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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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來,定都都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要考慮的問題非常多。
在古代,尤其是戰亂時代,一個國家定都,首先就是戰略上的考量,比如戰國時秦國在咸陽之前,曾經定都櫟陽,就是為了跟當時的魏國爭奪河西,而再往后許多年,明成祖朱棣定都北京,則主要是為了更方便跟殘元作戰,守御國門,除此之外,還要考慮到交通,氣候,經濟發展等等,總而言之,一個地方,如果好幾個朝代都選擇它,把它作為都城,那它一定是有其無法取代的優越之處。
從劉遠決定尋找更加合適的地方作為大本營時,劉楨就開始思考這個問題,即使劉遠并沒有詢問她的意見,她也將這個難題作為對自己的一個考核來認真對待。
劉楨將輿圖上幾乎所有的地點都篩選了一遍。
首先她要站在劉遠的角度上進行考慮。
現在劉遠擁有衡山郡、南陽郡、南郡、咸陽城四地,也就是說,都城最好從這四個地方來進行考慮,但是眼下項羽出了招,他把咸陽以東的地方封給章邯,為的就是牽制劉遠,讓劉遠沒法快活安心地當他的土皇帝,所以為了安全考慮,咸陽附近的地方,最好都不能作為都城,否則大家相安無事也就罷了,一旦戰火燃起,咸陽就等于一座孤城,與南郡等地遙遙相望,中間被章邯的大片地盤切斷,到時候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歷史上長安之所以會作為繼咸陽之后的都城,一是因為咸陽的宮室被項羽一把火燒得差不多了,二是咸陽的發展規模越來越大,地已經不太夠用了,要往周圍擴展,長安就是合適的首選,而且因為依傍咸陽,咸陽所具有的地理位置上的優越性,它也都一一具備,所以是都城的不二之選。
但是現在,除非將來劉遠把章邯滅了,把咸陽到南陽這一片都連起來,所以長安目前來說并不是很好的選擇。
至于其它地方……
北京是連考慮都不用考慮的。
這個時候的北京郊區連同河北一帶叫薊,目前是燕王韓廣的地盤。
洛陽呢,現在屬于三川郡,是河南王申陽的地盤。
至于南京,此時叫金陵邑,在楚威王時代才剛剛起名,眼下還只是一座簡陋的石頭小城。
原先劉遠從潁川郡遷到衡山郡的時候,治所定在了衡山郡的邾縣,邾縣是后世武漢的一部分,位置也不可謂不重要,但是劉楨覺得,他們應該能有更好的選擇,既要離咸陽近,方便日后圖謀,又要有相當的經濟政治基礎,地理位置也需要考慮。
選來選去,她的目光越過后世成為荊州的江陵,落在了南陽郡的治地,宛縣。
宛縣有幾個好處,它離咸陽和洛陽都近,也在劉遠的地盤范圍內,最重要的是,它還盛產鐵礦。
當劉楨將自己定下來的地點拿去呈給劉遠時,后者難掩吃驚的神色。
要知道,就在一天之前,他與宋諧他們一起商議暫時離開咸陽,遷往新都的事情,最后商議的結果,宋諧他們也一致認為宛縣是最好的選擇。
劉楨的表現再一次讓他驚訝。
老實說,劉遠一點都不想再搬家了。
數數他從起事到現在,先是從陽翟搬到了邾縣,后來又從邾縣搬到咸陽,結果現在,他費盡心思好不容易把咸陽先打下來,現在居然又要搬,早知道如此,當初他干嘛還要辛辛苦苦搶在別人前頭跑去占領咸陽?
但是仔細想想,劉遠現在已經坐擁三郡了,而且地理位置都還不錯,如果項羽腦袋沒有壞掉的話,是絕對不可能讓他再占據咸陽以東這一大片關中沃土的,他必然要找個人來牽制劉遠,想來想去,之前被劉遠賄賂因而退兵的諸侯都不合適,那么就剩下一個跟劉遠毫無瓜葛,甚至還有點仇怨的前秦大將章邯了。
章邯投降項羽之后,項羽既往不咎,還將他帶在身邊,引以為臂膀,現在更把關中這一片土地封給他,可謂恩隆德重了,如果沒有意外,章邯當然會對項羽感激涕零,盡心盡力。
項羽這一招,將劉遠所有計劃都打亂了,劉遠氣得暴跳如雷,但又無可奈何,因為之前楚帝的話是:誰先到咸陽,咸陽就是誰的。這句話其實有漏洞,楚帝所說的,并沒有包括關中那些土地,如果劉遠執意不肯讓出關中,那他就會被天下諸侯敵視和忌恨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誰都不會坐視自己身邊多一個勢力過于龐大的鄰居。
所以如果劉遠不想被困咸陽包了餃子,那他就得另覓新都。
“這是你自己想的,還是有人和你說的?”劉遠看著劉楨指出的位置問道。
“如果我說是大兄幫我想的,阿父信嗎?”劉楨笑嘻嘻反問。
“自然不信。”劉遠面不改色,“我知道你想為你大兄求情,不過他這次犯下的錯太大了,是該得到一個教訓,若是不然,遲早要闖出更大的禍事。”
“可是大兄對阿父一片赤誠,只是性格粗疏,才偶爾會犯錯,他現在已經比從前長進許多了!”劉楨厚著老臉,扯著老爹的袖子撒嬌。
若是換成兒子作此小兒女癡態,劉遠估計一巴掌就扇過去了,但是對女兒他還是很寬容的,只是輕輕一拍劉楨的腦袋:“好了,你就不要總幫他說話了,為父知道你們兄妹情深,他這般年紀,正是該多加歷練的時候,去你三叔那里,對他有益無害,他既然想要當將軍,就該好好磨一磨在戰場上的能耐。快和為父說說你怎么會想到把王都遷到宛縣的?”
劉楨心說我這還不是為了不讓你們父子倆感情日漸疏遠么,不過劉遠不想多說,她也不好再糾纏下去,只能轉而說起自己之前把地點選在宛縣的原因。
劉遠聽著她滔滔不絕地闡述自己的理由,其中竟有大半與宋諧等人所說的一致,不由又是欣慰又是惋惜,惋惜的緣故自不必說了,假使劉楨現在不是女子,而是男兒,劉遠也不必因為劉楠和劉槿而屢屢頭疼惱怒了。
待劉楨說完,他便笑道:“其實在你之前,我與宋先生他們也已定下了,要遷往宛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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