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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反悔無效(一更)-《醫(yī)妻三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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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吃什么?”

    “你的手。”

    兩人同時開口。

    蘇涼把雙手舉到眼前,看著被琴弦割傷的手指,輕笑道,“破了皮而已。不到伍家走了一趟,感覺沾染一身晦氣。”

    “我燒了水。”寧靖說。

    蘇涼往廚房看,灶膛里熊熊的火光跳躍著,溫熱的氣息飄散出來。

    對于寧靖昨夜猜到她是被伍赟抓走,趕去伍家,躲在暗處確定她安全,暗中搜查伍家父子的罪證,又趕回來,提前燒上洗漱用的水……這一氣呵成的操作,蘇涼深深佩服。

    寧靖去添柴,蘇涼就靠在廚房門口跟他說話,等著水開了之后去洗澡。

    “伍槐安的密室里有個還活著的姑娘?”蘇涼問。

    寧靖微微點頭,“嗯。”

    蘇涼嘆氣,“經歷過那種事,她被救出來后,還不知道要面對什么。”

    那姑娘是個無辜且悲慘的受害者,那般遭遇會讓她余生都蒙受陰影,不被世俗所容。

    “后花園的尸骨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蘇涼很好奇。

    “并排種了六棵柳樹,大小各不同,且有次序。”寧靖說。

    蘇涼眸光微凝。

    柳樹在這個世界有驅鬼辟邪的意義,極少有人種在家里。

    三年六起少女失蹤案,伍赟每隔半年給伍槐安抓一個姑娘。伍槐安玩厭了,抓來新的,前面的便被殺了,埋在后花園的柳樹下。

    之所以沒有毀尸滅跡,蘇涼懷疑這也是伍槐安變態(tài)行徑的一環(huán)。說不定他常常去給柳樹澆水,看著柳樹“回味”那些獵物。

    每死一個姑娘,栽種一棵柳樹。

    最早的柳樹跟最后栽種的柳樹之間,高度和粗細都隨著時間遞減。

    這種細節(jié),不知情的人極難發(fā)現(xiàn)。

    “不對。”蘇涼蹙眉,“算上密室里沒死的那個,就七個了。穆飔說,一共是六起失蹤案。”

    并不是說北安縣三年里只有這六個姑娘失蹤,而是這六起失蹤案子因為相似性被歸到一處,成為一樁大的懸案。

    共同特征是,失蹤的姑娘都是“村花”級別的,十五六歲,未婚處子,深夜時分在家中消失,沒有打斗痕跡,沒有任何線索,半年一個。

    蘇涼正在想,或許有一家丟了姑娘沒報案,或縣衙沒發(fā)現(xiàn)。

    就聽寧靖說,“是七個。最早的一個,并非北安縣人氏,應該是伍槐安曾經在京城的未婚妻。他受傷之后兩家解除婚約,那位小姐便神秘失蹤了。”

    蘇涼忍不住爆粗口,“死變態(tài)!”

    寧靖接著說,“真正主張解除婚約的是伍槐安,但因他受傷,他的未婚妻同意解約,沒有堅持嫁給他,后被傳成是她嫌棄伍槐安殘廢,將他拋棄。”

    伍槐安的未婚妻沒有如他所愿,如世俗標準無怨無悔地堅持嫁給他守活寡,便被他和人云亦云的看客潑了一盆臟水,成了薄情寡義之人,還被他暗中抓來北安縣,不知受了多少折磨,含恨而終。

    只是想想,就令人發(fā)指。

    若非這次丑事敗露,可想而知接下來還會有無數(shù)女子受害。而那對父子遠離京城,在北安縣逍遙自在,無法無天。

    蘇涼舒了一口氣,平復心情,“賬本找到了嗎?”

    寧靖搖頭,“沒有。”

    “那東西未必藏在伍家。”蘇涼說。

    水燒好了,寧靖把熱水送到蘇涼房間。

    往日里沒有如此,今天是因為蘇涼的手受傷了。

    蘇涼正洗澡,有人敲大門。

    隨后聽見白大娘和白小虎的聲音。

    “涼丫頭在家吧?我們去趕集,聽說一樁大事!新來的縣令穆大人破了好幾年的懸案,就是丟了好些姑娘的那樁案子。你猜是誰干的?”白大娘瞪著眼睛,臉上殘存幾分當時得知此事時的震驚之色。

    寧靖面色平靜地搖頭,“不知道。”

    房中的蘇涼豎耳聽著,都能想象到接下來白大娘會一拍大腿,拔高聲音說,“你們絕對想不到!竟然是……”

    院子里,白大娘的模樣完全如蘇涼所料,連說的話都一模一樣,“你們絕對想不到!竟然是伍老將軍跟他的兒子!真是豬狗不如!”

    “寧大哥,你認識那兩個壞蛋嗎?”白小虎問寧靖。

    寧靖再次搖頭,“不認識。”

    白小虎握著小拳頭說,“他們肯定長得可丑可丑了!都是大壞人!”

    寧靖微微點頭,“你說得對。”

    “聽說穆大人要押犯人回縣衙,好多趕集的人都沒回家,在鎮(zhèn)上等著看呢!”白大娘說,“我們原也想瞧瞧,又不知道得等到啥時候,就回來了。”

    白小虎握著小拳頭,“我聽見有人說,要回家拿臭雞蛋,砸死那倆大壞蛋!”

    蘇涼聽在耳中,懷疑消息是穆飔故意散播出去的,不然不會傳得這么快。畢竟事情才發(fā)生,知道的人本來很有限。

    曾經伍赟和伍槐安得了多少美名,如今都會加倍反噬到他們身上,獲得更多的憎惡和怨恨。

    白大娘分享完新聞就帶著孫子走了。本來還有件事想找蘇涼說,但寧靖說她看書困了,這會兒在睡覺。

    蘇涼洗完澡,換上干凈衣服,給手指抹了點藥,一身清爽,再出門的時候,太陽都要落山了。

    此時飛雁鎮(zhèn)上人頭攢動,都朝一個方向張望著,看兩輛囚車緩緩駛了過來。

    人群中有受害姑娘的親人,更多的是義憤填膺的百姓,紛紛把早就準備好的爛菜葉子臭雞蛋砸向囚車,發(fā)泄著心中的憤怒。

    伍赟披頭散發(fā),高聲喊冤,“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上!臣是被陷害的!”

    伍槐安醒著,雙眸緊閉。

    一個臭雞蛋砸到他頭上,碎裂后液體流下來,他猛地睜開眼睛,雙眸赤紅,干嘔起來。

    按說以伍赟的身份地位,北安縣的縣令是管不到他的。

    礦山名義上歸官府管轄,但當?shù)氐墓俑皇菫椴傻V提供基礎保障和人力,真正看管的都是朝廷直接派的兵。

    更別說如今伍赟并未受審,就直接上了枷鎖和囚車。

    但百姓不管這些,只覺得解氣。

    有細想的人,更加相信傳聞,認為穆飔是朝廷派來的欽差,并非小小縣令。

    穆飔坐在押解隊伍最后的馬車里,趕車的是他的心腹長安。

    “不是寧靖,還能是誰呢?”穆飔不是第一次發(fā)出這種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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