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沒想到蘇意致卻在這時候站了出來,一個人承擔起三個丹修的責任。 蘇意致頭也不抬地繼續(xù)煉制異獸血,他的動作越來越快,但是卻半點差錯也沒出。 將煉制的血喂給所有受傷的人后,他臉上已經(jīng)有些蒼白了。 不過蘇意致卻沒有停下來,而是匆匆地咬碎一粒回靈丹,借著丹藥的效果強打起精神,開始給地上受傷的隊友們喂療傷丹,包扎傷口。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蘇意致只會煉丹,并不會處理任何外傷。 只是后來在萬古之森的時候險象環(huán)生,往往這邊俞幼悠還在給那人止血,那邊又有人被咬出個血窟窿,于是他跟啟南風兩人也在俞幼悠的訓練下開始學著基本的包扎方法。 “壞死的肉要清除,止血丹可以碾成粉灑在傷口上,再用在珍寶閣定制的強效止血紗布包扎上……” 這都是當初俞幼悠教他們的。 蘇意致麻木地重復著當初俞幼悠說過的重點,把張浣月的腿給包扎好了,又繼續(xù)給紅瑯處理傷口。 不過紅瑯好像不是外傷,當時她被異鳥的翅膀扇得砸到了雪松木的樹干上,現(xiàn)在躺在雪地上動彈不得。 蘇意致觀察了一會兒,一邊給紅瑯喂止痛丹,一邊頭也不抬地下意識道:“小魚,你快來給紅瑯看看,她的脊骨好像斷——” 話沒有說完,蘇意致自己已經(jīng)怔在原地,而后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中。 他竟然又忘了,小魚和南風現(xiàn)在都不在,整支隊伍只剩下他一個丹修了。 好像都忘記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了,蘇意致習慣了遇到事情就跟另外兩個好友商量,也習慣了當老二,反正頭上有老大,底下有老三,至于到底誰是老大誰是老三他也不在乎,總之遇到問題都有另外兩人幫著一起扛。 因為年紀最小,所以其實另外兩人都有意無意地護著他,每次要去危險的地方采藥,都是啟南風主動去,讓他在營地等著。 蘇意致低垂著頭,沒人能看清他的表情,獨有兩滴溫熱的液體濺落在紅瑯的手上。 紅瑯的手指顫了顫,她死咬著牙拼命想要爬起來:“我去把大人和啟南風救回來。” “你趴好,我給你接骨。”蘇意致按住紅瑯的手,他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保持鎮(zhèn)靜道:“我跟她學過,你躺好就是了。” 蘇意致的天賦其實極強,當初在蘇家的時候就算沒正式學過煉藥,也還是憑著超強的學習能力自學了煉丹術(shù),所以跟著俞幼悠學了這么久的接骨術(shù),現(xiàn)在真正做起來好像也不算差。 此刻暴風雪依然不見停歇,但是沒有了幻虛鳥制造的幻象,眾人才發(fā)現(xiàn)其實天色雖然陰沉,卻已經(jīng)天亮了。 原本晦暗不明的前路也變得格外明顯,雀青扇了扇翅膀飛到雪松林頂上巡視了一圈,最后落回地上,看向紅瑯。 “我們現(xiàn)在的位置就在雪松林最外圍,再往西邊走十多里就快到你們紅尾狼部落的領(lǐng)域內(nèi)了。” 這也代表著他們即將離開危機四伏的冰雪平原,徹底脫離險境了。 紅瑯抬起頭,卻不是看向自己部落的方向,而是看向昨夜俞幼悠追著異獸離去的方向,然而暴風雪早將她和異鳥的蹤跡隱藏,無人知曉他們所去何方了。 她腰上那塊錯位的骨頭剛被蘇意致剛接正,這會兒一言不發(fā)就打算躥起來化出原型去追回俞幼悠。 只不過早就防著的蘇意致把她攔下來了。 紅瑯拿刀支撐著身體,一字一句道:“我要去找大人。” 蘇意致的眼睛紅得像只兔子,他仰頭看著紅瑯,冷靜道:“她讓你把這些翼族帶回妖都。” “可是大人她……” “你跟雀青一道,把這些翼族都護送回去。”蘇意致頓了頓,握緊了拳頭繼續(xù)道:“小魚和南風,我們會去找回來。” 攤在地上的十三人小隊成員們大口喘著氣,他們這會兒全都靈力耗盡脫力,動彈不得。 “對,你們先走,我們?nèi)フ宜麄儯 ? “小魚那么狡猾,肯定已經(jīng)把南風給救下來了,說不定他們現(xiàn)在正躲在哪個山洞里睡大覺等著咱們?nèi)ソ幽兀 ? “你先回去幫咱們交功勛,到時候我們十三人一起回來,請你們無雙小隊吃飯!” 風雪之中,那個纖瘦的矮個少年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拾起啟南風的丹爐,而后目光堅毅地看向了遠方。 