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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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領袖人物,或多或少,都會有屬于自己的人格魅力,而效忠他的人,也并不全是奔著利益而去的,許多人為了實現自己能夠改變天下的理想,而他們認為劉遠是那個可以實現他們理想的人。所以一般情況下,劉遠是一個比較好說話的人,他生性豪爽,該放下身段的時候能比任何人都要禮賢下士,否則他的身邊也不可能聚集了這么一班忠心耿耿,肝腦涂地的臣子,最后還把江山也打過來。
但龍都是有逆鱗的,跟在劉遠身邊有一定時間,對他有一定了解的人都知道,他封完自己的老娘,封完早死的老婆,就是不提自己老爹的事情,所以聰明人都不會主動提起這件事。
縱觀以前的歷史,一般都是老子當了皇帝,將皇位傳給兒子,又或者兒子作為開國皇帝的時候,老子已經死了,像劉遠這樣當了皇帝之后,上頭還有一個老爹和兄長的情況,實屬少見,若說劉遠是皇帝,劉薪理應也得到一個皇帝的榮譽稱號的話,那么問題就來了。
如果劉薪是“名譽皇帝”,那么按照周禮傳下來的嫡長子繼承制,繼承皇位的應該是作為嫡長子的劉馳才對,而不是現在的劉遠!這么一算,只會越算越亂,難道劉遠真愿意把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拱手讓給哥哥去坐?別開玩笑了!
所以像宋諧安正這些人,大家都把嘴巴閉得緊緊的,誰也不樂意提這件事,去當那個惹怒劉遠的冤大頭。
現在這個不長眼的人換成了劉遠的兄長劉馳,即使劉馳現在沒有任何官職在身,地方長官也不敢攔截皇帝哥哥的奏疏,所以奏章順利地就到了劉遠這里。
于是小朝會上,當劉遠拿著這封奏疏,讓內宦從頭念到尾時,平素熱鬧的宮室之內一片寂靜,所有人有志一同地正襟危坐,低頭裝死。
劉遠登基之后,朝堂上下也頗有幾分新朝氣象,新朝承襲秦制,撇開象征意義多于實際意義的大朝會不說,小朝會的氛圍向來十分熱烈,眾人為了一條賦稅的舉措,往往也能爭得口干舌燥,而這種場合皇帝并不是一定要出席的,有時候就由丞相宋諧主持,大家達成統一意見之后,再由丞相上報給劉遠,皇帝不在的時候,一般大家吵架的熱情也就沒那么高漲了。
而今天,當宦官抑揚頓挫地將那卷奏疏念完的時候,竟然也沒有一個人出聲表達自己的觀點。
劉遠也沒有詢問百官的意思,他聽完那封奏疏,久久不言。
然后,冷笑了一聲。
百官:“……”
冷笑是什么意思?咱能別冷笑嗎?聽著好瘆人!
作為丞相,宋諧不能不出聲了:“陛下息怒……”
劉遠笑了:“丞相多慮了,我又不怒,何必息怒?”
“……”以宋諧的口才,竟也有不知道如何接下去的窘迫感。
這種時候,作為劉遠從前的結拜兄弟,現在的寧鄉侯兼太常安正就要站出來安撫陛下了:“陛下,以劉馳之才,大抵寫不出這樣的奏章,興許是有人從旁蠱惑慫恿,懇請陛下下令徹查,免遭有心之人利用?!?
好么,這番話更加高明,一下子就把兄弟倆的家庭內部矛盾提升到陰謀論的高度了!
眾人聞言,臉色都變得古怪起來。
誰知道劉遠卻似乎沒有不依不饒的意思,他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不必,我與阿父許久未見,也該盡盡孝道了,丞相這就使人安排罷?!?
當劉遠說這句話的時候,大家都沒有意識到,他要玩一場大的。
當年劉遠從潁川郡前往邾縣時,劉家人也都跟到了邾縣,后來劉遠又從邾縣到咸陽,再從咸陽到宛縣,劉家人不愿再跟著奔波,就留在邾縣當地住了下來,等到劉遠當上皇帝,劉家人覺得還是老家好,就重新回到了向鄉的老家,此時他們的身份早就不同以往,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不止周圍鄰里,連長社縣和向鄉當地的官吏也對劉薪和劉馳恭敬有加。
劉薪飄飄然之余,就開始盼著皇帝兒子什么時候來把他接到咸陽去享福。
結果等來等去,也沒等到來自咸陽的旨意。
劉薪開始有些不解,慢慢地變成憤怒,他沒想到兒子竟然敢將他扔在這里不聞不問,難道當了皇帝,就想連老爹也不成了嗎?
于是劉薪和長子劉馳一商量,決定由劉馳寫上一封信,將劉遠罵一頓,讓他快快來接老父。
但劉馳覺得家信可能沒法引起劉遠的重視,直接就寫成奏疏的形式,送到咸陽。
他們并不知道發現在咸陽朝會上的一幕,自從奏疏發出去之后,劉家人又等了半個月,終于等到來自咸陽的使者。
被派來接劉馳的使者是安正,照理說以他的官職不必親自前來,不過要接的對象比較特殊,是皇帝的親生老爹,丞相宋諧是足夠尊貴了,可宋諧跟劉薪父子本就沒什么舊情,再說丞相日理萬機,事情比起皇帝只多不少,讓他丟下一堆要務大老遠跑到這里來,劉遠也不可能放人,所以也只有安正最為合適了。
安正一見劉薪,就大禮拜見:“劉家太公可還記得我?”
劉薪雖然跟小兒子不親,但是對當年跟在劉遠身邊的安正和許眾芳也還有幾分印象,聞言想了想,就道:“你可是安子英?”
安正笑道:“多勞太公惦記,正是子英?!?
劉薪道:“安家小子也有出息了,聽說如今也是有爵位的人了!”
安正:“太公記性好,我也只是有幸得陛下眷愛,所以封了個鄉侯。”
劉馳在一旁冷笑道:“他對著不相干的人倒是大方,對我們這些至親,反倒忘得一干二凈?!?
安正仿佛沒有聽到其中的嘲諷之意,依舊笑道:“阿兄言重了,此番陛下命我前來,就是為了接太公和阿兄去咸陽的呢,不過也無須著急,你們什么時候收拾好,我們便什么時候再啟程罷。”
婁氏道:“自從聽說咸陽來了人,我們便已經著手收拾,如今大抵都收拾得差不離了,即刻便可上路了!”
有些人上了歲數也不會變得更加慈祥,比如婁氏,雖然她竭力露出和善的笑容,但當漂亮有神的眼睛布滿皺紋而且變得下垂時,年輕時的活潑利落現在反而成了凌厲懾人,更讓人生不出親近感。
站在婁氏身后的是劉馳的妻子于氏,以及兩人的子女,劉承和劉姝。
劉承如今已經成婚了,長子劉樂也已經三歲有余,幼子劉欣還不會走路,被妻子云氏抱在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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