼的手機,雙手不斷地顫抖,最終無助地蹲了下去,“不要!老天為什么要這樣對他!他還那么年輕啊!為什么!”
遠處的五星紅旗依舊飄揚,操場上訓練吶喊的口號還在隱隱傳來。女生痛不欲生的吶喊,哭到失聲的絕望,成了傍晚最孤獨的畫面。
在那之后的無數個夜晚,曾經理性至上的榮燕一次又一次的喝酒買醉,每一個夜色落滿窗沿的寒夜,偌大的家內只有她一個人,像是脫力般抱著那只手機,一遍又一遍地呢喃。
“對不起顏騁,對不起。我求求你了,回來好不好?回來,我還在等你啊。”
酒瓶碎裂在地,呢喃被哭聲包繞,即便聲音低到嘶啞,弱到幾乎聽不清楚,卻依舊無法撫平女生心中的愧疚和遺憾。
我甚至連一句對不起都還沒來得及說,為什么你連這個機會都不肯給我?
——
陽光刺眼,灑在床褥上的女人身上。她不舒服地瞇了瞇雙眼,在一番短暫地掙扎之后,緩緩睜開了雙眼。
那雙棕色的眼睛,沒有一點睡醒的惺忪,澄澈干凈得像是已經醒轉多時。
榮燕坐了起來,面色平靜地抬手摸了下自己的眼睛,指腹觸及到濕潤,讓她偏離肌膚,垂眸不經意地掃過自己的指尖。
沾了淚水的指尖微動,那小小的水珠便順著指腹的弧度一路下滑,最終沒入了銀色的戒指。
盯著中指上的那枚戒指,榮燕抹去那點水漬過后,細細摩挲了片刻,陷入了無盡的沉思。
她這輩子最崩潰絕望的時候,就是站在軍營的道路上,除卻那條未發出去的消息,收到令她心痛的遺書和戒指。
躺在戰友掌心的戒指據說是從顏騁浴血的軍裝上衣口袋里發現的。
她還記得那通體冰涼的銀戒沾染著刺眼的血跡,因為長時間沒有得到清洗變得干涸而暗紅。與那個純白的信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并刺痛著她的雙眼,狠狠戳進她的心臟。
數個月后,她拿著那枚戒指走進一家首飾店,找到熟人定制了一款與之相對的戒指,留著他的尺寸,最終被她串成項鏈一直掛在了身上。
它們好似從未在一起,卻又一直形影相隨,就像她和顏騁一樣。
曾經的入殮儀式上,他的遺體擺放在一圈白色雛菊的中央,逝去了鮮血,換上了那身干凈筆挺的軍裝,他睡得極其安靜,就像真的只是睡著了一樣。
鮮紅的五星紅旗披在他的身上,成了整個視野之內最亮眼的顏色。
榮燕站在一旁,一雙眼睛早已哭得通紅,就連眼皮和眼尾也染上了令人心疼的緋色。那細長的睫毛沾染著水珠,隨著每一次眨眼的動作傳來冰涼且濕漉的感覺。
她曾經笑著對爽了約充滿愧疚的他拍拍胸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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