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扭-《我床下長出的b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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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長發(fā)遮蔽臉頰,夏兔的臉隱沒在黑暗之中。
當(dāng)她終于,小聲說出“我不知道”的時候,心中也已有了再明確不過的解答。
宿舍里討論聲未停,夏兔卻沒有聽下去的興趣了。
她揪緊睡衣的袖子,把自己往被窩里縮。
這天晚上,夏兔睡得很遲。
起初翻來覆去睡不著,后來睡著了,似乎是做了些亂七八糟的噩夢,早起后頭沉沉地疼。
拉開窗簾,外面的世界一片白茫茫。
“下雪了。”她擦掉玻璃上的霧氣,喃喃地說。
無數(shù)潔白的小冰花飄揚揚灑向大地,夏兔出門時特意圍了一條圍巾,但仍是手腳冰涼。
心事重重地走在去教室的路上,突地,她被人從背后戳了一下。
其實那力道很小,只是夏兔精神不佳,一時沒站穩(wěn),雙腿往前軟倒而去。
后邊的人驚呼一聲,撈著她的腰,將她抱了個滿懷。
回過頭,夏兔望見一雙熟悉的眼睛。
昨天同宿舍女生是怎么形容的來著?
——“夏白啊,他不怎么愛說話,可他的眼睛很漂亮,總是亮晶晶的像星星。他不是那種棱角分明的帥氣,可當(dāng)我看著他,能感受到一種安定的溫和……”
他正歪著頭,傻呵呵地沖她笑。
萬籟俱寂。
雪花簌簌落下,給世界按了靜音。
帶了些許冬日早晨特有的寒氣,他的眸子像被水洗過,黑白分明的干凈。
夏兔看得愣了一小會兒,幾秒后才反應(yīng)過來。仿佛要掩飾什么似的,她急忙學(xué)回往常的模樣跟他開玩笑。
“哼,你敢偷襲我!給你吃冰棍!!”
她跳起來,惡狠狠地把自己凍得僵硬的手塞進(jìn)小白的毛衣衣領(lǐng)。
這是他們冬天常玩的游戲,她相當(dāng)熟練,冷得像冰棍的手轉(zhuǎn)瞬間已經(jīng)觸到了他的脖頸……而小白竟是躲也不躲。
完全沒有值得開心的事呀,可他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一臉笑瞇瞇。
他是柔軟的、暖和的,從他那邊傳遞過來的溫度將她的冰手暖得酥酥麻麻,就像泡到熱水里一樣舒服。
“手怎么這么冷?”小白湊上前,關(guān)切地問。
眼見他的臉漸漸靠近,夏兔被雷擊到似的,一下子抽回手,不再看他。
“小兔??”
小白不解地追過去,亦步亦趨跟在她旁邊走。
——近來夏兔的心情不太好。他一直暗中探查,沒有得出結(jié)果;問了幾次,她矢口否認(rèn),什么都不愿意和他說。
怕是剛才自己又做了錯事讓她不開心,小白的腳步不由放輕許多。
“下雪了。”
他小心翼翼找了個話題,說完自己也覺得,沒話找話得太明顯。
觀察到夏兔沒有表現(xiàn)出反感,小白抓抓腦袋,繼續(xù)往下說。
“你……”他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模樣像間諜接頭:“你牽著我唄。”
自從初中被誤會早戀、教導(dǎo)主任找家長談話后,他們就很自覺地不在公共場合表現(xiàn)親密。
夏兔奇怪地斜了他一眼,問:“為什么?”
“雪天路滑啊。”小白將一早準(zhǔn)備好的這四個字說得一本正經(jīng)。
“哦,我有雪地靴,我不會摔的。”
似是為了證明,夏兔加快腳步,踏著雪,她一步一步走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摹?
過了這個拐角就是教學(xué)樓,小白知道她這是成心不想理自己,困惑難過著急之下,他提高音量大喊了一聲。
“我會!”
夏兔停下步子。
“我會摔!我怕滑!你牽著我吧!”
他咋咋呼呼地瞎編著,正要趕上去時,她轉(zhuǎn)了身。
快步走過來,她結(jié)結(jié)實實挽住他的手。
大雪天,他們都穿得很多。手臂鼓鼓囊囊地牽在一起,溫暖而厚實。
小白彎了彎嘴角,恢復(fù)之前安靜的模樣。
好像真的怕摔倒,他的步子縮成小小的一點,走得慢極了。
微妙的氣氛中,他倆皆是沉默的。
夾著細(xì)雪的風(fēng)拂過耳邊,夏兔的口袋里,被悄悄地塞進(jìn)一個圓不溜秋的東西。
它熱熱的,貼著她的手背。
——小白還記得她的手很冰這事呢。
她有點好笑地問他:“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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