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后面無數異獸窮追不舍,尤以那頭金丹期的異豹追得最快,然而每當它快接近黑虎的時候,倒趴在虎背上的俞幼悠便咬牙切齒地拿著那個丹爐一砸—— 金丹期異獸當然不能這么輕易便被砸死,然而好歹也能讓它追殺的腳步一緩。 便是這無數次的一緩,讓瘋狂逃命的黑虎逐漸同后面的異獸拉開距離,金丹期的異獸尚未領悟天賦技能,也不會噴個火或者來個瞬間移動,只能跟在后面無能狂怒。 通體幽黑的黑虎已徹底融入黑暗,唯有那個亮閃閃的丹爐像旋風似的不斷在其身旁旋轉。 俞幼悠累得雙手發抖,強忍著拿手往丹爐身上一抹,將這點殘余的異獸血煉化了,送到踏雪的嘴邊。 她語氣很不好:“吃,今日份的毒藥。” 往日吃異獸血前總要憤怒咆哮一番的踏雪這次卻沒有再嚷嚷,而是一邊撒腿往前奔著,一邊偏過頭吞下俞幼悠送來的異獸血。 它靈智已開,像個人類小孩似的聰明,自然知曉俞幼悠方才選擇返身帶著它一起走是冒了多大的危險,也逐漸察覺到這所謂的毒藥非但沒讓它難受,反而使得逐漸沉重的身體又變得輕松起來。 所以踏雪這次甚至還伸出粗糲的舌頭在她的掌心舔了舔。 然而俞幼悠這個無情的女人毀掉了大貓難得的溫柔。 她嫌棄地拿手在黑虎濕漉漉的頭頂蹭了蹭:“舔什么呢?給我弄一手臭烘烘的口水味!” 踏雪原本還“悲涼卻溫暖”心瞬間被擊得粉碎,它化悲憤為動力,跑得更快了。 它現在想逃離的不是身后成群結隊的異獸,而是這個冷酷的女人。 俞幼悠還夸它:“誒跑挺快,保持這個速度沖!” 一斷殘破的古城墻已經出現在眼前了,黑虎后腿微屈猛地飛躍,似一道黑色閃電般猛地自城墻殘破處翻越而過。 俞幼悠指揮著它:“他們的劍光剛才往左邊飛了,我們快去找他們!”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踏雪的脾氣上來了,它這次沒有聽從俞幼悠的指揮,而是往另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俞幼悠還沒看清楚前方的動靜,一個拳頭便照著她和黑虎猛擊而來。 方才被異獸追殺了一路的俞幼悠習慣性地砸出丹爐! 只聽得一聲悶哼,前方那個人影倒飛出去。 而沖著他直奔而去的踏雪像是沒能收住速度,前爪重重地照著他的胸口踩了上去。 這次連悶哼都沒了,對方直接同蝦子似的蜷縮成了一團。 俞幼悠夸了句:“大貓,干得漂亮!” 踏雪卻嗚嗚地低喚著,焦急萬分地拿頭去蹭地上那人的臉,負傷者慘白的臉終于露了出來。 俞幼悠這才發現,倒在地上并非是她預想中的北境弟子,而是熱心的南境道友御雅逸。 她納悶:“你怎么會在這兒?” 御雅逸沒回話,他的腦瓜子到現在還是嗡嗡的,仿佛依然回蕩著丹爐的震蕩聲。當然更慘的還是胸口,踏雪那一腳帶著沖勁兒,差點沒把他踩咽氣。 此刻,落后一步的南境修士們也狂奔而來,原本沉重的臉在看到那只肥碩的老虎后瞬間綻放出笑容。 “踏雪!真的是你!你居然沒死,真是太好了!” “方才少宗主說感應到踏雪的氣息我還不信,沒想到它真的回來了!” 御雅逸扶墻緩緩站起,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撫摸著踏雪的腦袋。 不過他的視線卻死死地盯著前方的俞幼悠,語氣不善:“踏雪為何會在你這兒?” 然而還不等俞幼悠回答,她身后便響起一道雄渾的聲音—— “我們東境修士都是大善人,隨手救一只老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丹鼎宗的人也循著動靜找上來了。 狂浪生將巨盾猛地砸到俞幼悠面前立好,其他盾修亦是有樣學樣立好巨盾,東境和南境兩兩相對,涇渭分明。 御雅逸帶著防備的眼神注視著東境的修士,不過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俞幼悠已經搶先一步說了。 “我們后面有數百只筑基期異獸和三只金丹期異獸馬上要追進來了,南境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合作干掉他們?人多力量大,不但能保下我們的命,還能趁機收割一波積分!” 此話一出,南境修士的表情都變得略詭異。 “好巧,我們后面也有異獸群和兩只金丹期異獸要追上來了。” 俞幼悠:“……” 原來大家都是逃命過來的啊? 其實也略有不同,因為東境是倒霉遇上了北境的埋伏,而南境就不一樣了,他們是主動尋找了北境的蹤跡追上來結果中招的。 御雅逸面無表情:“我們亦是未曾料到北境的毒霧如此厲害,不但引來如此多的異獸,還使得我們的靈力滯澀,若不是靈獸厲害,我們恐怕已經被迫退賽了。” 狂浪生撓撓頭:“靈力滯澀?