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楊素率水軍順江東下,威逼江南水陸要沖峽口。峽口隸屬荊州管轄,鎮守荊州刺史陳慧紀自從狼尾灘失守,便不斷派輕舟快船送往建康,請求援兵。 陳慧紀的奏報送到中書省,掌管的軍機的兩位中書舍人一個叫施文慶,另一個叫沈客卿,這兩個是陳后主的得力寵臣,卻也都是腐敗無能之輩。施文慶是個筆墨書生,一看急報,便說道:“你看這陳刺史的急報,除了要錢就是要糧,這些地方官,就知道伸手給朝廷要,朝廷哪里能弄這么多錢糧?” 沈客卿道:“長江乃是天險,自古無人能渡江南下,周瑜曾克敵于赤壁,謝安也克敵于肥水,以少勝多、以弱勝強,唯獨這個陳慧紀拿著打仗要挾朝廷,稅賦收不上來,還要這要那,不必理他。”沈客卿和施文慶,扣下荊州刺史陳慧紀的八百里急報。 中書省的急報被擱置,但送往兵部的奏報,卻在朝中傳開,陳朝官員個個焦急萬分,等待著陳后主陳叔寶上朝理政。 等了一連數日,陳叔寶才慢慢吞吞到洪恩殿早朝,大將軍蕭摩訶道:“啟奏陛下,臣有一道急奏。十二月初三,隋將楊素水陸分兵,夜襲狼尾灘,守將戚昕兵敗,如今有兵臨峽口,荊州請求急援。” 陳后主聽了奏報,便問沈客卿:“沈客卿,怎么沒聽你說這事啊?” 沈客卿趕忙言道:“回稟陛下,狼尾灘不過前哨,并非險要,荊州江面有鐵索攔江,木柵筑寨,隋軍的黃龍戰船除非會飛,否則豈能過江。” 大將任忠奏道:“陛下,楊素攻取狼尾灘,逼近峽口,目的要切斷長江東西支援,水軍若不能東西互援,天險便難以守衛。” 大將樊猛奏道:“前些日子,江面木屑順水東流,必是隋軍又打造戰船,勢在必奪,陛下不可掉以輕心。” 陳后主沒了主意,便問宰相孔范,孔范也是個文人出身,哪里懂得帶兵打仗,便奏道:“臣以為陛下可效仿先賢,遣書勵兵。” “何為遣書勵兵?” “陛下可做首詩歌,傳送將士,詩詞短小精湛,朗朗上口,激勵將士奮勇殺敵,豈不勝過十萬鐵騎?” 蕭摩訶一聽,便質問宰相孔范:“敢問孔相,前方戰事吃緊待援,你送首詩歌算是怎么回事?” “這不是送首詩歌,這是遣書勵兵,此乃典故也。” 蕭摩訶不屑于同孔范爭論,向陳后主言道:“臣蕭摩訶愿率五千舟師,增援荊州,倘若不勝,甘當軍法。” 陳后主見二人爭執不下,這才開口勸道:“蕭將軍莫慌,孔愛卿這是妙計,朝中江總的詩詞最好,可代朕賦詩,激勵三軍。” 另一位宰相江總,出列言道:“臣遵旨。” 江總也是個文人出身,帶兵出戰的本事沒有,說起舞文弄墨、夸夸其談卻毫不含糊。 這時,有小太監拿來筆墨,搬來桌案,江總那是南陳絕頂詩人,不加思索,提筆邊來,寫道: 朗朗乾坤白玉天,萬里江防起雄煙。 鐵鏈蔽江如神鎖,湍急逆流護山間。 橫槊賦詩空懷志,草木皆兵仿先賢。 踏破江浪逞神兵,但教隋主哭魂眠。 陳后主一看,龍顏大悅,夸道:“此詩慷慨激昂,雄魂萬里,何愁前方將士不破隋兵。速速派輕舟快船報送荊州,鼓勵三軍,奮勇殺敵!” 蕭摩訶、任忠等將一看這般計策,唉聲嘆氣,怒視江總,卻不敢頂撞。 陳國遣書勵兵,朝堂之上的大臣私議紛紛,唯有直閣將軍裴蘊心懷異樣,裴蘊雖是陳國的將軍,但是裴蘊的父親卻投奔了大隋,所以不交戰的時候父子二人便是各自使者,兩國開戰,裴蘊就做了隋國的內應。 如今裴蘊一看陳后主昏庸無能,暗想終究是個扶不起來的阿斗,便按事先謀劃,寫了告密信件,派親信張伍送往揚州,向隋軍告密。 張伍是裴家當差多年的家丁,趁著夜色昏暗,獨駕一葉輕舟,撥開水花,借著一抹月光,駛離南岸,直奔江北。 張伍泛舟來到北岸,見四下寂靜,悄無聲息,便悄悄登岸。剛剛趟著水走上岸邊,只見草莽之中,猛然躍出幾個黑影,數把明晃晃的刀背,劃破黑暗。 “大膽細作!”一個兵士喊道。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