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修習之余他時不時往西峰走一遭,與慧癡長老一起研習符箓陣法。更多閑時,都去水月軒看望雪兒了。想想真是不可思議,從初次見面到互為親人,他們只用了兩天。 短短的兩天,雪兒把他適應了十多年的生活盡數打亂。叫他不得不重新思考,將兩人的生命緊緊系諸一根細繩,如何才能在預見不到的未來里生存下去。 所以從來不是命運操作人生,命運只是給出了可走的路,選擇權還是在自己手上。 雪兒曾可惜五年太長,他何嘗不覺得可惜。有時早晨醒來,瞧窗外陽光正好山鳥清鳴,自己能蹦能跳心情極好,與死神的五年之期與那一線希望都虛幻得如隔世夢,微小如涓埃毫毛。 那么為何還要把僅有的五年,飄渺的未來,大好年華,都約束在山間。僅僅為了虛幻的約期和更加虛幻的希望?這樣值得嗎?真的值得嗎? 有那么一個瞬間,他真想不管不顧,不與老和尚告別,不與啞巴師兄告別,不與苦竹告別,也不與山上的朋友告別,就帶著女孩兒離開,去最繁華的鬧市。他早已在江湖上漂泊慣了,能照顧好雪兒。 可若那五年之期為真,又當如何? 寒凌江以前很少細思這些問題,他尚還年幼,孑孓孤身,未能足夠體會生命的重量,也尚未能明悉生的意義,死的意義。想的只是在老和尚的安排下盡力求生,救生不成,就只好拿刀抹脖子。 當時五年太長,好多事都可以拋之腦后。現在五年太短,好多事都要仔細思考。一個生命的成熟,即是在遇見了生命必所遇見,經歷了生命必所經歷,重新打量、重新審視。 …… 日居月諸,四季輪轉不休。 春。出也,萬物之出也。 此時群花還未爭艷,山鳥還未啼鳴,庭院的兩三株紅梅已開始掙落枝頭,欲隨風歸去。 古人學易,曾以梅花起卦求知。蓋萬事萬物雖變化無常,卻相互關聯,互為印證,一變俱變,是為混沌。以枝頭梅花為象雖小,輔以易數亦可問天地之大象。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