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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疾風烈火-《天行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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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也不用我命令,在城頭的兩萬人已全都舉起了弓箭。我看了看邊上,譚青那個什的十個人經過上午的大戰,居然一個人也沒死。他那一個什的士兵個個都是神箭手,這也讓我心定了下來。

    此時,蛇人已紛紛下水。蛇人似乎天生會水,我話音未落,已經有幾個蛇人極快游過護城河,逼近了城門。我對準了最前面那個蛇人,一箭射去。此時,城頭上像是接到命令一般,箭如雨下。那幾個蛇人想必也沒料到我們的動作竟會如此整齊劃一,有幾個揮著手里的刀槍,似要擋格,卻哪里擋得住?上岸的那幾個蛇人身上一下子插滿了箭,河里的蛇人也有不少中箭。只見在河里的蛇人已很快地回到南岸,后退了幾十步,似都有些驚魂未定,河里,留下了幾十條蛇人的尸首。

    城頭發出了歡呼。這次,我們一人不損,蛇人卻死了幾十個,實在可算勝仗。

    可我沒那么樂觀。我們出征時,輜重營帶了一百萬支箭。經過歷次攻城,雖然也時有補充,但也已損失了一半。剛才發出了有數千箭,但那些蛇人頑強之極,沒有中到要害的,回到岸上后拔出箭似什么事也沒了。照這么算下去,我們這五十萬支箭,最多只能傷它們一兩千。何況,剛才是打了蛇人一個措手不及,以后未必還能再如此有效。

    想到這兒,我不由打了個寒戰。說不定,蛇人剛才這次莽莽撞撞的進攻正是為了消耗我們的箭的。雖然那些蛇人看上去蠢笨之極,卻未必不會有這種意圖。

    我轉身道:“下一次蛇人的進攻,大家要小心,定要瞄準了再射。”

    但蛇人沒有再攻擊,卻見那面大旗招展了一下,那批蛇人便緩緩退去。

    盡管蛇人軍毫無章法,但這支蠕蠕而動的大軍,任誰見了都會心頭發毛。我們都有些納悶,我也本以為蛇人還只是些生番一類的東西,只知不要命地進攻,卻還知道有進有退,似乎甚諳兵法。只是這一輪進攻,多半也是試探性的吧,進攻的蛇人并不太多,約略只有五千。

    訓練這支蛇人軍的,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在蛇人軍中?

    我正想著,城頭已發出了一陣歡呼。

    畢竟,我們勝了一仗。

    晚上,我們都不敢入睡。前鋒營守到月上中天,才由中軍的一支兵馬接替,其他人下城去歇息一番。

    祈烈把我的東西從那小屋子里搬到了營里,現在我可不敢再一個人住在外面了。祈烈擄來的那個女子還由輜重營看管,祈烈送了些吃的給她。

    我剛解下重重的戰甲,這時,突然從營中心發出一聲巨響。

    蛇人已經攻入城了?

    我大吃一驚,一下從床上跳起來。傷口被牽動,這時有點隱隱作痛。我沖出帳篷,卻見前鋒營里不少人都出來了,有人在議論著:“怎么回事?”

    這時,我聽得德洋在叫道:“列位將軍,沒什么大礙,是我輜重營里有人在燒爐子,炸開了。”

    那些前鋒營的士兵罵罵咧咧地回去睡覺。我往德洋望去,卻見他罵道:“張呆!你好事不干,怎么盡闖禍?都什么時候,還來添亂。媽的,這回我保不了你。你們,把他砍了!”

    我走了過去,道:“德大人,怎么了?”

    德洋回頭,見是我,道:“楚大人啊,你也被吵醒了吧?不要緊的。”

    我見他身邊有兩個士兵按著一個滿臉都黑乎乎的人,這人衣服也被燎得都是破洞,臉上全是黑灰,卻還看得出一臉的驚恐。我道:“他是誰?”

    德洋道:“他是輜重營的一個士兵,叫張龍友,綽號叫呆子。他老鼓搗些怪東西,以前見他手腳麻利,我也沒開革他。今天搞出這種事來,我非砍了他不可。”

    我道:“他怎么弄出這種響動來的?”

    德洋道:“誰知道。他整天在燒東西,結果剛才發出了那么大的聲響。擾亂軍心,于律當斬。”

    德洋雖不是上戰場的人,但他是輜重官,輜重營里,他也有生殺之權。我走到那張龍友跟前,他年紀很輕,矮矮的,一看便不像能成將官的人,天知道怎么會從軍。只是他的眼睛很是靈活,看樣子,卻不呆。

    我道:“德洋大人,現在正是用人之際,讓他加入前鋒營吧,別殺他了。”

    德洋道:“楚將軍有這意思當然好。張呆,快謝謝楚將軍。”

    張龍友一被放開,卻不卑不亢地向我行了一禮,道:“楚將軍,多謝。”

    德洋怒道:“呆子,饒了你你還大模大樣的,真嫌命長是吧?”

