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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好不容易出門幾天旅游是一件很值得開心的事情，但是一不小心看到陳妍妍裸體這件事讓周信像卡了根魚刺在喉嚨里一樣難受。

    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來。

    好在周信是一個以“做人就得成功”為人生信條的人，所以結束旅行回到工作室之后，就恢復了正常，又開始沒日沒夜地工作。

    某一天，實習生把《初心江湖》新設的npc人設和人物模型送過來，周信只是看了那人物的衣服眉毛立刻皺了起來，把那薄薄的紙拍到桌子上：“長腦子了嗎？我說過多少次建模的時候不能光為了好看就隨便畫衣服，這根本不符合當時那個朝代的實情！”

    實習生嚇得一個瑟縮，磕磕絆絆地答道：“是、是妍妍姐做的……我只是幫她跑個腿……”

    “陳妍妍？”周信的不滿立刻又上了兩個臺階，“這么低級的錯誤也能犯，每個月那么多錢都白給她開了！去，把她給我叫過來！”

    實習生一邊應著一邊連滾帶爬地離開了周信，生怕自己晚走一秒就被周信的遷怒當場就地正法。

    周信的手指一直敲著桌面，腦子里想著剛剛陳妍妍犯的錯誤，一會兒又該怎么教育她，那個npc又該怎么設計，哪幾個重要的點是必須得關注的。然而，他在辦公室里坐了快二十分鐘，也沒看到陳妍妍走過來。

    推開門就看到那個實習生端著水杯準備去接水，讓他直接叫住：“我讓你找陳妍妍你干什么去了？”

    實習生立刻像是見到教官的小兵一樣立定站穩：“報告周總，我跟妍妍姐說了，而且說了兩遍，可是她……”

    “都是蓁蓁慣的！一點規矩都沒有！”周信一聲冷哼，“她不愿意過來那我過去。”

    “是、是……”

    周信拿著陳妍妍做的設計圖，氣勢洶洶地向陳妍妍辦公室走去。

    推開辦公室門的時候，陳妍妍正笑瞇瞇地不知道跟誰打著電話，看到他進來之后，臉立刻掉了下來，涼涼地對著電話里說了句“我還有事，下次再聊”，而后直接將轉椅轉了個方向，背對著周信開口：“什么事？”

    周信將設計圖丟到陳妍妍的桌子上：“你自己看看，太有失水準了，完全不像你能做出來的東西。”

    陳妍妍腳一蹬轉了過來，眉毛倒豎：“你知道我能做出什么東西？我姐都不敢說你敢說？”

    周信雙手環胸：“我們從騰飛電子就開始合作，我知道那時候你看不上我的工作作風，我也知道我當時做得不對，所以你做什么我都由著你去，雖然我不管你，但是你設計的作品我都有看。夏蓁蓁成立工作室就把你挖走也是在我意料之內，她看人還是很準的。所以，盡管我不敢說完全了解你，但是從騰飛電子到夏夜，你的水平什么樣，我最有發言權。”

    一席話周信說得坦蕩蕩，倒讓陳妍妍有些措手不及，原本還擺出一副要吵架的氣勢，結果發現周信不但沒拿出自己最擅長的言語打擊刺激她，還說自己很了解她，暗示她明明能做出更好的東西為什么沒做……

    她偷偷地抬眼看了下周信，赫然發現周信的目光一如既往地認真，沒有參雜絲毫別的東西。

    后知后覺的陳妍妍才意識到這位周總似乎已經忘了之前跟她產生奇妙的化學反應的事了。這個人認知讓她覺得很輕松，但是輕松過后，一種令人難以理解的不爽漸漸涌了上來。

    于是，在周信眼中，已經恢復正常的陳妍妍突然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得不開心了。

    隨后，只見陳妍妍再次腳一點地，整個人又轉了回去，聲音也變得陰陽怪氣起來：“那還真是不好意思了，周總，我這水平就到這兒了，如果您要是不滿意，就找別人吧。”

    “你這女人！”周信突然就覺得一股火涌了上來，“工作室里不留閑人，你要是連這點事都做不好，就請另謀高就吧！”

    陳妍妍一愣——這是讓她走？離開夏夜？

    不可置信地轉過頭，陳妍妍指了指自己：“你是在跟我說話？”

    “這房間除了你還有別人嗎？”周信冷著臉指了指房門，“你和我也別浪費對方的時間了，直接走吧，夏蓁蓁那邊我會替你說一聲。”

    陳妍妍整個人立刻像被點著了一般從椅子上躥了起來：“我是蓁蓁拉回來的！你算老幾，竟然想辭退我？”

    周信一步都沒退：“我分管行政，有權辭退員工。”

    陳妍妍一口氣梗在喉嚨，憋得她眼冒金星，盛怒之下竟然笑了：“好，行，周總還是厲害，是我的才華配不上你的夢想，讓我走是吧，行，我走。”說完，直接拎起自己的手提包，越過周信身邊就向門口走去。

    “等一下。”周信開口。

    陳妍妍轉過頭冷漠地開口：“想挽回已經來不及了。”

    “我沒想挽回你，”周信對著陳妍妍伸出手，“把你存數據的u盤留下來。”

    一個u盤立刻摔在他的腳下，而后，陳妍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看著空空的掌心，周信虛無地握了握，彎下身撿起u盤，出了門很冷靜地給夏蓁蓁打了個電話：“蓁蓁，你招人的告示貼出去了嗎？”

    “還沒，怎么了？”

    “再添一個美工吧，或者藝術總監也行。”

    夏蓁蓁有些摸不著頭腦：“有妍妍在啊。”

    周信十分淡定：“哦，我把她辭退了。”

    夏蓁蓁險些嘔出一口血：“你連妍妍都辭退了！下一步你是不是就要辭退我然后奪權啊！”

    “陳妍妍能力不足以勝任藝術總監這一職位，同樣的薪水我們能找到更好的。”周信冷靜得不能再冷靜了。

    夏蓁蓁只覺得自己的頭頂轟地一聲炸開來：“我說周總，恕我直言，人家妍妍算是我們工作室的董事，你充其量就是個打工的，你憑什么辭退人家！況且人家身體都給你看了，你還這樣是不是太薄情了！”

    這一句話跟過來周信登時就蒙了，腦子慢了三秒才回想起在斯里蘭卡的遭遇，然后才漸漸記起那個從一臉困倦到驚訝到驚慌到羞憤到火山爆發的少女。

    在鋼鐵直男的周信眼中，私事是私事，公事是公事，二者不能混為一談：“這跟看她身體有什么關系，況且當時只是個突發狀況，跟我的主觀意識沒有任何關系。再說看了又能怎么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還能就因為我看了她一眼就要對她負責不成？嗬，太荒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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