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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也緩緩放下水杯，聳了聳肩。

    “還是算了，我這人怕麻煩，還是比較喜歡一個人待著，清凈。”

    “道長，你心亂了吧？”

    王也扭頭看了眼華笙，反問道：“怎么說？”

    華笙隨手從地上拔出一根青草叼在嘴上。

    “如果道長心沒亂的話，應該就不會來這里了。”

    王也稍稍沉默了一會兒，隨后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嘖，真是不能和你們這種人接觸的太多啊，沒秘密……”

    華笙微微一笑，怎么，就只許你報我銀行卡密碼，就不許我猜一猜你的心思了？

    “聊聊嗎？”

    “行吧，你想聊什么？”

    “這樣吧，就聊王道長你為什么會想來這龍虎山趟這趟混水？你說過，你是個術士對吧？術士，推演天機，趨吉避兇。你應該算的出來吧，這趟羅天大醮，對你來說應該是下下簽才對。”

    “怎么看你也不像是個術士啊？”王也有些古怪的看了看華笙。

    “我開掛了唄。”華笙咧了咧嘴。

    王也放下手中的保溫杯，身體往后一仰，有些惆悵的抬頭看了看天空中的滿月。

    “唉，怎么說呢？這趟羅天大醮其實我完全可以不來的，憑我的手段，就算世道再亂，我也能保證自己和家人獨善其身。

    但我為什么還是來了呢？一個，是為了老天師，老天師是我敬仰的前輩，我不想看他身敗名裂，所以我這趟來，是想替他老人家擋這一劫。至于另外一個原因嘛，不提也罷。”

    “非親非故，僅僅是為了一個自己所敬仰的前輩，王道長便可以做到如此地步，佩服，佩服。”

    “喂，你這算是在損我還是在奉承我？”

    華笙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我之前應該和你說過我推算的兩種可能吧？”

    “嗯。”華笙點了點頭。

    “唉，說起來，這一切還都和你有關。”

    “又是我？拜托，王道長，不要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推好嗎？”

    “可不是？如果只有一種結果的話，那我今晚可能已經去找老天師了，可因為多出來的那種結果，我就陷入舉棋不定的狀態。

    兩種可能，我不知道該去相信哪種，如果是后者的話，那這趟龍虎山我就白跑了。不過這樣反而也好，我安心的回我的武當山，繼續當我的小道士，權當來這龍虎山旅游了。

    可如果我猜錯了，事情是按照我第一次推算的結果發展的話，那么因為我的舉棋不定，老天師最終還是會如我所說的那樣，身敗名裂。”

    看著王也這一臉糾結的樣子，華笙的眼中也是閃過了一抹了然之色，難怪也總今晚會愁眉苦臉的跑來這里。

    如果沒有自己這個天道“黑戶”的干預的話，那么老天師為了保證張楚嵐順利拿到天師之位，百分之百肯定是要陰諸葛青一手的。

    可隨著華笙的加入，這個結果就變得不那么明確了，所以現在就連王也自己也不知道他究竟要不要去賭這種可能，賭諸葛青會碰上華笙的可能。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既不用在大庭廣眾之下暴露風后奇門，老天師的劫也自然而然的會消失，簡直完美。

    這便是為什么王也今晚遲遲沒有下定決心去找老天師的原因。

    “王道長，這樣吧！”

    在弄清楚王也究竟在糾結什么之后，華笙也是突然起身，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枚一元硬幣。

    “我這有一枚硬幣，既然你無法下定決心，就讓它幫你吧。”

    說罷，也不等王也回話，便是自顧自的將硬幣拋起。

    硬幣在空中拋起一個優美的弧線，在到達最高點出落下，在即將重新落到華笙手中時，伴隨著一陣微風吹過，硬幣卻是突然消失不見。

    “怎么樣？要猜嗎？”

    王也深深的看了眼華笙，久久無語。

    華笙面色如常，就好像他手中接住了硬幣一般，只是靜靜的等待。

    有時候，拋硬幣并不是為了讓它幫你做出選擇，而是在拋起硬幣的瞬間，你心里其實便已經有了答案。

    “真是，既然當初我已經選擇來這龍虎山了，現在又為什么要猶豫呢？說到底，其實無論有沒有你，這本就是我該背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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