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CHAPTER.72-《厄運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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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隊里一片緊張和忙碌。
所有穿著警服的人都在來回走動,沈晾坐在楊平飛的座位上,雙手手肘支在膝蓋上,低垂著頭。
旁輝是個在沈晾之前就服役十年的特種兵,榮譽掛到肩膀疼,出使過大大小小的特種兵任務,差點因為身手好不怕死永遠進了拆彈小組。他保護沈晾的這么將近十年里,沈晾從來沒有因為他保護不力而受到真正的傷害。
他沒有理由不能保護好自己。
“別擔心,一有線索我們就出發,我已經讓人在那附近巡邏好幾圈了。”王國按住沈晾的肩膀說著給他遞了一杯水。
沈晾將雙手抬起,交錯十指支撐著自己的下巴。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前方不遠處的地面,對王國遞給他的水視而不見。
王國有些尷尬,也只是嘆了一口氣,將杯子放在了一邊,他試圖安慰沈晾,卻只在看到他雙眼的時候楞了一下,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沈晾完全陷入了自我世界。
旁輝是在醫院外遭到襲擊的。被帶走前進行了猛烈的搏斗,對方有三個人,兩個人留下了明顯痕跡,還有一個人幾乎沒有痕跡,因為他是聯絡人。兩個搏斗的人都比旁輝高,身材強壯,一個從正面突襲,身穿皮衣,在墻上碾壓撞擊時留下特殊的灰痕。旁輝在看到對方的時候就后退躲避,一定因為對方手里有特征明顯的武器。槍支或者匕首。樓梯下的人此時沖出來堵住旁輝后路,主要搏斗場地在室外,因此后方人的威脅性比前方的人更大,對方的身材更加高大,近身搏斗的痕跡小,手里一定有槍。負責聯絡的人一共走了兩步,一步為了躲避才在灌木上,一步順手給旁輝打了麻醉。要帶走意識清醒的旁輝不簡單,旁輝沒有給沈晾留下任何線索,因此他一定失去了意識。麻藥打在脖頸上,負責聯絡的人個頭比旁輝矮三四公分,這個位置最順手,而且暴露在外的空間大。旁輝被麻醉前掙脫持刀者的鉗制,為了抓住他,持槍者在他膝蓋處開了一槍。消音槍。但是他們的動作一定會引起注意,他們必須速戰速決。因為只有這個通道的攝像頭被擊碎,因此在確定旁輝由此通道下來之后,他們才破壞攝像機。旁輝的耳力敏銳,為了不使其注意到槍聲,應在他下樓的同時打碎攝像機,必然有一個人一開始就在醫院內部,監視旁輝的行動。讓旁輝沒有注意到其監視的,最常見的人是醫務人員,但他不能跟著旁輝下樓,因為走道過于偏僻,且樓下的持槍者在打碎攝像頭之后,藏在了樓梯下方。這個偽裝成醫務人員的人從另一側樓梯道下樓,迅速來到該樓道外側。旁輝之所以在看到對方沒有第一時間動手,因為他皮衣里穿著醫務人員的衣服……
沈晾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前方的桌角,他的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自己的下嘴唇——這是他在那短短幾秒鐘之內推出的一切。
將旁輝帶走的人,除了吳不生的人不作他想,幾乎能夠肯定是吳不生。吳巒緒不會在這種大好機會下還不對沈晾下手。李潮風不是吳不生的人,因為直接用他的人沈晾會第一時間就起疑。他們都太互相了解對方了……
旁輝是個特種兵,為了萬無一失,追捕他的人恐怕也是特種兵,這就是為什么旁輝一開始行為猶豫,沒有拔槍。旁輝唯一留下來的是一只手機,軍用機能夠追蹤行蹤,對方時間緊迫沒有時間拆除,直接將其扔在現場。手機上沒有留下對方的指紋,也沒有留下旁輝的任何線索。王國在手機里聽到了槍聲,從他聽到旁輝悶吭開始到那一聲槍聲,一共是五十幾秒的時間。也就是說,整個抓捕過程只持續了一分鐘不到。旁輝在這一分鐘之內沒有開槍,因為——對方是他認識的人。
沈晾突然站了起來。
旁輝認識的人。
王國看著快步走出大門的沈晾,奇怪道:“誒,沈晾,你要去哪兒啊……誒?!你等等!等等我!”王國手忙腳亂地向沈晾追去,連外套都來不及穿上。身后的韓廉忽然叫起來:“王隊!王隊!”
“剛追著那個叫沈晾的走了,”一個女警說,“那到底誰啊?”
“走了?”韓廉楞了一下,“小章剛給我發了信息,說是拿到重要線索了。”
“什么重要線索啊,他們那在省外的,就是打打雜,現在我們都深入腹地了,根據王隊說的,要是能逮住那幾個人,距離逮住那吳不生也不遠了。”一個高個兒警察說著將一個文件夾放在韓廉的桌面上,“我們能抓住吳不生一次,就能抓住他第二次!”
