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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是好朋友，這又如何？”恒寂不樂意了。

    “后來呢？”我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師姑是為什么出家的？”

    “師姑說是因為一個約定。具體的我就不知道了，說是沒有找到心愛的男人，后來又和別人有約定，就干脆出家了。結(jié)果收了一個徒弟，被氣得半死，就出來溜達一圈。”

    “哦哦，這師姑有個性。然后呢？”我有點焦急了，這難道是靜心師父？她可是之前對我說過空空鐘的事情，可現(xiàn)在我死活想不起太多的細節(jié)了。

    “住了一個月吧，師姑說要回去了，因為出來太久了，怕她那個小徒弟哭鼻子。據(jù)說那個小徒弟雖然長得特別好看，但是特別傻，還總是吃不飽，天氣轉(zhuǎn)涼了，她擔心這孩子，要回去給她縫一件棉衣了。”

    我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經(jīng)攥成了拳頭，這就是靜心師父。

    “她還挺疼這個小徒弟的呀。”周不全說道，“所以就走了？”

    “嗯，走了。我?guī)煾副緛硪蚕肴タ纯此模怯钟X得沒什么意思。”

    “啥叫沒意思？”我和周不全異口同聲地問道，這還沒意思？

    “愛恨情仇，很沒意思。人生不過百年，安安靜靜地在陽光下坐一坐，像一棵樹，一株草，簡簡單單，就很好。”恒寂說著說著，還稽首念起了佛經(jīng)。我和周不全以及影子都瞅著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點什么。

    等恒寂念了一段佛經(jīng)之后，才又說道：“師父后來也收了俗家弟子，但是很丑，一點都不好看。但師父說，既然師姑收了好看的徒弟，他就收個丑一點的，也感受一下。結(jié)果，這個徒弟特別聽話，從來沒有惹師父生氣過，簡直是百依百順。比我們這幾個宗門弟子都聽話。所以，師父把自己的很多心得和想法都教給了這個徒弟，希望找個徒弟以后再俗世之中有所成就。”

    “你師父也是挺逗的，估計呀，師姑不喜歡他也是對的。非要和師姑反著來，必然也不會讓師姑喜歡的。”周不全搖了搖頭。

    “嗯，師父后來生病了，藥石無靈，最后彌留之際也說自己的確是不討人歡喜，師姑不喜歡也是對的。”恒寂嘆了口氣，“師叔說，師父這是一個心結(jié)，所以當年他的師父才只是讓他做個為空空鐘洗禮的僧人，而沒有把住持的位置傳給他。應(yīng)該也是看到了他的執(zhí)念，覺得這都是孽緣而已。”

    我長嘆了一聲，這世間吧，緣分這種東西真是奇怪得緊。若是七八年前，我可能是剛剛做了靜心師父的徒弟，當時也是很皮，上房揭瓦，鬧得隅月庵一時都不得安寧。但是，靜心師父有沒有離開過一個月，我不記得了。

    我一向記性不好，記吃不記打的那種。再說，我根本不記得從墻上掉下來之前的事情，之后的養(yǎng)傷期間，也屬于糊里糊涂，傻吃瘋玩的那種。對于靜心師父的過去，也完全不知道。

    恒寂又隨便聊了一會，就到了他們固定的念經(jīng)時間。我和周不全以及影子站起了身，告辭出來。我想了想，還是去看了看空空鐘，它在半空之中，不到半米的直徑，看起來黑乎乎的，上面還有一些紅色的土糊住了外面。因為下過雨的緣故，還是濕淋淋的。

    “要不，你飛上去敲敲。我和周不全就在下面，我們也感受一下？”我問影子。

    “不好吧，萬一有鬼呢？”影子居然有些猶豫。

    “這大白天的，有什么鬼啊？”我推了推他，應(yīng)該是看到雨過天晴，影子也有些心動，一扭身就上了橫梁，我和周不全立刻站在空空鐘下準備好。

    影子拿起了一個粗木棒，敲起了空空鐘。那聲音果然與眾不同，嗚嗚聲音，還有一種激蕩之感。但這種聲音不吵，可有種細膩的顫抖感。我和周不全對視了一下，估計是都有了這種感覺。

    影子不敢多敲，只敲了三四下，就趕緊停手跳了下來，問我們怎么樣？

    我兩都挺正常的，完全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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