啟南風是活生生被疼醒的。 腹部被洞穿的啟南風當時就只剩下半口氣了,內(nèi)腑皆被異鳥的利爪絞碎,險些連靈脈都被絞碎。 天元丹是能修補軀體,但是這玩意兒卻不能止痛,所以一直昏沉沉地躺了許久,等到身上的疼痛感化作一股暖意后,才逐漸恢復意識。 啟南風睜開眼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狠狠地連打了三個噴嚏。 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在昏迷狀態(tài)中都覺得有人在撓他鼻子。 噴嚏打完后,他搓了搓鼻子,結(jié)果果然摸到了兩根毛。 “哪兒來的……” 話還沒嘀咕完,他就懵然地看著自己身邊躺著的巨狼,還有那條蓋在身上的巨大狼尾。 瞧著跟紅瑯有一點像,但是這頭狼的模樣遠比紅瑯原型來得美麗,它身上的毛隱約像是在發(fā)光,優(yōu)雅和野性完美融合在一起。 山谷內(nèi)朦朧的日光下,巨狼身上似乎閃耀著不比太陽弱小的光芒。 更莫名其妙的是,他竟然甚至隱約產(chǎn)生了一股想要對著這頭狼頂禮膜拜的沖動。 啟南風的腦子空白了片刻,他最后的記憶便是自己砸出了丹爐,然后就昏死過去了…… 所以哪兒來的一頭巨狼? 啟南風打量著這頭從未見過的狼,小心撿起他落在身上的一攥帶血的狼毛,開始嘀咕:“看起來是極其罕見的品種,這狼血和狼毛拿來入藥應(yīng)該不錯……” 話未說完,巨狼被鮮血染得暗紅的腦袋一動。 啟南風的后背一僵。 下一刻,一雙幽藍色的眼睛冷冷地睜開,無波無瀾地望著他。 啟南風怔了怔,他與那雙眼睛對視片刻后,心中浮出了一個離譜的猜測。 “小魚?”用的是問句,但是啟南風的聲音卻已經(jīng)很篤定了。 俞幼悠懶懶地“嗷嗚”了一聲表示回應(yīng),而后繼續(xù)把腦袋埋下去,她不想說話。 得到肯定的啟南風腦子都懵了,他跳起來噼里啪啦就是一通問。 “我們怎么會在這兒?我記得那只大鳥好像抓我了?是你把我救下來的嗎?” “你怎么變成狼了?你不是狗妖嗎!” 俞幼悠懶得動,她只是靜靜地把腦袋放在兩只前爪上,瞇著眼聽著啟南風在邊上情緒激動地追問,頭一次沒嫌他吵鬧。 能吵才好啊,像昨晚那樣半死不活的不搭理她才嚇人呢,她還以為這家伙真的要沒了。 可惜了,看樣子啟家棺材鋪里那副鎮(zhèn)店棺材少東家你是沒福氣用了。 啟南風一邊啰嗦地追問,一邊卻又在芥子囊里翻找著傷藥,顫抖著手想去給俞幼悠被異鳥抓爛的腦袋治傷。 “你腦袋怎么了?還疼不疼?你上次放我這兒的止痛藥還有兩顆,我給你……” 俞幼悠張嘴,剛想說話,結(jié)果發(fā)出來的聲音卻是—— “嗷嗚嗷嗚!” “啊?”啟南風愣了愣,提醒她:“說人話。” 我但凡知道該怎么用狼舌頭說人話,還用得著你提醒嗎?! 俞幼悠拿前爪撓了撓頭,瞎嗷了半天,把先前在山崖上沒能嚎出來的那嗓子都叫完了,終于能含糊不清地說話了。 “不用給我上藥,我倆都吃了天元丹,傷都好了。” 啟南風指著她狼狽的腦袋一臉不信:“你腦袋上都禿了,還全是血,你不要逞強了。” 俞幼悠扭過頭,果然看到滿地都是她被異鳥抓飛的狼毛,所以不用看都知道她現(xiàn)在腦門上是啥狀況。 太慘了,尾巴是不禿了,腦袋又禿了! 她舌頭能捋直了,無語地解釋:“血是先前流的,毛也是先前被異鳥抓掉的,天元丹只能治傷不能生毛!” 俞幼悠簡略地把昨天的事兒以及現(xiàn)在他們的處境大概解釋了一下,她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啟南風光看著不遠處溫泉坑里的血水和狼身上無數(shù)的暗紅血漬,都能想象出她為了救自己有多拼命。 啟南風喉頭緊了緊,最后重重地把手搭在了狼爪上握住,卻什么都沒有說。 她跟他都知道,對方是愿意用命救自己的存在,彼此之間早和家人一般親密,再不需要說什么謝了。 但是現(xiàn)在的問題是,俞幼悠身上的傷雖然在天元丹的作用下變好了,但是她依然保持著狼形。 一人一狼大眼瞪小眼。 最后啟南風忍不住:“你打算不做人一直保持原型了嗎?” 看紅瑯和雀青他們都能在原型和人形之間無礙變化啊。 俞幼悠煩躁地拿爪子刨地,挖出一個大土坑把自己的腦袋埋了進去,聲音憋悶道:“我現(xiàn)在不方便變成人形。” 啟南風蹲在她面前,思索片刻后恍然大悟。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