    我道:“德大人,別和他一般見識了。張龍友,你把東西整理一下,明天來我營中見我。”

    我說罷,打了個哈欠,便回去睡了。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我倒吃了一驚,歷次戰役,從無如此平靜的夜晚。我走出營帳,卻見祈烈已在外面練著拳,他一見我,道:“將軍,起來了?傷口好點了么?”

    我隔著紗布輕輕按了按。還有些痛,但并不太厲害,看來那醫官說得也不準。我道:“小烈,昨晚上沒事么?”

    祈烈道:“沒有集合令,想必沒事。”

    這一晚上,蛇人居然沒來騷擾,這倒也是怪事。我舒展一下身體,說:“小烈,把我的軟甲拿來。”

    穿著戰甲,很是勞累。好在就算再戰,也是守城,軟甲也足夠了。祈烈從里面取出了軟甲,給我穿上了,我道:“叫他們集合,我們得去換班了。”

    才走到城頭下,有個只穿著戰袍的年輕人忽然跑到我跟前,道:“楚將軍,我來了。”

    我打量了他一下,卻不認識。我道:“你是誰?”

    他道:“我是張龍友啊。昨天晚上你讓我跟著你的。”

    我道:“你來這兒做什么?先回去,等晚上我回來了再和你說。”

    張龍友卻道:“楚將軍,我也會用武器的,讓我上去吧。”

    這時,只聽得上面發出一陣驚呼,有人叫道:“怪物又攻來了!”

    又攻來了?我吃了一驚。現在天亮,蛇人不趁晚上天黑時攻城,卻白天攻城,難道是要來送死么?可就算我們占了地利,要擊退蛇人,還是不容易的。

    由不得我多想,城外已發出了隆隆的聲息。我向城上跑去,一邊對張龍友道:“不怕死,上來吧。搬點石頭也好。”我跑了幾步,扭頭道:“小烈,有多的戰甲,你快給他一件。”

    我跑上城頭,此時,那批蛇人已又到了護城河邊。這次,已是黑壓壓的一片,可能那批蛇人已有半數前來攻城了。

    他們還要重復昨天的一幕么?

    我正想著,卻見蛇人軍中一片騷動,不知蛇人中發生了什么事。這時,前排蛇人忽然閃開了,從后面沖出了許多木制圓牌。

    那是些盾牌!

    盡管制作很粗糙,但那確實是盾牌。

    那批蛇人把那些圓牌舉過頭頂,已開始渡河。

    蛇人一渡河,城頭又射出箭去。這次,那些箭都扎在盾牌上,竟一支也射不到蛇人身上。

    蛇人這么快就有了對策了?

    我揮了揮槍,道:“用長槍,把戰斧放在邊上,大家小心。”

    這時,我吃得張龍友有點怯怯地道:“楚將軍,我得在哪兒?”

    第一批的幾百個蛇人已渡過了護城河。我回過頭,看了看他。他身上穿了件不太合身的軟甲,手里握著一柄長槍。他那樣子,實在不像是士兵。我嘆了口氣,道:“你在后面,幫我搬石頭。”

    這次已是短兵相接。我們守城時,在城頭上用得最多的武器倒是石塊,每一營都得派出人手來搬動石塊,叫張龍友干這事,也算一展所長吧。

    蛇人已到了城邊,將木盾扔過護城河,開始攀上城來。剛爬上城墻,城頭上的磚石便如雨點般砸下。那幾個蛇人卻堅忍之極,死也不退卻。但石塊太密,一個蛇人攀上了一半,終于被砸下去了。但那些蛇人一個接一個,毫無退意,就算摔下城去,也只是翻了個身,便重又爬上來。

    這時,一個蛇人已攀到了五營駐守的這段城頭。向它扔去的石塊,那蛇人居然理也不理。我見它已快到城頭,提起一邊的長槍,對準了它,喝道:“下去,你們這些怪物!”

