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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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不能怪宮婢不會說話,因為原先在咸陽宮里的那批人都是秦二世乃是秦始皇時代的宮人了,她們之中許多年齡太大,已經干不了伺候人的活計,最小的也有二十多歲了,這在古代其實就已經是超齡很多了,誰愿意自己宮里頭都是一堆毫不鮮靈水嫩的老女人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
更重要的是,她們都曾經是秦君的人,難保里面沒有一兩個對秦君忠心耿耿從而對新朝懷恨在心的,出于安全考慮,這批人也必須全部撤掉,所以劉楨讓房羽將這批人集中起來,給她們發放一批為數不少的俸錢,讓她們各自歸家,無家可歸想留下來的也可以,先集中起來,以后可以按職能分配,成為女官教導新宮女規矩等等。
然后,房羽又另外招了一批新的宮女入宮,又重新制定規矩,規定這些宮女在宮中服務滿三年即可出宮,但是如果她們愿意繼續留下來的話,俸錢也會相應提升。根本無須強迫,民間生活困苦的人家就很愿意將女兒送入宮用以改善全家的生活境況,有兒子的人家還會讓女兒當宮女來補貼兒子婚娶的費用,這在哪朝哪代都是免不了的現象。
這些新宮女入宮之后,雖然經過緊急培訓,但日常也就劉楨一個人住在咸陽宮里,她又用不了這么多人,所以大部分人都只是閑置著的,現在張氏等人一來,這些人終于派上用場,但是規矩沒問題,不代表說話和應變能力也能在短時間內突飛猛進,所以回答張氏的那個宮婢也只是下意識就說出這句話。
說完之后她立馬就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面上露出忐忑不安的表情。
相比張氏的平靜,有反應的反而是劉婉。
她沉下臉,呵斥宮婢:“你可知道在你眼前的是何人?是咸陽宮未來的主人,即將母儀天下的皇后!難道連她的話你也不能聽從?!”
那名宮婢滿臉惶然,唯唯應聲,看上去已經不知所措了。
與她一道進來的宮婢連忙請罪,一面道:“皇后恕罪!我等初入宮闈,不知規矩,還請皇后寬宥!我等這就去將匣子與箱籠送來,請皇后與公主稍等!”
實際上劉遠還未登基,他的老婆孩子當然也不能現在就稱為皇后與公主,但早在聽說劉遠打了勝仗,即將登基稱帝的時候,張氏身邊的人就已經機靈地改了口,但是來到咸陽之后,沒有正式的詔令,人人也就謹守規矩,不敢輕易改口,張氏和劉婉等人初來乍到,也沒空閑與他們計較。
不過現在這幾聲皇后與公主一出,立時便令人舒坦了不少。
她說完便要扯住先前那宮婢一并退出去,張氏開口:“站住。”
二人立時不敢妄動了。
張氏:“你叫什么名字?職守為何?”
后來開口的那宮婢伏首道:“婢子名喚阿庭,負責這周南宮的打掃雜務。”
張氏點點頭:“從今日起,你就不必做那些了,到我跟前來近身伺候罷。”
轉眼之間,一步登天。阿庭頓時愣住了。
張氏:“不是說要請王女過來嗎,還不去?”
二人這才醒過神來,應聲告退。
劉婉不滿:“阿母,你對那兩人也太寬宥了,阿姊只不過在咸陽宮住了三年,幫我們看管著宮室而已,他們還真就以為咸陽宮是她一個人的了?!”
劉妝遲疑道:“二姊,你這樣說不太好罷?那兩名宮婢不過是奉命行事,也沒什么錯,你這樣說,阿姊知道了會不會不高興啊?”
劉婉直翻白眼,忍不住沖她嚷嚷:“你能不能有點出息!長點志氣!你現在是公主了!不是以前還在向鄉不知世事的鄉下小女子!”
