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若是知底細的人倒不必如此顧忌,但問題是這對父子來路有異,該防備的還得防備一下。 男子寬大的兜帽垂落,遮住了他的眼鼻位置,帽櫞一圈蓬松干凈的狐毛在風中飄佛,他唇瓣似天青一角,輕淡一抿,便漾起湄水撥動:“想必你們也有要事在身,我們先出發吧。” 男子牽起了樂寶,之前沒注意,但這會兒他們看到走動時明顯樂寶朝前辨認位置,而男子則被牽引行動在后。 他們心底一陣奇怪,為什么不是他牽著孩子,而是由孩子牽著他走? “他難不成眼睛看不到?”陸子吟脫口而出。 “盲人摸象?”晏天嬌抄起手抬了抬下巴。 這時樂寶停下來,他轉過頭,小小的個子,卻氣勢半分不弱道:“我爹不是瞎子,他的眼睛只是暫時失明。” 陸子吟干笑一聲:“樂寶耳力不錯啊。” 樂寶眼眸格為有神:“是你們說話的聲音太大了。” 等那對父子登上了飛船,傅琬琰忽然問道:“澄泓大師,你看這對父子是什么來路?” 澄泓靜佇片刻,才出聲道:“男子的修為看不透,但那孩子身上應該是用了掩蓋修為的法寶,他的修為已然是練氣十二層了……”說到這里,他看向陸子吟:“是以陸檀越,他并非一個好糊弄的普通孩子。” 陸子吟當即訝聲道:“他、他看起來不過才五、六歲。” 澄泓見識過太多天才了,有些事情雖然不合理、甚至太過匪夷所思,但并非不可能,也并非不存在。 “這對父子周身氣息澄亮明凈,且能夠趨散已成了氣候的鬼氣,想來是友,非敵。”澄泓如是道。 —— 酆都朔方城 丑疤男抱著花綠一路走街穿巷,看似雜亂地奔走,但心中卻早規劃了既定路線,最后一路來到了朔方城的最高之處——落日頂。 他們站在朔方祭祀所用的頂端位置,從這個地方可以清晰地將整個酆都的四座城池都盡收眼底。 也能夠看到在山下有盤旋逶迤著酆都的一片黑河,黑河的四處寸草不生、霧瘴彌漫,而一條曲彎徑淺之后便是一片森冷荊棘林。 只見那些漆黑色的荊條相互纏繞,如同罩上了層層疊疊的大網,也似一條看不到盡頭深邃的幽暗洞窟,一絲光亮也透射不進去。 陰沉而慘淡的冷光灑在這片連鬼修提及都發冷的荊棘森林,那里面靜謐得如同萬物在內死亡了一般,透著極為不詳又深淵般的氣息。 那一片林林,不長樹、不長草,只有尖刺般刮膚纏肉的荊棘,它們堅硬無比,且有劇毒,因此這是一片天然的驅逐、懲罰跟囚禁之地。 也是一片禁忌之地。 那里面據說關押著無數犯下濤天惡行的妖魔鬼怪,它們在那里面不見天日、受盡毒荊的折磨,日日復日日,永無翻身之日。 “小孩,冷嗎?” 花綠打了個哆嗦,雙臂一張緊緊地抱著丑漢的一條胳膊。 “不、不冷。” 這落日頂本處酆都最高峰,再加黑河那邊飄來的陰冷之氣凍骨,他從儲物空間取出一件黑色的斗篷,罩在他的身上。 花綠下意識看了一眼,只覺得這斗篷樸實無華的模樣有些眼熟,就跟那個穆府大小姐那一件差不多。 “……怎么這樣烏漆嘛黑的黑色斗篷人,你也有一件?” 丑漢沒接這個話題,他道:“現在你可以說一說,你跟那個花皆是什么關系,為什么非得借我之手逃離他了?” 丑漢的語氣不輕不重,但卻像一計響鐘敲在了花綠的心口。 他總算明白什么叫秋后算帳了。 花綠如今還得依仗著他,自然也不打算騙他,于是就將他跟花皆的事情說了一遍。 “……他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花皆了,他根本不記得我跟他以前的事情,還……他還換了一張現在的臉,他想憑著現在這張好看的臉去接近穆府大小姐……” 花綠雖然不打算騙丑漢,但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說,于是他吞吞吐吐地講述,多少有些省略又掐頭去尾。 但丑漢顯然也沒打算對他的事情了解得事無巨細,他只要確定這小孩不是他拐來的,小孩也不是因為一時胡鬧任性才選擇跟著他走的。 “那你呢?跟著花皆,你自可以在穆府吃喝不窮,甚至可以得到最好的待遇,不必跟過去一樣顛沛流離了。” 花綠從小在外面混,心性早就被磨礪成長,他也是個有主意的人。 “我不要。”他小嘴撅起。 “為什么?”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