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舟而復(fù)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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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筱坐在教室里靠窗的位置,總有一種置身于電影中的感覺,窗外都是樹,深深淺淺的綠,一推開窗就會撞到樹枝,陽光穿過樹葉和樹葉的縫隙流進來,灑了一課桌的斑駁。遙遠的地方傳來附中的孩子們做廣播體操的音樂,老師在上面操著濃濃的四川口音講課,周筱把放在桌面上的書翻來翻去,恍惚得好像突然掉進了另一個時空。
說起這個老師,有一件好笑的事,那時周筱還是剛上大學的孩子,興奮得很,喜歡跟每個老師瞎扯淡,當時這老師是個剛念完博士的小青年,教他們外國文學,一臉雄心壯志的模樣。雙方都還是熱血沸騰,于是下了課也不離開,就在教室里聊開了,周筱很興奮地問老師:“老師,你是哪里人啊?”“四川。”周筱一聽,樂了,當時她正在迷郭敬明,就問:“郭敬明也是四川的,你該不會認識郭敬明吧?”老師猶豫了兩秒之后問:“郭敬明是誰?郭敬明是曹禺嗎?”周筱也愣了,郭敬明怎么會是曹禺,難道曹禺是筆名,然后他的本名也叫郭敬明?兩個人對視一分鐘,都一頭霧水。旁邊有個好心的同學,也是四川的,小聲地跟周筱說:“老師是說,郭敬明是超女嗎?”剎那間,周筱覺得頭頂有一群烏鴉飛過,腦門出現(xiàn)三根黑色的豎線和一滴很大的汗。
周筱戳一戳課桌上的光斑,默念:穿越吧,穿越吧,現(xiàn)在不是流行穿越嗎?讓她穿吧,愛穿到哪兒就穿到哪兒,要是穿到唐朝就穿個武則天玩玩,沒事還可以玩玩男寵。咦?那不就是傳說中的女尊和np,哇!說起女尊,誰能比得上武則天啊?穿到漢朝她要當“斷袖之癖”的始祖——漢哀帝劉欣的男寵董賢,還可以來一下耽美的攻攻受受;不然穿到宋朝當白素貞也不錯,人妖殊途,成妖精文的主角也挺有挑戰(zhàn)性的,那她要用法力把許仙整死,因為她看這廝不慣很久了;要是好死不死穿到明清去了,那她要穿成陳圓圓,沒事禍國殃民一下多么健康,再說了,有人愿意為了她沖冠一怒,換誰誰不樂意啊,而且指不定還成了歷史文的主角,這樣她就把言情的橋段全部玩了一遍,也太爽了吧?唉,不管啦,反正只要穿到?jīng)]有趙泛舟的時代就可以了,她現(xiàn)在是狠不下心來跟他分手,又定不下心來無怨無悔地等待。
幸好在她把指甲戳斷之前下課了,她混混沌沌地跟著室長走出教室,走著走著室長突然用手肘架了她一拐子,她控訴地看著室長,眼神訴說著一切:我都快失戀了,你還打我,是不是人啊?室長擠眉弄眼地暗示她前面有臟東西,她抬頭一看,喲,這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賈依淳,人稱酒精小姐嘛。
周筱其實是不想停下腳步的,但眼神已經(jīng)對上了,她不得不停下腳步打個招呼:“嗨,上課啊?”“不是,我是來找你的,我們出去聊一下吧。”賈依淳說。
又聊?能不能不要來煩她了啊?
學校圖書館旁邊的咖啡小站,賈依淳一臉苦大仇深地看著周筱,周筱無所謂地攪著咖啡。
“泛舟說他要回來你知道嗎?”賈依淳問。
“不知道。”她的手頓了一下,又接著攪咖啡。
“他媽媽昨天晚上割腕了。”
周筱猛抬起頭,差點把脖子扭了:“沒……沒事吧?”
“送到醫(yī)院搶救已經(jīng)沒事了。”
周筱松了一口氣,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么,只得又埋頭安靜地攪拌咖啡。
“我喜歡泛舟,你知道的吧?”賈依淳突然說。
“知道。”周筱放下咖啡勺,要玩打開天窗說亮話是吧,她奉陪到底,“然后呢?”
