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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兒就這么商量好了，曹杰和楚一涵趙興旺三個人也確實是先到靳睿家，然后楚一涵出門去找黎簌，叫她的閨蜜過來吃早飯。

    黎簌換好衣服，跟著楚一涵回到靳睿家里。

    進門不干別的，先心虛地瞪向靳睿。

    小姑娘一臉著急，用眼神質(zhì)問：

    靳睿，你怎么回事兒啊，臺詞！臺詞呢？

    靳睿正靠在沙發(fā)里和曹杰他們聊天，眼看著黎簌眼睛越瞪越圓，他順著“小黎導(dǎo)演”的意思，懶洋洋開口：“早，昨晚睡得好么？”

    “特別好，你呢？”

    靳睿一臉戲謔：“我也還不錯。”

    腦海里閃過一些畫面，黎簌耳朵燙了一下，索性轉(zhuǎn)過頭不再理他，和楚一涵聊天去了。

    早餐是曹杰買的包子，靳睿煮了些粥。幾個人落座在餐桌旁，聊著天，等著粥煮好。

    不知道是工作上有什么事情找到靳睿，他沒在餐桌這邊，靠在料理臺上接了個電話，應(yīng)著電話里的人，順手攪了攪鍋里的粥。

    說是不公開，但黎簌的眼睛就沒離開過靳睿——

    他在廚房里，她就托著臉往廚房看；

    他去臥室拿文件，她就側(cè)身扭頭，目光追隨著靳睿，一路目送他到臥室門口；

    等他再出來，黎簌就扭頭看著他走到沙發(fā)那邊拿了筆，在紙上圈了什么。

    他用的是她以前買給他的那種重點筆呢。

    這么多年都沒換過呢。

    黎簌甜蜜地想。

    “老大，你干啥呢，在這兒扭過來轉(zhuǎn)過去的光看靳睿，咋的靳睿惹你了啊？伺機報復(fù)呢？”

    黎簌被趙興旺突然的開口嚇了一跳，僵硬地轉(zhuǎn)頭：“誰看他了！”

    但靳睿走去廚房看粥鍋的時候，她還是不受控制去看他。

    曹杰和趙興旺兩個男人起先是沒在意的，還在討論包子鋪的包子那種餡最好吃，只有坐在黎簌左邊的楚一涵，發(fā)現(xiàn)了閨蜜泛紅的耳垂。

    楚一涵扭頭看了眼靳睿，又看看偷瞄靳睿的黎簌，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楚一涵記得那年冬天，連日大雪，外面冷得能凍死人。

    那陣子是她最灰暗的時光，也是他們最熱血的時光。

    經(jīng)歷了那么多意外，幸虧有黎簌他們陪在她身邊，每天在靳睿家學(xué)習(xí)到11點多，再坐著靳睿月包的出租車回家。

    以“沖刺帝都”的夢想，抵抗著那些流言蜚語的中傷，

    楚一涵記得，她拿了積攢的零用錢，準(zhǔn)備還給靳睿。

    但靳睿站在過廊里，手里把玩著一支煙，和她說，“考上帝都的好大學(xué)，畢業(yè)找份好工作，賺了錢請她多吃點好吃的，就當(dāng)還了。”

    他說的“她”，是黎簌。

    他只要提起黎簌，總是滿眼溫柔。

    后來楚一涵去江城念大學(xué)，認識了曹杰他們，偶爾和靳睿他們聚一聚。

    她也記得，大三那年某次聚會，靳睿站在窗邊看著江城暖冬的雨簌簌落下，曹杰遞過去一支煙，說“實在鬧心就抽一根唄，你以前又不是不抽煙”，靳睿擺擺手，說“她不樂意看我抽煙”。

    楚一涵知道，靳睿口中的“她”，和他17歲冬天說的“她”，是同一個人。

    而被靳睿溫聲提起的“她”，也曾在所有浩劫開始前，紅著臉把頭埋在楚一涵家書桌上，說“他說，他喜歡我，等我們高考完，如果我愿意，我就可以和他在一起”。

    那天黎簌眼波瀲滟，“其實我也非常非常喜歡他。”

