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大人要不然進院子里休息?就是高老太爺的靈柩還停在這里,過一會才會挪到前院去。怕大人會覺得有沖撞……” “嗯嗯,無妨無妨,我們進去上柱香吧,都到這里了,也是應該的。”我這才站起來,跟著婉珍姐進了院子。這里已經算是后院,更加精致,文化人的品位展現得淋漓盡致。 據說皇上的很多審美啟蒙都是師從這位高太傅,比如一棵松樹,一定要修剪枝干,讓它呈現出松鶴之姿;又如一叢叢林,必然要前后對稱,不能有任何歪斜。我匆匆這么看了一眼,就發現這里也是如此,和宮里御花園有很多相似之處。看來,這位高太傅對皇上的影響力很大,若不是后來自己歸隱了,恐怕在朝野中話語權和影響力都會很大。 那么,當初他為徐慶各種簽字行方便,也真的是有點過分了。貪墨巨額財物,真是該殺。隨便亂想著,接過了婉珍姐遞過來的敬香,我們幾個南廠過來的人一字排開,沖著高太傅的棺槨鞠了三個深躬,并且將敬香插在案頭的香爐之上。 “請問婉珍姐,最近可否有人不見了?或者是陌生人來過?”還是要做事情的,盡管我在祭拜高太傅時,心里嘟囔了幾句,但是這并不影響我先調查“價值連城”寶貝的事情,畢竟這件事情目前比較重要,我的那張小畫可以往后拖一拖。 “這還真的不知道,這幾日我都在這里,沒有接觸太多人,來來回回都是府里的人。”婉珍姐想了想,“府里的人不多,三少爺住在京城靠近皇城的宅子里,不是經常回來,除了他,也幾乎沒有人來。” “我聽說還有一個大嫂在照顧高太傅,她如今在哪里?”我左右看了看,這院子很大,的確沒什么人。 “老太爺去世后,大嫂心情一直不好,后來說是身體不適,就在自己院子里休息了。”婉珍姐低著頭回話。我這才又多看了她幾眼,肖小五也終于看了看她,怕也是覺得她這一臉的紅疙瘩實在太難看了。 “哦。”我簡單地應著,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句,“你這一臉的紅疙瘩是怎么回事?” 估計也沒有人這么直白地問過,她愣了一下,才又回答道:“大夫說是濕疹,表里表外實火,發不出去。” “多久了?” “算起來也大半年了,一直在吃藥調理,但是沒有什么好轉。” “身上可有?” “這倒沒有,都集中在臉上。奴婢這幅尊榮,的確有礙瞻觀,所以一直躲在內宅,未曾過多出門。” “高太傅沒說什么?我聽說你來照顧高太傅也不過是半年的時間吧?” “是的。來此之前就長了這個,一直不見好,但也沒喲變得更壞。后來,有人介紹我來這個照顧老太爺。老太爺當時眼睛已經看不見了,所以也沒有驚擾到他老人家。” “他得了什么病?” “消渴癥。” “這病很折磨呀。”我有點替高太傅難過了,這類病癥是陰陽俱虛,絡脈瘀阻,經脈失養,氣血逆亂,臨終時不僅全身浮腫發黑,并且五感盡失,很是痛苦。 “大人知道這種病?”婉珍姐開始掉眼淚。 “嗯,曾經見過。” “老太爺大半年前已經看不見了,所以他也就無所謂我是否已經容顏盡毀,而我要做的就是盡本分,照顧好他。” “嗯,辛苦你了。”我嘆息了一下,看了看她的雙手,果然是因為經常要洗衣服被褥什么的,已經發白浮腫,的確是個很用力照顧高太傅的。 高啟年和他妻子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連聲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們的馬車太慢了。” “不妨事,你們也略略歇一下,路上也挺遠的。”我很是客氣。高啟年倒是看到他老父親的棺槨,又有點要流眼淚。“小高大人,我們這邊再說說話吧。”我請高啟年往第五重院子走,避開棺槨的位置,一是不應該再尸骨未寒的時候就開始審案子,另外,高啟年萬一情感控制不住,大哭起來,我也搞不定的。 高啟年和他妻子柴氏跟著我們又往后面走了走,我回身問他:“這里平時也這么安靜么?” “是的,父親歸隱后,身體愈發不好,每日里還會因疼痛大喊大叫。說句不好聽的話,當年他是太傅大人,要多風光有多風光,也是意氣風發的盛年,如今這幅樣子,也實在是不想讓外人見到。”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