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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閔柔走后，蘇涼就把閔夫人轉(zhuǎn)移到了天牢中，交代過不必用刑審問，不要讓她死，當(dāng)個正常犯人對待即可。關(guān)于此事，蘇涼是跟閔柔說過的，因為蘇府沒人有空看管照顧閔夫人。

    這是個秘密，天牢里的人不知道閔夫人的身份，閔家人也不知道她在天牢。

    連日來的緊張不安總算暫時緩和了，顧泠再次確認(rèn)閔叡和端木忱近日都沒有血光之災(zāi)后，告訴端木忱，他可以離開藏書閣了。

    “確定沒事了？”端木忱松了一口氣，“刺客都被你們處理掉了？”

    顧泠搖頭，“還有一個頭目，跑了。”

    端木忱皺眉，“只是暫時沒事？好吧。朕對此有心理準(zhǔn)備。”他作為皇帝，在戰(zhàn)時被敵國派人刺殺什么的，簡直太正常了。其實端木忱先前也派了人去刺殺司徒勰，但一直沒有消息傳回來，想來是失敗了。

    “一切如常。攝政王之位撤了吧。”顧泠說。

    端木忱搖頭，“撤了作甚？這個位置很適合你，朕需要你的輔佐。”

    顧泠轉(zhuǎn)身就走，“沒事別找我。”

    背后傳來端木忱的聲音，“朕什么時候才能再吃上你做的包子？”

    “明年。”顧泠隨口說。

    端木忱：……

    蕭太后見端木忱安然無恙，不禁喜極而泣。端木熠臉黑得跟鍋底一樣，質(zhì)問端木忱跟顧泠到底在搞什么鬼。

    端木忱很清楚端木熠跟他之間早沒了父子親情，留著端木熠的性命，只是他覺得兩人的關(guān)系也沒壞到需要把端木熠給殺了的地步，他有點下不去手。

    端木忱很平靜地回答了端木熠的問題，“父皇不要操那么多心，對身體不好。”

    端木熠氣得怒罵，端木忱也不在意。

    蕭太后讓端木忱去看看皇后和妃子，端木忱便去了。

    邢玉嫣見了端木忱就哭起來，說她一直做噩夢，擔(dān)心端木忱出事。

    端木忱雖然不怎么喜歡這個皇后，但因為了解她，也知道她是真心的，再加上邢玉嫣肚子里懷著他的兒子，如此便也拋開先前的不愉快，安慰了一會兒。

    而后，端木忱去了司徒瑤那里。

    司徒瑤懷著身孕，但瘦得厲害，端木忱見了就皺眉，呵斥下人為何沒有好好照顧她。

    司徒瑤為下人說話，說是她近日心神不寧，吃不下飯。

    “你是擔(dān)心涼國，還是擔(dān)心朕和乾國？”端木忱神色淡淡地問。

    司徒瑤苦笑，“臣妾心系家人，皇上也是臣妾的家人。”

    端木忱輕哼，“但這次可不是朕挑起的戰(zhàn)爭，而是你的祖父。”

    “外面的大事，臣妾不懂，也干涉不了，只希望能平安生下腹中孩兒。”司徒瑤說著透過窗戶往外看，看得最遠(yuǎn)的地方，是高高的宮墻。

    端木忱從司徒瑤那里出來，候在外面的長安立刻跟上，往御花園去了。

    又是端木忱從小到大最喜歡的那個廊亭，他坐在老地方，看著姹紫嫣紅的花和郁郁蔥蔥的古木，嘆了一聲，“從記事起，朕就一直在為坐上龍椅而努力，戰(zhàn)戰(zhàn)兢兢，一步都不敢走錯。如今，朕真的坐在這個位置上了，慢慢的，居然開始覺得有點……”

    端木忱聲音頓住，停了一會兒，才說了兩個字，“無聊。”

    長安愣住，這話，他真不敢接。不過從他的角度，讓端木忱產(chǎn)生這種念頭的，一定是顧泠和蘇涼那對夫妻了。

    這么長時間，長安最清楚端木忱身上發(fā)生的一些轉(zhuǎn)變，即便看起來并不明顯。

    端木忱很快轉(zhuǎn)移了話題，“長安，朕希望涼貴妃不再惦記她的娘家人，是不是太過苛刻了？”

    “這……”長安不是不敢說，是真不知道該怎么說。

    “你不必回答。”端木忱搖頭，“朕這幾日在藏書閣中，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以后的目標(biāo)是什么？天下統(tǒng)一？似乎時機已經(jīng)到了，雖然結(jié)果未知。待天下真的統(tǒng)一之后呢？”

    長安表示他默默地做個聆聽者就好。

    “朕的兒子是要當(dāng)顧泠徒弟的，等孩子長大一點，就可以把皇位交給他了。顧泠教出來的，朕絕對放心。到時候，朕也要出去走走，看看天下美景。”端木忱說著微微笑起來。

    長安再次愣住，有點意外，但覺得非常可行。

    “可惜，朕的女人很多，卻沒有一個讓朕想同游天下的。”端木忱微嘆，如果司徒瑤不是涼國公主，或許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會有不同。但沒有如果，而當(dāng)天下統(tǒng)一的時候，要么是司徒氏覆滅，要么是端木氏覆滅，你死我活的局面，注定了他跟司徒瑤的關(guān)系不會比如今更好。

    感慨了一會兒，端木忱又恢復(fù)理智，離開廊亭，到御書房去處理政事了。

    當(dāng)天傍晚時分，第二封戰(zhàn)報抵達(dá)了京城：涼國大軍來勢洶洶，沒有叫陣，第一天就直接開始攻打玄北城。邢冀坐鎮(zhèn)城中指揮，裘靖率精銳出城應(yīng)戰(zhàn)，經(jīng)過一番鏖戰(zhàn)后，涼國大軍暫時撤退。

    除了關(guān)于戰(zhàn)況的，玄北城送來的還有一個消息。在開戰(zhàn)之前，邢冀派人到平安寺，想請住持大師帶領(lǐng)僧眾到玄北城去，避免戰(zhàn)火殃及佛門清靜之地，但被平安寺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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