有嗎?” “難道你沒聞到那股……”御雅逸的聲音一頓,他才發現,東境全員居然都戴了個奇奇怪怪的口罩,而且那口罩的顏色和質地,越看越像是他們身上穿的高級防御法衣。 可惡!居然用價值上萬的法衣撕爛了做口罩,更可惡的是他們南境居然都沒人想到這個法子! 御雅逸瞬間回想起那五件被騙走的法衣,也注意到身后的南境修士中有人偷偷地摸出了那個刺球,一眼躍躍欲試地想上去同俞幼悠搭話的模樣。 “……”御雅逸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才想起,眼前的東境一句話也不能信。 “你們憑什么讓我們相信?若是我南境抵御異獸,你們同北境勾結反手偷襲我們怎么辦?” 姜淵皺眉,萬沒想到異獸臨頭了南境還在懷疑他們,他上前一步準備好好講道理。 然而俞幼悠這次不準備講道理了。 她冷笑一聲:“我給你的寶貝老虎下毒了,你若不跟我們合作,或者是想躲著暗中偷襲,就等著抱著死老虎哭吧!” 一聽此言,方才還強作深沉的御雅逸臉色頓時大變,他狠狠地瞪了俞幼悠一眼,最后還是咬牙切齒地應下了。 “好,暫且跟你們合作一次!若是到時候不給我們解藥,休要怪我翻臉不認人!” 俞幼悠得寸進尺:“等下打起來的時候聽我指揮,作為回報,到時候多給你們一成異獸積分。” 御雅逸冷笑:“我偏不呢?” 俞幼悠只得再次祭出殺手锏:“我給你的寶貝老虎下了毒……” 御雅逸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后悲慟地撫摸著踏雪的腦袋,寒聲應下。 “僅此一次!” 俞幼悠:“……” 這是什么疑心病的人吶? 真心實意跟他合作不信,非要被騙了才肯當真。 這次托了踏雪身上那個莫須有毒的功勞,南境與東境的談判進行得相當快。 外面已經能聽到異獸的咆哮聲了,俞幼悠飛快地將兩境的人重新編整了一番。 然而她卻并未迎向異獸開始對抗,而是領著眾人沿著古城墻一路奔去。 東境的人自然不會置喙她的指揮,然而南境的人就不愿意了。 御雅逸摸了摸座下的踏雪,在發現這老虎居然一直跟在俞幼悠身后跑后,心情越發不愉:“一昧地逃跑,這就是你們東境對上異獸的戰術嗎?” 俞幼悠無情地威脅:“你的寶貝老虎被我投毒……” 御雅逸閉嘴了。 俞幼悠當然不是在亂跑。 她同身邊的劍修們低聲交流著。 “剛才看清楚了?” “嗯,剛才我在劍上看到了,最高的那處城墻上站了一排人,除了北境不會再有別人了。” 俞幼悠扯了扯嘴角,聲音冷漠卻鎮靜:“他們在等我們了。” …… “我等了很久了。” 蘇飛白立在墻頭,靈力將暴雨同他的身子徹底隔開。 他神采奕奕地看著前方,素來陰沉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輕松笑容:“真是天助我也,原本以為只有東境那群霉鬼闖上來了,卻不曾想南境居然真的追了上來。” 東境是真的霉鬼,蘇飛白一開始壓根就沒打算防這群毫無競爭力的家伙。 最好笑的莫過于那些引誘異獸瘋狂的毒霧,一開始是被布置在南境所在的方向的,結果不曾想黃昏后就起了大風,硬生生地把毒霧給刮偏離方向,直直地沖著東境眾修去了。 萬法門的大弟子單詠歌站在城墻上,看著前方那數個小黑點,似笑非笑:“說實話,我偶爾都在想東境是不是得罪天道了。” 蘇飛白慢條斯理地將數個裝有毒丹的琉璃瓶拿出,嗤笑道:“或許是東境的俞前輩當初總是不服天道,愛喊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之類的話,給東境引來了天譴吧。” 聽蘇飛白提起俞不滅,單詠歌皺了皺眉遲疑道:“其他人也就算了,御雅逸和俞長安若是出了事,怕是不太好交代。尤其是俞長安跟姜淵,不滅劍神出了名的護短,傷了他的兒子和徒弟,指不定會發瘋殺上門來。” “我心中自有分寸。”蘇飛白眸子淡淡地掃過:“待會兒你們注意點,盡量把那幾個人的傳送符逼出來就行,實在傷著了也無需害怕,不出人命就可,畢竟我蘇家可是有渡劫期的老祖宗。” 而且正如三年前那般,將東境有潛力的天驕折損其中,也能變相地提高北境的實力。 單詠歌聽罷沒有說話,只是表情卻變得略微復雜。 是的,你蘇家是有渡劫期的老祖護著,不必懼怕只有化神期的俞不滅或者是御獸宗宗主。 但是我們萬法門可沒有渡劫期的老祖做靠山,四境大會結束后還要防著你們懸壺派來侵吞我們宗門的資源! 蘇飛白沒有注意單詠歌的表情,他凝神看著下方越來越近的東境和南境隊伍。 卻見盾修將盾高高舉起掩在頭頂,而御獸宗修士騎著靈獸,和持劍的劍修們分掠在兩翼,中間夾雜著幾個孱弱的醫修。 好一個聲勢浩大的隊伍呵! 蘇飛白唇邊揚起一絲自傲的笑。 他慢條斯理地取出一個琉璃藥瓶,打開蓋子,以靈力將其中的丹藥催化成霧氣。 “居然聯合在一起了,也罷,正好讓我省力,一口氣將東境和南境都驅逐出去吧。”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