賈依淳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放下才說:“我一直都是很有自信的人,覺得我和他在一起是早晚的事,我從來就沒有預(yù)料過你的出現(xiàn)。”她停了一下,想等周筱講什么,但周筱只是看著她不說話。她又往下說:“我不知道他有多喜歡你,你有多喜歡他……”哆啦a夢的片頭曲打斷了她的話,周筱的手機響了。
她看了一下,奇奇怪怪的來電顯示,接吧,最近都沒開機,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一直找不到她:“喂。”“喂,是我。”這么多天以后,再聽到趙泛舟的聲音,恍如隔世。
“我明天早上的飛機回去。”
“你能走嗎?我聽說昨天晚上的事了。”周筱看了一眼賈依淳,賈依淳眼巴巴地看著她。“她現(xiàn)在在醫(yī)院,我走開一下沒關(guān)系,我回去見你。”
“不用了。我很好,你不用回來。”周筱語速很快。
“但是我不好,我想見你。”透過電話傳出來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哀傷。
還有臉來這套?欺負她吃軟不吃硬是吧?
“我現(xiàn)在有事,你一個小時后再打過來。”周筱講完就掛了電話,這次總算是真的掛他電話了。
周筱放下電話,看著賈依淳說:“不好意思,你繼續(xù)。”
賈依淳真的就接著往下說,真是的,沒看出她是在說客氣話嗎。
“你會陪著他度過這段日子嗎?”賈依淳問。
“什么意思?”周筱其實比較想說關(guān)你屁事。
“他現(xiàn)在很需要有人支持他、陪伴他,我只是想知道你愿不愿意陪著他。”她一副救苦救難的菩薩樣。
“不關(guān)你的事吧?”周筱有點火了。
“如果你選擇陪伴他,我會退出;如果你選擇離開他,我會毫不猶豫地到他身邊去。事實上,我已經(jīng)開始申請美國的學校了。”
周筱狐疑地上下打量了她一會兒,見鬼了,這女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要不要跟著趙泛舟的大媽一起去看醫(yī)生啊?
“請你跟我說清楚。”賈依淳見她不說話就又說。
“如果我不說呢?”難道不說會被咬?
“那我已經(jīng)知會過你了,我會把泛舟從你身邊搶過來。”賈依淳有點激動。
“請便。我有事先走了,對了,我上課的時候沒帶錢,麻煩你把賬付了,謝謝。”周筱說完拉開椅子走人,后面?zhèn)鱽碣Z依淳不甘心的聲音:“你會后悔的,我真的會把他搶過來的。”
周筱連翻了十八個白眼,都說了請便,是聽不懂普通話啊,用不用翻譯成潮汕話給你聽?今年神經(jīng)病特別多!
出了咖啡小站,周筱抱著腿坐在圖書館前的草地上,草地上稀稀落落地坐著躺著十幾個人,她右手邊就有一對情侶,男的躺在女的大腿上,女的在輕輕翻他的頭發(fā)。周筱腦子里閃過母猩猩幫小猩猩抓虱子的畫面。
唉,她也想做這種抓虱子的情侶啊。她也只是一個簡單的女生,想談個簡單的戀愛,沒事為芝麻綠豆的小事拌嘴吵架,運氣好的話就一起到老。她為什么要經(jīng)歷這種奇怪的故事呢?有個老會失蹤的男朋友,男朋友有兩個媽,一個媽的神經(jīng)還有問題,還有個虎視眈眈的情敵,這都是些什么故事啊,都快趕上韓劇了。
事到如今分手應(yīng)該是跑不了,她不可能去他身邊,他也不可能回來她身邊,長距離戀愛他對她不夠信任,她也怕了他的反反復(fù)復(fù)。反正他生命中很重要的那個“酒精妹妹”要去支持他陪伴他了,這樣也好,就讓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升級成最重要的好了。這點成人之美她估計還是能咬著牙做到的,但沒事詛咒一下他們不幸福也是必要的,他們讓她這么難受,憑什么讓他們幸福?憑什么得到她的祝福?她希望他們最好互相折磨,沒事在家里互扇巴掌當作運動。
有時候做了一個決定之后,人反而會輕松很多,周筱就在草地上畫圈圈詛咒著讓她難過的人,可惜她不會畫小人,不然畫個小人來打也不錯。
果然一個小時之后趙泛舟打了電話過來,周筱其實也考慮得差不多了,大家好聚好散吧。她站起來接電話,按下接聽鍵的手指微微顫抖,即使心里想得再豁達,她還是難過啊。
“喂。”
“是我。”突然聽到他的聲音,她還是會有想哭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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