劉妝被姐姐一吼,不由縮了縮脖子,劉婉見她這樣,越發恨其不爭。
都是一個娘生的,怎么差距就這么大?看她妹妹這樣,哪里有半點未來皇后嫡出公主的威儀?
張氏打圓場:“好了,她總歸是你阿妹,你別總像呵斥似的教訓她,讓旁人看見了不好!”
劉婉:“阿母,我這是在教她做人!她這種事情將來是要被欺負的!”
話尾余音猶繞,劉楨來了。
“方才在外頭就聽見阿婉的聲音了,這是怎么了?”劉楨打趣道,一面向張氏行禮。“拜見阿母。”
“不必多禮,快快起來。”張氏親切道,又對劉婉道,“快把你的位置讓出來給你阿姊!”
時下沿襲秦制,座次以左為尊,張氏左首的位置,原本是劉婉在坐著的,再旁邊則是劉妝,在民間時,這也是頗為講究的,更勿論他們現在的身份截然不同了,更不能在這種細節上鬧笑話。
劉婉沒說什么,很快把位置讓了出來,她與劉妝依次遞推了一下。
“阿楨是來向阿母交還宮權。”劉楨看著兩個妹妹讓座,也不客氣推辭,笑瞇瞇地落座之后,才道:“先時,阿母不在,咸陽宮上下唯我一個劉家人,是以大都由我便宜行事,如今阿母歸來,正該將宮權歸還阿母。”
張氏笑道:“何必如此著急,我們今日才到,連各種物事都還未整理好,你辛苦些,多幫我掌管幾日,等過些時日,我再與你要罷。”
劉楨道:“既然早晚都要交還,自然是由阿母來掌管方是名正言順,還請阿母莫要推辭了,我年幼不曉事,這中間興許出了不少紕漏,阿母一來,我便可將擔子卸下了,正樂得輕閑呢!”
張氏嘆道:“罷罷,你都如此說了,我這個當娘親的,哪里還能讓女兒辛苦?”
劉楨笑嘻嘻道:“那就有勞阿母了,回頭我便遣人將名冊都送過來。”
張氏道:“宛縣多山珍,又有當地秘法所制牛脯,甚為美味,這次我們都帶了不少過來,回頭我讓阿蘆給你送些過去罷。”
劉楨雙眼登時亮晶晶:“那可就多謝阿母了!我從未去過宛縣,聽說那里物產豐饒,美味佳肴甚多!”
劉妝噗嗤一笑:“數年未見,阿姊還是與從前一般,最喜研究那些吃食了!”
劉楨笑道:“那可不同,從前只為溫飽,如今卻是作為享受,身份不同,心境自然也不同了!”
話是淺顯,聽者卻都心有所感。
想當初,劉薪不喜歡這個庶子,加上劉遠從軍歸來不事生產的緣故,劉家在向鄉生活處處受到冷眼嘲笑,那時他們看劉弛一家就如同仰望云端上的人物,又羨慕又嫉妒,卻哪里會想到自己還有今日?
劉遠當上潁川郡守的時候,張氏就已經像置身在夢中一樣,覺得一切會在哪天醒來的時候消失。等到劉遠成為豫王,她同樣又有很不真實的感覺,每當劉遠出去打仗,她就會擔心對方戰敗,然后劉家比從前還要落魄悲慘的情景。
結果時至今日,劉遠竟然要稱帝了!
張氏在向鄉的時候,如果有人告訴她,她將來會當皇后的話,她一定會覺得那個人瘋了。但是現在,當初嘲笑奚落的那些人,現在都要匍匐在他們腳下顫栗哭泣!誰還敢說她張氏阿云嫁了一個無賴!誰還敢說他們劉家將來一定不會比劉弛一家更有出息?!
想及此,張氏就嘆道:“誰都不會想到我們劉家有今日,只怕你大父他們更加不曾料到!”
劉婉嗤笑:“大父現在只會埋怨阿父不給世父一個官職罷?在他眼中可不就只有世父一個兒子?”
張氏輕叱:“放肆,幾時輪到你來妄議長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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