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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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遠第一次在下屬面前氣得跳腳,他毫無顧忌而又憤怒地用滔滔不絕的鄉間俚語咒罵著楚帝來使,當然,實際上,他更想咒罵的是楚帝和項羽。
大家聽得臉皮一抽一抽,宋諧宋老先生的修養最好,竟然面不改色地聽完,然后面不改色地問:“郡守,楚帝之令,我們是接還是不接?”
劉遠的發泄告一段落,把胸中的怒火都噴出來之后他感覺舒服多了,于是又恢復了往日的鎮定:“諸位以為呢?”
安正道:“不若各退一步,封王之事可以接受,但讓地一事,可上表請楚帝另擇它地賜予英布,潁川郡本就是大兄一刀一槍打下來的,又經過仔細經營,非衡山與南郡可比,想必楚帝也不會強人所難。”
孟行道:“楚帝不過一傀儡耳,有何能耐強人所難?想必是項藉在背后攛掇,如今主公已占三郡之地,雖說這些地方加起來未必有楚帝的地盤大,可是聽著便已是諸侯之最,甚為惹眼,如果抗命不從,只怕項藉正好有借口討伐主公!”
吳虞道:“如今函谷關未入,秦君未滅,項羽怎敢對盟軍大動干戈,到頭來豈不是白白便宜了秦人?”
安正主動請纓道:“大兄,我愿隨楚使再走一趟,探探項藉的用意,若是他意不在潁川,那我們根本沒必要將潁川讓出來。”
劉遠不置可否,他總是等到所有人都說完才會發表意見,這一次他的目光轉向宋諧:“先生以為呢?”
宋諧慢吞吞道:“其實,潁川也不是不能讓。”
安正不由急道:“先生!”
劉遠作了個手勢,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對宋諧道:“先生請講”
宋諧指著在地上鋪開來的輿圖道:“真要論起來,潁川與衡山現在根本就不搭邊,中間還隔著一個陳郡,只不過現在諸事未定,到處都亂糟糟的,誰也沒有嚴格照著原先劃的郡界去分,否則主公要管衡山,得從陳郡那里路過,到時候麻煩事情就多了。”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宋諧也跟著其他人喊主公了。
劉遠點點頭,表示自己在聽:“先生繼續說。”
宋諧道:“所以除非我們將陳郡或南陽也拿下來,否則不管楚帝將陳郡賜給誰,對方都將橫阻在中間,關系好也就罷了,若是交惡,勢必成為障礙。南郡與衡山雖然靠南,但也是富庶之地,如果主公有意進取南陽,其實放棄潁川也無不可,否則一口氣坐擁四郡,引起的將是所有人的忌憚。”
他頓了頓,最后進行總結:“適當的示弱,可以蒙蔽他人耳目。”
宋諧不擅長軍事,所以他這番話完全是站在政治策略的角度上來分析。
劉遠久久沒有言語,他盯著輿圖上潁川的位置,仿佛出了神。
廳堂里呈現出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縱然眾人知道宋諧說的不無道理,但是潁川郡實在太誘人了,對于劉遠來說,這里不僅僅是他的老家,更意味著他的根基,他的事業是在這里起步的,也是在這里壯大的,潁川郡就像是他的福地,令人難以割舍。
理智上誰都知道有舍才有得,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但事實上世人往往是貪心的,得了魚還想要熊掌,所以才總有最后兩者都落空的事情發生。
在宋諧提出放棄潁川之后,孟行和吳虞也贊同了他的意見。
三比一,安正也妥協了。
他很明白,就算再舍不得潁川,現階段,他們不適合正面反抗彭城那邊。
不但不合適,最好還要裝孫子,做出臣服的姿態,讓任何人都覺得自己這邊是真孫子。
八雙眼睛齊刷刷地望向劉遠,等待他最后定奪。
劉遠發了半天呆,手指幾乎要把輿圖上的“潁川”摳出洞來了,還好輿圖是羊皮制的,并沒有那么脆弱,這才勉強在主人的摧殘下保持了完好。
然后他說了四個字:“受封,讓地!”
這四個字還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此事就此決定下來,但孟行在教導幾個學生的時候,卻并沒有說出會議討論的最后決議,而是將此事作為功課考核他們。
“若是由你們來處置此事,你們以為這道詔令,應該接受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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