“看你說的。”那女警笑了起來,“這事可不好辦啊。”
那高大的警員和女警聊起來了,韓廉有些發愣,這叫做方明權的警察,曾經和王國一起打擊追捕過吳不生,也算是一員猛將,在王國的隊伍里讓他很是得力。韓廉是之后才調進王國手下的,見狀“哦”了一聲,暫時將此事擱置了下來。
沈晾一直向外走,王國差點沒用上自己的追蹤技巧,一直在出租車前攔住了他:“你要去哪?我送你!”
沈晾回頭來看了他一眼,仿佛才發現王國跟在自己身后。他微微張開有些發冷的僵硬的嘴唇,說:“李建昭。去找李建昭。”
王國一愣,李建昭,那是之前在地下拳擊場參與過□□拳的代號“雄風”的拳擊手,也是旁輝的舊戰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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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輝在一片黑暗里聽到了腳步聲。他的額頭上都是汗珠,額前的頭發已經被水浸濕。眼睛前一片漆黑,雙眼被紗布纏著,無法接收到光亮。從失去意識開始,他的雙眼就沒有再接收到過視覺信息。
腳步聲停在了他的正前方。
雙手被緊捆在身后,對方知道特種兵受綁時的技巧。遭遇到不得不被俘虜的情況時,旁輝通常會主動伸手讓對方將雙手捆在前面,捏緊拳頭以手腕關節一側相抵,以使繩索扣至最緊時雙手也不完全貼合,如此只要一有機會,他的雙手就能從繩索內掙脫。這是他曾經教過沈晾的一招,只是沈晾從來沒有碰上過像這種必須自己脫困的情況。而旁輝被捆起來時,是失去意識的狀態,對方的捆綁技巧很好,繩鎖牢牢卡死他的骨骼,兩只手都因為血液不通而有些發紫發冷。他的腳上殘留著濕冷的感覺,腿上中了彈,但是對方沒有給他處理,他干涸的血就凝固在小腿上。
旁輝微微抬了抬頭,對方察覺到了,他抓著旁輝后腦勺上的蒙布結,將旁輝的頭一把拽起,接著有個沉悶的聲音說:“醒了?”
旁輝意識到對方刻意變了音。
“誰?”旁輝問了一句。
對方忽然笑了一下,接著一拳頭擊中了旁輝的腹部。旁輝坐在一張冰冷的鐵椅上,上肢如蝦米一樣弓起,蜷縮了起來,將交叉的兩手勒得更緊了。
“我們就做一個實驗,你乖乖配合。”那人說著,松開了旁輝的后腦勺。旁輝聽到了一聲金屬摩擦的聲響。是刀抽出刀鞘的聲音。
旁輝說:“我在部隊里沒有虧待過你。”
男人的動作忽然停下了,他甩了甩刀,刃口在半空中發出“嘩嘩”的聲響。
“對,部隊營地里是沒有。”
接著那把刀猛地一刀捅進了旁輝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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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接過李桂遞給他的一杯水,說了聲“謝謝”,目光嚴肅地看著李建昭。李建昭坐在他的對面,身上還因為有未愈的傷口而顯得身材臃腫,他對自己妹妹說了一句:“你先進屋去吧。”
李桂有些不安,聽了李建昭的話還是點了點頭,轉身進了房間。
李建昭重新提起了被李桂打斷的話。
“他部隊里那幾年,幾乎沒有結仇的,誰都把他當大哥,年紀大的也都喜歡聽他的,”李建昭說,“特別有威信,說什么就是什么,很少失手,誰都想出任務去他那個隊。他做過很長時間的高危任務之后本來有一段時間可以休息,沒回家,就在部隊里給當臨時教官,楊平飛就是他那個時候給帶出來的。”
“他就沒什么有過節的人?”王國問道。
“在部隊里真心沒有,有幾個看他不順眼的也正常,畢竟升遷快,人緣好,身手好,一般有時候打一架這心結就過去了,沒誰真說和他有非此即彼的惡意的。”李建昭說。
“任務也沒出過什么問題?”
李建昭忽然就沉默了。他看了看王國和沈晾,似乎有些難以開口。沈晾冷酷地問:“你和他一起出過任務?”
李建昭的呼吸窒了一下,他看向之前一直沒有說話的沈晾,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他說:“出過,出過好幾次,我們是老戰友了。唯一他出現失誤的,就是有我參加的最后一次。”
沈晾抬了抬腳,似乎想要將自己的腿蜷縮起來放在沙發上,但他好歹忍住了沒有這么做。
“也有將近十年了。我們那一次出一個邊境線上的任務,內容我不方便透露。旁隊這人,身體素質是一等的,全國上下這樣的人不到一萬,他武裝越野能輕松跑進十六分,動態視力特別強,眼睛能看清咱們的特殊視力表下面三十九行,射擊從來都是超出槍支射程兩倍擊中目標的。他帶隊的時候,誰都不說不服,但就是那一次,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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