    我的長槍一槍刺落,那個蛇人本來從城壁上游上來便很困難,我這一槍刺下,它根本沒辦法躲閃,只是用黃亮的眼睛掃了我一眼。

    那和人一模一樣啊。

    我不禁心頭一寒,手上卻不松,一槍刺了下去。槍尖才到那蛇人跟前,它突然伸出一只手來,一把抓住了,用力向里奪去。

    這力量大得異乎尋常,我被它牽得幾乎要摔下城。我一個踉蹌,幾乎抓不住那槍,這時,邊上有兩支槍刺來。

    三支槍齊向那蛇人刺去,連這蛇人也擋不住了。它右手握著的一桿大刀一揮,我一下放手,它一手抓著我的槍,身體卻向城下落去。這一落,卻噼里啪啦地,把爬在它身后的幾個蛇人也撞了下去。

    可這幾個蛇人一落地,卻又沒事一樣,重又向城頭撲來。

    城上,到處都傳來了刀槍撞擊的聲音。好在,蛇人在爬墻時很不熟練,它們只有兩條前肢,沒有腳,這城雖然到處是凹坑,但對于蛇人來說,攀上城頭還是勉為其難的。

    我又抓過一支長槍,奮力將迫上城來的蛇人逼退,但越戰越是心驚。蛇人確實不擅攻城,如果它們攻城時像野戰一樣兇狠,這城恐怕早就陷落了。上午,我們不曾一敗涂地,也實在是靠龍鱗軍的沖鋒撼動了蛇人的膽魄吧。

    我手上的長槍已沒辦法再放下,那些蛇人已一個接一個,幾乎連成了一串。它們的攻勢明顯增強了。我逼退了幾個,這時,卻有五六個蛇人同時向城上爬來。它們也學乖了,當先一個手持木盾,后面幾個成一長串跟在它后面。這頭一個手上不帶武器,只拿著那木盾當傘一樣罩在頭上,任城頭矢石如雨,它們一步步逼上來。若讓一個蛇人上得城頭,那必要纏住十幾個士兵的。如此一來,城防就會被它們撕開一個缺口,后果只怕不堪設想。我把那桿槍橫在邊上,從邊上搬起準備好的磚石,向下砸去。那個蛇人倒也堅忍,石頭將那木盾砸得如同擊鼓,它卻寸步不讓,仍在慢慢攀上來。另外的蛇人看樣學樣,有不少蛇人也這般向城頭攻來,九營那邊,已經有一個蛇人上了城頭,正與九營兵丁纏斗,城上,已有中軍急速調上來增援。

    隨著石塊砸落,那些蛇人的攻勢越來越急。石塊在城下已積起了一堆,更有利于蛇人的攀爬。我暗暗擔心。現在城下的石塊還只是積了有及膝的高度,若再積下去,那些蛇人只怕在城下一站起來便可夠到城頭了。可若不砸石塊,只怕我們連一時半刻也守不到。

    我的心臟在劇烈地跳動,似乎要跳出口來。就算我身經百戰,至此時也有點心慌了。

    這時,城下又沖上來一批中軍士兵前來助戰。前鋒營守御的這段城墻是最為吃緊的,蛇人進攻最為激烈,武侯一定也看到了。百忙中,我抬頭看了看,城上的譙樓上,武侯正站在譙樓欄邊,一手長槍拄地,一手扶著欄桿,看著戰況,傳令兵像螞蟻一樣絡繹不絕地跑上跑下。

    武侯正在指揮作戰啊。我的心中不由一定,伸手一摸,想抓起邊上的石塊,卻摸了個空。原本張龍友在后面幫我搬運石塊,現在卻不知上哪兒去了。我手上只這么一松,那幾個蛇人又攀上了幾尺。邊上一些搬運石塊的士兵見到事態危急,也加入到守城中來,將手中的石塊砸下。但城頭上,能投擲的石塊已不多了,若蛇人再這么攻上來,只怕難以為繼。我有點心焦,喝道:“張龍友!呆子!你在哪兒?”

    這時,卻聽得張龍友道:“將軍,我來了。”

    我眼角一瞥,卻見張龍友提著兩桶水走上城來。隔了還有一段距離,卻聞得到里面滿溢著酒氣。看來,那是兩桶酒。

    我心頭怒不可遏。看來,德洋稱他是“呆子”,實在沒叫錯。他拿酒來做什么?若說為戰后慶功,現在還不知哪一方會在戰后慶功呢。我剛想狠斥他一頓,卻聽得祈烈驚叫道:“將軍!”

    他的聲音驚恐之極,我也只覺一股厲風撲向頭頂,也不回頭看,人一斜,向側閃出幾步。卻聽得砰的一聲,那頂著盾牌的蛇人已攀上了城頭。

    蛇人雖不擅攀爬,但有一點卻很占便宜。它們的身體全長比人要長得多,又可以盤起來,我們乍一見它們離城頭還遠,但稍一放松防守,它一伸長身子,便已到了城頭了。剛才我一分心,那個蛇人馬上便沖上了城頭。

    這蛇人的下半截身子還在城外,這一下是兩手砸下,那木盾也被砸得四分五裂。這時,從它背后,卻又同時伸出了兩個蛇人,看上去,倒似外面有個三頭的怪獸爬上來一般。我心中一寒,看了看邊上,只有那攻城斧恰在手邊,我一把拾起,喝道:“上!”

    我一下撲上。哪知一扭腰,腰間卻一陣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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