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柴文進看見我的時候,還是挺高興的,急急地問我有什么新消息么?我大致跟他講了一下別院大火,林二牛和張虎的事情,他一時啞然。摸著自己臉上長出的滿臉胡茬,思索著什么。不知道為什么此時我忽然想起肖不修那張干凈的臉,怎么連胡茬都沒有?是因為太監(jiān)沒有胡茬,還是他自己清理干凈了?那肖小五肖小三似乎也沒有。嗯,是個問題,要觀察一下。 “這么多人全都死了?”柴文進一句話,把我從擴散跳脫的思維中拉了回來。 “嗯,焦黑,都分辨不出來。很多人在認尸,現(xiàn)場特別慘烈。” “我只是在別院外面,沒有進去……” “所以,你去的時候見過林二牛和張虎么?” “我想,即便是見過,我也未必知道他們的姓名。因為實在是時間太短了,我也只注意到燕兒,并未顧及其他人和事。” “給你開門的人是誰?有印象么?” “不太記得了。”柴文進努力地回想著當時的情形,但是一無所獲。 “或者說,你還記得當時的天氣么?”我只好隨便啟發(fā)他。 “前一晚下過一場大雨,道路很泥濘。我們的車還陷進過一次泥里,所以我記得我下車的時候不小心,還蹭了一身的泥。燕兒看到我如此落魄的樣子,還找了一身衣服說給我換上,但我沒要……哎,我怎么就拒絕了呢。” “王燕兒當時穿的是什么?” “就是遇害時的那身衣裙,我記得當時她可能是從花圃或者菜地急匆匆地出來,裙擺上全是泥,比我也好不了多少。所以,我還說要她少勞作,多休息,注意身體。” “還有沒有其他細節(jié)?比如她當時的表情如何?妝容如何?有沒有戴什么首飾之類的?” “還好吧,和平時沒什么區(qū)別。沒有化妝,就是在家最普通的樣子。首飾的話……似乎也沒有,好像是用了根木簪子在頭上,其他的也沒有了。木簪子是她亡母之物,她當做寶貝一樣,每天都戴著。所以,應(yīng)該是有這個吧。”柴文進苦苦思索著細節(jié),眼神有點空洞。 “行吧,你若想起什么,就找人給我?guī)€話。”我也覺得柴文進能想起這么多,已經(jīng)挺不容易的。“肖大人說,今天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雖然我還沒什么頭緒,但你也別著急。大不了最后我去劫個法場什么的,也會保你性命的。” “那就不用了吧。你要是劫法場,咱兩不是都要死。”柴文進臉都垮了下來。 “那還不好?這樣你依然做我的侍衛(wèi)呀?”我笑瞇瞇地回答他。“對了,以后你掙的錢是不是也歸我呀?” “那當然,我的就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 “嗯,就這么愉快地決定了,你多注意身體,等我接你出來哈。”我轉(zhuǎn)身看了眼一直跟著我的肖小三,“咱們走吧,去找肖大人,看看他怎么樣了。” 肖小三在前面帶路,否則我也真的找不到天字號的這兩間牢房。雖然是緊緊挨在一起,不過是單獨的房間,隔音效果也不錯。房間內(nèi)布置雖然簡單,但也什么東西都有。比冷宮略略差了那么一點點,但也是有座椅板凳和床榻的。 我看到肖不修在老御史張文慶的牢房里站著,老御史坐在椅子上,依然氣呼呼地說著什么。按照老御史的資歷,肖不修能這么站著就已經(jīng)很有臉面了。他的神態(tài)不卑不亢,狀似傾聽,實則也有點冷漠。 的確啊,家務(wù)事嘛,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情,聽著也挺煩人的。 比如說,現(xiàn)在老御史又在抱怨他的婦人王氏太摳門了,碗都有了缺損,依然堅持要再用二十年,讓他在宴請同僚的時候很沒面子;房間里院子里堆了很多破爛和幾乎不會再使用的家具,但王氏說之后劈柴生火的時候可以用,就堅持留了下來……老御史絮絮叨叨地講著,我站在門外也恭敬地聽著。 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燈火中,老御史終于看到了我,“那個誰,給我倒杯熱茶。”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