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交鋒-《陛下,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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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紅毯盡處行來的一雙人一路含笑,殿門門檻高,那男子稍稍俯身,親手替身側之人斂起曳地衣裙,扶著她跨過。
女子跨過門檻,偏頭對注視著自己的男子微微一笑。
這一笑,玉齒朱唇,令人若見牡丹叢中驀然盛放的白色野姜花。
眾人這才忽然記起去看江憑闌。
那女子一襲正紅盤金緞繡鳳尾裙,將正紅與深金近乎完美得融到一起,讓人禁不住想起數年前冊封大典那日皇后所著之盛裝,一念過后卻又都搖了搖頭,盛裝雖盛,風華卻不及眼前人三分。
她攜著身側男子之手款款行來,身姿曼妙而曲線蜿蜒。在那般刺眼至無法逼視卻又不能移目的美面前,桌上如畫佳肴齊齊失色,滿堂貴族女子枯槁黯然,連帶上座濃妝艷服的徐皇后也似矮了幾分。
兩人走過大殿前半的路,神武帝似是再難抑制內心激越,近乎踉蹌地上前去。
江憑闌今日剛學了宮中禮儀,知道眼下這情狀自己該退到皇甫弋南后邊去,于是步子一停,稍稍后撤幾步,謙恭低下頭。
神武帝恰在此時走到二人跟前,一把攥住皇甫弋南的手,一張臉霎時老淚縱橫,“弋南……你回來了?”他好像不敢相信似的緊緊盯著眼前人的眉眼,“你回來了……弋南?”
“兒臣見過父皇。”
皇甫弋南謙恭頷首,俯身就要行禮,卻被神武帝按住了手,“免了,免了,讓朕好好瞧瞧你。”
他笑了笑,回道:“那兒臣也好好瞧瞧父皇。”
江憑闌原本是要跟著皇甫弋南一道行禮的,他這邊一停,她也只得作罷,繼續垂頭站在后邊。她的頭垂著,眼睛卻悄悄在往上瞟,隨即心里“呵呵”一笑。
好一出狀似深情的父子久別重逢戲碼,可誰能告訴她,為何神武帝的手按在皇甫弋南腕脈處要命的位置呢?
父子倆瞧來瞧去不嫌累,整個雍和殿里的人也只得干站著眼巴巴望著他們。
良久后,神武帝才再度出聲,頗有些憂心地問:“十七年了,弋南,你的病都好全了嗎?”
皇甫弋南點頭,“承蒙父皇關心,多年來時時寄來書信探問。兒臣十七年來久居山林靜養,無時無刻不想著歸鄉,不想著面見父皇,如今病已好全,終能得償所愿。”
“那便好,”神武帝囁嚅著重復,“那便好。”
“兒臣今日可有驚著父皇?”他笑了笑,“兒臣這病年前方才痊愈,想著年后不久便是父皇壽宴,若此時回宮,或可給您個驚喜。”
“確實驚著朕了,”神武帝語氣頗有些嗔怪,“不過朕這歡喜遠勝于驚。”
父子倆一來一去對答,滿堂皇子重臣神色各異,心里想的卻都是一個樣。
怎么回事,難道皇甫弋南當年真是去養病了?聽起來,陛下與他似乎常有書信往來,可為何這十七年來陛下又對這位皇子絕口不提,還在他走后將其生母喻妃遷入冷宮呢?
眾人滿腹疑問,江憑闌卻在暗贊皇甫弋南的心計。這對話看似簡單,實則內含深意。他將那莫須有的書信擺到明面上來,是為向有些人暗示,他雖離京十七年之久,卻從未真正遠離朝政,遠離皇室權利的中心。至于那驚喜之說,他一個看似無權無勢的皇子,能夠脫離神武帝的掌控,一路掩藏蹤跡歸京回朝,到得人在雍和殿宮門外時才被發現,其中深意自然不言而喻。
神武帝當然也聽出了話里的用意,但依照此刻情狀,皇甫弋南說是什么便得是什么,也由不得他否認。既然要演戲,總歸要順著演到底的。
皇甫弋南有備而來,父子交鋒第一回合,子勝。
神武帝心中激越之情仍難抑,伸出手去撫皇甫弋南眉眼,蒼老枯瘦的指骨微微顫抖,“朕的弋南,該是二十一了吧?成年時朕不在你身邊,可有人替朕為你行冠禮?”
他默了默,隨即搖頭。
神武帝滿眼心疼,“宴畢,朕立即命人去安排,過幾日便替你補上這冠禮。”
“兒臣謝過父皇。”
神武帝含笑拍了拍他的手,轉頭道:“天福,將朕擱在床頭的那卷圣旨取來。”
侍應在旁的公公聞言臉色微微一變,應聲匆匆離開,眾人心里都隨著他離去的背影“咯噔”一下,似有不好的預感,倒是皇甫弋南一副神色自若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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