    這么多年，尤其是黎簌回來后的這幾天，楚一涵時常想：

    當(dāng)年他們不堪負重總是迫不及待想要逃離泠城，現(xiàn)在他們都長大了，都變得更堅強了，有了無論在哪里都能很好生活的信心。

    他們比以前更好了，那為什么不能和想愛的人廝守呢？

    一定可以的吧？

    這個問題楚一涵在來靳睿家的路上，才剛問過趙興旺。

    趙興旺說，知道你媽不同意我，我媽也不怎么同意你。但她們無論有什么理由，我都非常非常愛你，楚一涵，誰不同意都不行，我必須和你在一起。

    再看看靳睿和黎簌：

    他們兩個時不時對視，然后若無其事地撇開視線。

    有情人終成眷屬啊。

    這真是一個很好的早晨了。

    吃早餐時，曹杰把包子懟在醋里沾了沾，不經(jīng)意說了一句“感覺黎簌今天氣色格外好呢，有什么開心事么”，沒想到正在喝粥的黎簌瞬間嗆住，咳得險些去世。

    靳睿幫她拍了拍背，又遞給她紙巾。

    曹杰怕挨說，對著靳睿解釋：“不是，我就問一句她是不是有什么開心事，怎么反應(yīng)這么大的？”

    黎簌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可能天氣好我心情好吧”，以此蒙混過關(guān)。

    她自己表現(xiàn)得明顯，但她渾然不覺，只處處都覺得靳睿表現(xiàn)得不夠純潔——

    吃過飯還有一點時間，幾個人坐在沙發(fā)上聊天。

    茶幾旁放了一箱橘子，是趙興旺來時拿的，說是他爸單位發(fā)了兩箱，他覺得甜，拿了一箱過來給他們嘗嘗。

    靳睿彎腰拿了個橘子，坐在黎簌身邊的沙發(fā)扶手上：“吃么？趙興旺拿來的。”

    黎簌馬上瞪著眼睛掐了一下靳睿的腰，小聲說：“你太明顯了，怎么只問我一個人啊？”

    被“小黎導(dǎo)演”教育了，靳睿面無表情地扭頭：“你們呢，吃么？”

    其他三個人一臉茫然。

    黎簌繃著表情剝開橘子，卻在吃了一瓣后，馬上扭頭和靳睿耳語：“特別甜！”

    她說著，撕下一瓣橘子，喂到靳睿嘴邊，“你嘗嘗？”

    客廳有一瞬的安靜，其他三個人互相對視幾眼，都似乎明白了什么。

    趙興旺和曹杰是憋不住話的，剛想開口，看見靳睿淡淡地對他們搖了搖頭。

    只有黎簌還覺得自己的隱藏計劃天衣無縫，三番五次“趁著別人不注意”，湊過去和靳睿說悄悄話，或者湊過去警告靳睿，“你太明顯了！”

    早晨時間過得很快，吃過飯沒多久，趙興旺和楚一涵看了看時間，準(zhǔn)備去上班。

    趙興旺問靳睿：“睿總，你今天出門么，不出門車子我開走了？”

    “開吧。”

    因為黎簌在，靳睿盡可能把工作都放在家里做，其他的曹杰來打點。

    曹杰也拎著外套起身：“那我不開車了，我今天過去商場和經(jīng)理談事情，蹭你們兩個一段車吧，路口把我放下就行。”

    臨走時，偷偷丟給靳睿一個“恭喜”的眼神。

    三個人大忙人出門，黎簌松了一口氣，倒進沙發(fā)里，挨著靳睿：“演戲真的太累了，他們看出來了么？”

    “......沒有吧。”

    “沒有就好。”

    靳睿給趙興旺他們發(fā)了信息，叮囑他們裝著點，看破別說破。

    說是黎簌臉皮太薄，沒準(zhǔn)備好公開呢，別嚇著她。

    這套路曹杰熟。

    當(dāng)年他就是被靳睿叮囑過，到現(xiàn)在都不敢叫黎簌“小揪揪”“小嫂子”。

    得正經(jīng)，不能嚇著她。

    后面幾天里，三個人裝得格外辛苦。

    明明看見黎簌跟著靳睿一起鉆進了開放式廚房，看見她蹲在柜子前拿東西時靳睿也蹲在她身邊，兩人越靠越近，親密得不行。

    還不得不裝睜眼瞎。

    眼看著靳睿不知道說了什么，黎簌忽然把自己的領(lǐng)口往下拉了點，給靳睿看。

    三個人趕緊各自偏過頭去，看窗外、看天花板、看手機。

    曹杰發(fā)狠地戳著手機屏幕。

    他為什么盼星星盼月亮地迫切希望靳睿他倆在一起啊？！

    現(xiàn)在好了，廚房里找個東西都這么膩歪！

    這他媽狗糧難道不噎人嗎？！

    靳睿家的廚房光線很好，黎簌蹲在柜子前，想要從各個調(diào)料盒子里找出哪個是冰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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