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當(dāng)天晚上，王國安排沈晾住在自己的宿舍里。王國一個人一間房，他給沈晾鋪了床，自己就打地鋪。帶沈晾進(jìn)屋的時候他沒覺得怎么著，等開始準(zhǔn)備洗漱用具了，他忽然覺得別扭起來了，扭頭問了沈晾一句：“你不介意吧？”

    沈晾站在狹小的房間里，什么話都沒說，連個眼神都沒給王國。王國心想“得”，放下那點(diǎn)心思給他準(zhǔn)備起熱水來。

    半夜里王國睡了個半夢半醒，睜開眼來，被沈晾漆黑漆黑瞪著他的眼睛嚇得魂飛魄散。他差點(diǎn)大叫起來，接著聽到沈晾微弱地喊了一聲：“旁輝……”

    王國這才猛地清醒過來。床上的沈晾眼睛直愣愣的，沒有焦距，王國一碰他身體，火燙火燙的。他嚇了一跳，連忙迭聲叫：“沈晾！沈晾！”

    沈晾閉上了眼睛，眉頭緊緊皺起來，他用手抱住頭，死摳著后腦勺。王國突然想起了沈晾之前說的。

    “他死于——槍殺。”

    王國手足無措地站在床邊看著沈晾，碰他也不是，不碰也不是。他心里罵了好幾句娘，趕緊往門外沖。韓廉就住在隔壁，被大半夜叫起來，一見是隊(duì)長，忍不住說：“這是嫂子要生了還是咱們隊(duì)發(fā)津貼了??？”

    “屁！快給我過來！”

    等韓廉看到沈晾傻眼了，他說：“隊(duì)長，我不會給男的接生??！”王國一巴掌拍了他的后腦勺，韓廉摸著自己的腦袋說：“這還能怎么辦啊，燒這么厲害，送醫(yī)院吧?！?

    一提醫(yī)院，王國就反應(yīng)過來了，他連忙說：“走走走，抬人抬人！”

    韓廉將人一把撈起來，兩人一個開車一個背人，將沈晾勞師動眾送進(jìn)了醫(yī)院。沈晾在車?yán)锩悦院睾爸芭暂x”，讓坐那兒摟著他的韓廉有幾分尷尬。他沒話找話說：“他和輝哥感情真鐵啊。”

    沈晾之前有多討厭警局他們是知道的，每次進(jìn)警局都好像讓他去拆彈似的。但現(xiàn)在他居然都能住在警隊(duì)宿舍了，這全是為了旁輝。

    韓廉沒想到他一句話就把王國嘴給悶住了。王國開著車一言不發(fā)。

    “跟親兄弟似的……”韓廉又說了一句，被沈晾的痛呼聲打斷了。沈晾咬著牙，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滑下來。嘴里吐出的熱氣在半夜冰冷的空氣中形成一團(tuán)團(tuán)的白霧。

    沈晾揪緊韓廉的褲子，手指生生掐進(jìn)他肉里，韓廉低呼了一聲，對沈晾束手無策。

    王國加大了油門，將沈晾一舉送進(jìn)急診，一個多鐘頭之后，才算徹底安頓下來。

    醫(yī)生給他服用了止痛藥，夜間無法啟用檢查腦部的儀器，沈晾的檢查被安排到第二天一早。王國折騰了大半夜，看到沈晾躺在病床上沉睡，才松了一口氣。隨即他警惕起來，對韓廉說：“你打電話給平飛，讓他看緊點(diǎn)隊(duì)里，今晚上恐怕有變?！?

    韓廉楞了一下，連忙給楊平飛打電話。

    兩人一直守著沈晾直到第二天一大早。沈晾五點(diǎn)半的時候睜開了眼睛，惶惑地叫：“旁輝！旁輝！”

    “怎么了怎么了！”韓廉被猛地驚醒，大叫著跳起來。坐在床頭的王國也起身按鈴。

    沈晾的視線漸漸恢復(fù)了焦距，他汗?jié)竦念^發(fā)貼在額頭上，一雙漆黑的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天花板。接著他看向了王國。

    沈晾的神志幾乎在一瞬間恢復(fù)。他低冷地說：“打電話?！?

    韓廉條件反射地舉起手機(jī)，王國說：“給平飛。”韓廉于是撥通了楊平飛的號碼。

    手機(jī)剛一接通，楊平飛就說道：“王隊(duì)在嗎！”

    韓廉心想這一個個的干嘛不自己打電話，于是將手里的手機(jī)遞給了王國。王國一接起來就聽到楊平飛說：“就是他！”

    王國的雙眼微微睜大，鎮(zhèn)定地“嗯”了一聲，接著韓廉驚訝地看到沈晾的嘴角弧度微微上揚(yáng)，露出了一個冷笑。

    王國嚴(yán)肅地轉(zhuǎn)過身去，就聽到沈晾冷笑著說：“槍殺?！?

    韓廉來回看王國和沈晾，終于忍不住說：“你們打什么啞謎呢？”

    王國嚴(yán)肅地看著沈晾，看了好半晌，他對韓廉說：“叫人過來看護(hù)他?！?

    方明權(quán)過來的時候，王國看了沈晾好幾眼，囑咐方明權(quán)千萬保證他的安全，才帶著韓廉離開。韓廉坐在警車的副駕駛座上，看到王國的車速一直往上飆。

    “王、王隊(duì)，要超速了……”

    王國吐了一口氣，松了油門，眉頭緊皺。

    “王隊(duì)……沈晾的預(yù)測有什么問題嗎？”

    “沒問題。”王國說。他停頓了一會兒，截過韓廉要說出口的話道：“就是因?yàn)闆]問題，這問題才大——”

    韓廉有些發(fā)愣。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